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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韩重淮自己都大大方方地嘲讽自己的亲爹,那魏锦阳也不客气起来。

说起来他都不明白老爷子如此厉害,韩重淮更是不差,怎么就歪了国公爷这根笋子。

当初岐王那事,明眼人都看得出国公爷是心动有投靠岐王的意思,只是他动作慢了一步,才没让国公府陷入太深。

“没有脑子,但运气够好。”

韩重淮淡淡评价道。

“运气也是本事的一部分,”魏锦阳耸了耸肩,“你该庆幸国公爷有这运气,要不然我该是在流放地跟你见这一面。”

“他也就避开这一次了。”

韩家人的性格他大不离都清楚,国公爷虽然胆小,但却有颗赌徒的心,这次押注失败,他不会收手,而是会迫切的压下一次注。

魏锦阳听着,忍不住问道“你觉着哪个王爷更有戏?”

两人交情非比寻常,魏锦阳也不用顾忌,开口直言,“太子病重不是什么□□,就算熬得过今年,也不一定熬得过明年,幽州的福王,还有近处的建王、晋王,宫里几位还没封爵的皇子,你觉着会是谁?”

若是太子有子嗣,魏锦阳觉着按着圣上对太子的喜爱程度,定是培养嫡皇孙,但可惜太子只有一个女儿。

“我不知道。”

在魏锦阳期待的目光下,韩重淮的神色看着越发莫测,但吐出的答案却十分不如人意。

“你真不知道?”

两人关系隐隐以韩重淮为首,魏锦阳从以往许多主意都是让韩重淮帮他决策,没想到今日会得到不知道的答案。

“太子没死,便不能以他已经定了死期来看,我不是算命先生,怎么就知一定会是谁,我只是能确定我想是谁。”

“那你想是谁?”

韩重淮没答,休息了三年筋骨散漫,他总得一个个去看看,哪个能给他带来的利益最多。

他不急着说,魏锦阳也不急着问:“你既然好了,是不是该去兵部露露脸,你那闲职也该动一动了,要不然什么时候被取缔了都不晓得。”

韩重淮点头像是听进去了,把杯中的茶水喝完,韩重淮搁下,发现魏锦阳还在面前,目光疑惑。

魏锦阳:“……”

也就在韩重淮这儿他被嫌弃的那么彻底,不过人恢复了就好,以往他有种感觉,韩重淮怕是永远回不来了。

韩重淮这种人就是老天爷赏饭吃,虽然身世差了点,只是个庶出,但才貌都十分出众,他还记得读书时,韩重时彻夜背书为一鸣惊人,而韩重淮只需要把书全部翻一遍,便能背出其中的内容。

他这背不是死记硬背,而是真懂了书中知识,脑子里彻底明白了著书人想说什么,所以先生问起什么他都能信手拈来。

凡事太容易成功,便容易觉得无趣。

之前坐在滚椅上的韩重淮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对一切都觉得无了趣味,好像把一切都看透,不想再与世俗人一样庸庸碌碌。

虽不知道韩重淮是因为什么事想通站起,但站起就好,韩重淮这样的聪明人觉得世间无趣的事太少,但在他们这些人眼里,韩重淮的存在就是一种引人瞩目的趣味。

*

被韩重淮赶出屋子,玉桃直接回耳房躺着,开着窗子看外头飘落的紫薇花,还有天上飘动的白云。

依稀是听到客人走了她也没起身,见着雁字走过回廊,往她的方向走才坐起了身。

自从寺庙那次回时受了打击,这几日都不爱在人前露面,若不是听罗婶说回时时常差使小丫头为她取饭,麒麟院像是没回时这个人了一样。

当丫鬟能当得像是退休干部,玉桃再一次对此表示了羡慕跟尊敬。

“雁字姐姐怎么来了,可是少爷那里需要我伺候。”

玉桃提前给雁字开了门,瞧见她面色冷淡不奇怪,瞧见她手上抱着的东西觉着有些稀奇。

雁字手里抱着几匹布料,布料上头还放了一个梨花木的匣子。

“少爷没唤你,这些东西是你的份例。”

雁字把东西放在了桌上,斜眼瞧了眼玉桃,“瞧你身上穿得是什么。”

丫头本来就只有几套衣裳,玉桃到了麒麟院之后,雁字和回时故意打压她,月钱有她的份,但衣裳之类的补贴一律没给她。

而玉桃本来对衣服首饰这一类的东西,看得就不重也就没想到要。

顺着雁字的眼神玉桃打量自己身上的衣裳,她这一身还是之前跟韩重淮逃命的时候穿的。

衣裳泡了水,又粘了泥,小丫头洗狠了把衣裳从月白洗的发绿。

除此之外布料也薄了许多,隐隐能看到包裹的雪白肌肤。

薄不薄玉桃没什么感觉,就是感觉这古代的布料,洗的次数越多上身越柔软舒服,她身上这件洗得狠了,就穿着格外舒服。

“我身上穿得自然没雁字姐姐身上的好看。”

玉桃眼里流露羡慕,雁字虽因为回时的事气她,但也不知道如何为难她,“这布有跟我衣裳一样的布料,你自个裁着做吧。”

雁字说完既走,而玉桃看着桌子上的布料。

她把布料全都抽丝吞了都比让她做衣裳简单。

把布都放进了衣柜,如果它们不能自动变成制好的衣裳,那她大概永远都没有穿上它们的那一刻。

不过雁字怎么会那么好心,想到要给她布料,一给还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