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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姐姐,我还以为你要一觉睡到晚上再接着睡呢。我等你好久了。”

薛红杏叽叽喳喳,麻雀似的说着话。

她其实也没来几分钟。

姜彤是真有些困,即使睡了一个时辰,身体还是又软又乏,没精神。

她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十分武断地觉得可能和这坨肉有关。

“哦,是吗,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姜彤懒懒说道。

“家里坐着没劲,左右不过两步路又不远,就过来找珍姐姐说说话。”

姜彤端起茶杯泯了一口,又放下。

眉梢微微挑起,笑了。

也没戳穿对方蹩脚的借口。

说了句不搭边的话,“天气好像渐渐热起来了。”

薛红枝内心微微撇嘴,恶心贺云珍小姐做派,面上却若无其事讨好奉承她。

贺云珍也不多说,垂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应两句。

这一片人家,家庭条件都说不得有多好,谁家不从到忙到晚,小老百姓市井里某生活就是如此。

薛大娘却是疼爱这个小女儿,也偏心,女儿懒惰不干活,偶尔不痛不痒训一句,没一点作用不说倒越发把薛红杏纵得没了边。

薛红杏平时就跟她娘一起学着绣绣花,家里轻事重事,都是薛家两个儿媳妇一把抓,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心里早就有了怨言。

又说了些别的,薛红杏似不经意间提起来:“我听婶子跟我娘说,景程大哥就要回来了,你这是要给他做衣衫吧。我哪里也在有些新式样,珍姐姐要不要看看?”明明是个大嗓门,这会儿却放轻了声音。

外间炕上确实推着好些布料,竹篾簸箕里放些针线剪刀并一些小工具搁在小炕桌上,喜儿就在那里量尺比划。

这些布料花色,一看就能知道是女子衣服式样,原就是先准备做好她婆婆的,红杏定是瞧见陈桂香上门借花样子了。

姜彤就蹙了蹙眉,这些话一个大姑娘是不太好问出口的。

别怪她多想,这人是不懂还是真的存了别的心思?

姜彤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薛红杏。

那姑娘视线一直落在布料衣服上面。

“这是给我婆婆做的衣服。”

片刻后,姜彤说了这么一句,旁的就一概不提。

薛红杏抿着嘴笑:“珍姐姐是官家小姐出身,肯定不跟我似的日日都要动针线活,如果有不会的地方,可以问我,或者有什么小物件我也能做。”

姜彤眉梢轻挑,语气平淡,“很不必,我身边还有喜儿,虽然比不得妹妹的手艺,倒也能见得人。”

“是吗,珍姐姐太客气了。”薛红杏脸上略略闪过一丝尴尬。

又坐了会儿,薛红杏推说家里有事就先走了。

喜儿这才抬起头,鼓着脸对姜彤道:“她这也太唐突了些!”

姜彤若有所思。

几天后,陈桂香的外衫就做好了,姜彤给她送过去,对方笑眯眯地收了起来,放进大木箱子里,说等来日见客的时候再穿。

前头小摊现在大多时候是阿贵在守着,陈桂香每天晚上煮好卤料,把东西全部卤好,第二天好卖。然后吃了晚饭,又去菜场准备次日的食材,量不大,但胜在每日都是新鲜东西。

即使是卤味也没放太久,以免影响口感坏了口碑。

另一边,姜彤见着自己的肚子一日日大起来。心中着急。

她明里暗里多次让喜儿出去打听,终于知道县城内还有另一位接生稳婆,据说这人不止会接生,还有些别的营生。

说出来不大好听,但私下却流传开来

那些个私密手段,像是男女之间行那事的助兴蜜药,男子壮.阳药,女子易孕药打.胎丸之类的。

姜彤就让喜儿问了地点,思索片刻就决定自己去一趟。

县城就这么大点位置也不远,寻个脚力轿夫,很快就到了那位接生婆家。

姜彤出门时特意找了身喜儿的旧衣服穿上,也没挽髻,还那帕子把脸给捂住了,见了那张大娘,把人拉倒一边,蚊子嗡嗡似的问了句:“有没有,那个,流掉胎儿的药?”

这人见怪不怪,她这生意老早就做了出去。

来买药的人每天都有,大多是勾栏小院里头的姑娘,身子有暗疾,意外怀了珠胎要打掉的,各种求药的都有。

还有一种,就有那不知事的贫家小丫头被男人骗去了身子怀了孽种的,没法跟家人交代,便只能买药流掉孩子。

她把对面遮得严严实实的姑娘打量一圈,见她没梳妇人发髻,心里想着还是哪家院子里姑娘的丫鬟来给主子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