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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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主角。
在我眼中,你从不卑微。
这句话,像是在时萤已经寂若死灰的世界里,怦然绽放的烟火。
她懵了许久,愣愣与他对视,在陆斐也黑沉沉的瞳仁中,看到了狼狈不堪的自己。
跟着,视野坠入黑暗。
之后的记忆,有短暂的断片。
事后回想,时萤只记得自己似乎昏眩地被男人扶起,像只提线木偶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出电梯。
鼻子不通,脑袋也烧得糊涂。
朦胧中,有人帮她擦净眼泪。
等时萤躺在柔软的床上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陌生的卧室,陌生的装潢。
时萤扶着额头坐起身,大脑空白几秒,才愣怔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
她接到了许文心打来的电话,听着对方聊了很多,然后下楼取了即将过期的快递,看到了那把弓。
陆斐也在北淮时买下的。
仅仅只是过去了一个月,可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或许是被许文心的话刺激,脑海中几乎都是陆斐也和王清姿无比般配的画面,仿佛想象到了两人往后的美满。
许文心问她,会不后悔吗?
她明明是该高兴的,可是望着手里的弓,记忆中的每一幕都宛然在目。难过的情绪不断涌上心头,最后,她终于向自己妥协,出门拦了出租来找他。
时萤看着左来右去的车,在停车场等了几个小时,等到握着手机的指节已经冻僵,只能缩进口袋。
过了许久,他终于出现。
外人或许并不知道,袒露于她而言,是内心百倍恐慌磨难后的不舍。
那是她最勇敢的尝试。
她跟陆斐也表白了。
她竟然,真的表白了。
而他的反应,好像是……同意了。
他真的……同意了吗?
思及此,时萤深呼了口气。
如果此刻是在家里,并不是在陆斐也的公寓,她一定会大叫出声。
卧室外传来男人的脚步声,门被打开的同时,她赶紧用被子遮住脑袋。
陆斐也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翻领宽松,涅白衣边线条上露出性感的喉骨,两腿笔直且长,左手插在兜里,清瘦的右手端着感冒药。
一进屋,就看见某人半坐在卧室的床头边,细嫩净白的指节提着纯灰色被子,将脸蒙的严实,十分地滑稽。
他扯起嘴角,缓缓走上前去,悠闲地在床边坐下,不轻不重地挑眉:“怎么,脸藏得这么严实,又后悔了?”
清淡的声音就在跟前。
一夜之间,他乍然褪去了冷漠。
顿了顷刻,时萤把被子放低了些,只露出黑亮的眼睛,盯着陆斐也,低声哑气地回:“没有。”
男人轻轻勾起唇角,净白的手背自然覆上她的额头,贴近静停几秒,已经没了昨晚滚烫的温度。
“烧退了。”陆斐也收回手,将刚刚冲好的感冒药递给她,“把这喝了。”
时萤放下轻软的羽绒被,听话接过水杯,忍着些微的苦涩,一声不吭地喝药。
等她喝完,陆斐也倦怠耷着眼睑,嗓音懒散地问了句:“还记得自己昨天做的事吗?”
她顿然几秒,抬眸打量着他,小声地反问:“我做了什么?”
似乎是特意在跟他确认。
陆斐也利落的下巴微抬,漆黑的视线锁定在她脸上,闷沉声线中隐约含着笑意,提醒道:“发了烧躺在床上撒娇,还拉着我的手不放。”
一会儿流着泪叫他的名字,一会儿又委屈地叫着爸爸,梦里还在小声啜泣,随随便便地戳中他的软肋。
还记得昨天在电梯里,听到时萤问他还能不能反悔时,陆斐也都觉得她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话更像是在戏弄自己,甚至预备狠起心,让她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可是最后,他居然被她的一场眼泪瓦解了原则,缴械投降。
没办法,他的确心疼。舍不得再硬起心肠,让她受些委屈。
人生中第一次,他服输了。
是输给她,也是输给了自己。
“哦。”时萤低着头,脸颊发烫。
虽然已经记不太清了,但她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话。
女孩低着头愣了会儿,伸出一只手,郑重其事地摸了摸脸。
陆斐也笑着问:“怎么了?”
“感觉像在做梦。”时萤小声回。
她曾经偷偷窥视,觉得不会有真正交集的人,就坐在床边和她说着话。
现在的一切,似乎都特别不真实。
陆斐也哂笑一声,突然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惩罚式地捏了捏她的脸,随后声线低沉地开腔:“还是在做梦吗?”
轻微的痛感增强了感知。
“那……我们现在……”
时萤抿了抿唇,紧接着,以一种逼良为娼般的眼神看向陆斐也,谨小慎微地确认:“男朋友?”
他轻笑:“嗯。”
不是做梦,她真的和他恋爱了。
没有失败,也没有预想的困难。
时萤有些不可置信,呆滞了须臾,才尝试着接受。
心口就像是吃了颗奶糖,化开后隐隐滋生出甜蜜。
可还没等她好好消化完这个事实,刺耳的铃声直接打破旖旎的遐想。
时萤匆忙拿起手机,瞥见来电显示后,不自觉避开陆斐也的视线,小心摁下接通。
话筒里,方景遒嗓门很大,声音明显的不悦:“时萤萤你人呢?敲门听不见是不是?”
他居然去了佳宏新城找她?
怕方景遒发现自己一晚没回去,时萤如临大敌,捂着手机,语气紧张地回:“我……不在家。”
“不是说发烧了?大清早不在家待着,干嘛去了?”方景遒沉声质问。
电话里声音不小,陆斐也端着空杯起身,姿态闲散地靠在衣柜前,眼神漫不经心瞟来,隐含审视。
时萤急于应付方景遒,很快调整好心态,面不改色地撒谎:“哦,烧退了……就出门买个早餐。”
“在哪买早餐?”
“城南这边。”
“大清早跑那么远吃早餐?”
“就想吃夏记的葱油饼,不行吗?”时萤无理也要辩三分。
方景遒被她顶撞完,气得停了一秒,冷哼了声:“行,你厉害,姑姑包了饺子,给你放外卖柜了。”
跟着就挂断了电话。
勉强将方景遒应付过去,时萤松了口气,这才去看陆斐也。
“和谁打电话。”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波澜。
时萤如实答:“哦,我哥。”
话落,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以后陆斐也会不会和方景遒碰面?
出于善意两头瞒的后果,居然是时至今日还要费心去圆谎。
这可有些棘手。
时萤轻皱着眉头思索,抬眼时,看见门外客厅里,浅色地毯上摆了几个摞起的纸箱,忍不住问了句:“你收拾这些纸箱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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