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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吃了。◎

剑没入处。

鲜红的血浸透了少女粉白的衣衫外袍。

在女孩似曾相识却又已陌生的眼神下,时鼎天怔忪许久,终于沉沉叹出声气。

“你……”

“时家主。”

本该无形的空气荡起波澜,一道人影在不远处缓缓现出。他身上穿的是玄门的道袍,显然是这次同下幽冥的一位玄门长老。

时鼎天神色一顿:“袁长老。”

“听她自称,这个魔头余部,不会是你时家的人吧?”袁沧浪面皮紧沉,“不然是何故,叫时家主如此手下留情,竟然就这么放走了那魔头!”

“……”

入主的神魂被玉佩强行送离,方琼身体已委顿在地,陷入昏迷。

在场或明或暗地所有人看着。

时鼎天握剑的手收紧:“确实是我时家……旧时一支旁系的后人。”

时琉身影微颤了下,像是承受不住那刺入胸口的冰凉剑身。

她没睁眼。

“想是这孩子受魔头所蛊,误入歧途。”时鼎天吸气,提声:“今日之事,我定会秉公处理,绝不从私。待审出那魔头身份目的去向,再还诸位一个交代!”

话落,时鼎天面色一沉,怒拔剑尖。

艳红的血倏然涌出。

在少女黯下跌落的天光里,她倒在冰凉的地上,看见那个高高在上垂眼冷冷睥着她的时家家主转身离去:

“来人,将她绑了,醒后再审。”

“……”

再醒来时,时琉身在一个昏暗的石室。

她下意识张望向唯一的窗口,对着她所在的位置,天边暮色昏沉,显然又将是幽冥新的一夜。

第三夜了。

封邺说过,神魂离体最多五日,届时,即便时家什么都不做,她的神魂也会自动消散,飘零幽冥。

何况……

时家真的会放过她吗。

“那个魔头的部下醒了!快通知家主!”

嘈杂的声音迫入耳中,也唤醒了时琉最后一点沉昏的意识。她动了动胳膊,腿脚,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被紧紧束缚的窒感。

女孩脸色苍白,低头望去。

不知何时,她已经被绑在一座草草完成的刑架上,四肢受缚。

时琉愣了许久,无意识地轻牵了牵唇角。

也是。

既已当众将她打成时家旁支一脉,她又怎么敢奢望,杀伐果断的时家家主肯真放过她,让她以一死轻松结束?

“魔头余孽,你笑什么!”看管她的是个有些刺耳但熟悉的女声,不等时琉抬头分辨,狠狠一鞭已经抽在她身上。

啪,一声脆响。

大约是皮开肉绽,连痛觉都迟钝而麻木地传回来。

时…轻鸢。

时琉惨白着脸,咬着唇抬眼,看见对面少女冷厉薄怒的脸:“我就说,琼哥哥怎么会为了你这么一个末支旁系打我,原来根本就是你们冒充!还害得琼哥哥到现在都昏迷不醒,看我不打死你!”

一鞭扬起,眼看又要甩下。

忽的,少女的手腕被人握住。

时轻鸢扭头就要发火:“谁敢——时、时璃?你,你怎么来了?”

时轻鸢在时家再骄扬跋扈,也很分得清时璃作为时家天骄,无论在族中长辈还是外界,与她的地位察觉有多云泥之别。

更别说凡界人尽皆知的“紫辰仙子”的名号。

在别人面前时轻鸢再敢耍威风,换到时璃面前,她也只能收敛着。

“家主还没来,谁让你妄动私刑?”时璃侧颜清冷,声音微寒。

“我,我是,”时轻鸢眼珠子转了转,“我是想逼问出逃走的那魔头的去向!”

“你们只负责看管,审问事宜,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

时轻鸢恼火,但不敢反驳,正两相僵持的时候,只听石室外传来时家子弟的行礼问候。

“家主。”

石室侧廊,石门被人打开。

以时鼎天为首的一行时家人,齐齐踏了进来。

时璃和时轻鸢也立刻松了手,转身低头,各自称呼行礼。

“阿璃,你怎么在这儿?”一见到时璃,时鼎天脸色变了变,上前两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就下榻了?”

“父亲,我没事。”时璃迟疑了下,她摸了摸手上那只稍大的芥子戒,“您昨天说,她是时家的人?”

“……”

时鼎天眼神轻烁。

昨夜在掀了顶的通天阁内,时琉自曝身份,但那句话只有逼近的时鼎天与隐藏在附近的玄门长老袁沧浪听到了。

时璃不知,时鼎天也不想她知。

“这件事和你们小辈无关,你不要插手,让父亲来处理。”时鼎天说完,不给时璃反抗余地,向一旁看守的时家弟子示意,“你带她们出去。”

“是,家主。”

时璃有些迟疑,可时家几位耆老甚至是玄门两位长老都跟在时鼎天身后一同来了,她不敢说出晏秋白可能和藏在时萝体内的神魂是旧识的事情,尤其怕牵累到还在昏迷的秋白师兄。

权衡过后,她只好暂时忍下,扭头离开。

石室的门再次合上。

时家耆老们站在石室前,独时鼎天一人上前。

刑架上少女低阖着眼。从始至终,她没看他们任何人。

“和你同行的那个魔头,到底是什么身份?”时鼎天问。

“……”

“他现在在哪儿,你应该知道吧?”

“……”

时琉始终阖眼,咬着唇一言不发。

“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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