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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对中年夫妇。

他们穿着非常朴素的布衣布裤,那装扮跟我们汉族人的服饰不太像,有点像少数民族。

男主人叫颜乌骨,很奇怪的名字,面膛黑黝黝的,五官很端正,身形削瘦,却感觉很有精神。

女主人的姓氏也很独特,姓那,名叫那赫朵,乌黑的长发盘成漂亮的发髻,耳朵上挂着杯口大小的银制耳环,脖子上戴着漂亮的银饰项链,形态婀娜,很有风韵,身上散发出一种山村女人特有的野性美。想必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令人眼羡的大美人。

虎子上前说明来意,得知是耿三爷的孙子,颜氏夫妇将我们热情地迎进吊脚楼。

屋子里亮堂堂的,弥漫着一股草药味。

环顾四周,发现靠墙的木柜子里面放着许多中草药,透过窗户望向后院,后院的院落里面摆放着一溜簸箕,里面全是晾晒的各种草药,我也叫不出名字。看样子,这颜家竟像是开医馆的。

果不其然,就听男主人颜乌骨自我介绍道:“我们世代都居住在这座落日村,我们夫妇俩负责给村里人行医看病,所以屋子里才会有这么多的草药!”

“落日村?好奇怪的名字!”虎子说。

“是呀!”女主人那赫朵端上一盘果蔬,接口说道:“每当太阳落山的时候,就会从村子这方沉下去,所以叫做落日村!”

夕阳西沉,一抹残红斜射进窗棂,果然看见火红色的夕阳从村子上方缓缓沉下去。

夜幕慢慢升起,一片万籁俱寂,山崖之上偶尔传来几声鸟叫,更添静谧之感。

颜氏夫妇热情地张罗了一桌子饭菜,都是些特色的乡村野味,琳琅满目摆了一大桌。

我们这两日风餐露宿,丰盛的菜肴馋得我们直流口水。

有风干的手撕牛肉,有碳烤的野兔,有红烧的野鸡,还有跟野菜一块儿清炖的鱼汤,香气扑鼻,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颜乌骨抱出一个酒坛子,揭开泥封,将一个用竹子做成的筒勺伸入坛里,舀出一筒清洌洌的美酒。那酒水干净透亮,没有一点杂质,也没有刺鼻的酒味,反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颜乌骨给虎子盛上一碗:“这是我自己酿造的清酒,用三十二味中草药调和而成,活血补气,固本培元!”

虎子是个酒虫,端起青花瓷碗,咕咚咚仰脖喝了一大口,擦着胡子上的水渍赞叹道:“爽!好酒!果真是好酒!”

“叔!给我整一碗!”我将瓷碗递到颜乌骨面前。

颜乌骨看了我一眼,微微一怔,随即哈哈笑道:“好气魄,叔喜欢!”

颜乌骨给我斟了满满一碗清酒,然后自己斟上一碗,双手捧起瓷碗,大声说道:“来!这第一碗酒,敬三爷的!三爷当年最爱喝我酿造的清酒,最高纪录一个人一次喝了三斤!只可惜,三爷他……再也喝不到了!”

说到这里,颜乌骨的眼眶倏地就红了,他端起瓷碗,将碗中清酒一饮而尽。

颜乌骨重重地放下瓷碗,转头看着我:“小七,你是三爷的孙子,也就是我的孩子,到我这里就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三爷的恩情咱们颜家没齿难忘,叔一定会好好照顾你长大的!”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颜乌骨这番话还是让我的心里暖暖的,消除了我心中的那种陌生感。

爷爷既然能够放心将我托付给颜氏夫妇,说明他对颜氏夫妇有着足够的信任。颜氏夫妇肯定是善良的好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我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有点迷恋上酒精的味道。

四喜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酒过三巡,虎子问颜乌骨:“颜兄,话说你跟三爷是怎么认识的?”

颜乌骨放下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事儿说来还有番故事,让我媳妇跟你说吧!”

那赫朵点点头:“耿三爷是我们夫妇的救命恩人呐!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我们一家人的救命恩人!”

“哦,不妨说来听听!”虎子也放下筷子。

时间回溯到十二年前。

那个时候,那赫朵刚刚怀孕。

孕期十月,一切都很正常。

乡下人生个孩子没有城里人那么讲究,也没有那么复杂,生孩子对于乡下人来说,只不过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事。因为医疗条件有限,通常都是在自己家里,请接生婆来接生。

颜乌骨虽然是个赤脚医生,不过对于接生他也不太在行,而且村里人有讲究,老婆生孩子,老公不能亲自接生,否则会走背运的。

接生婆是一门神圣的职业,落日村也有一个接生婆,她从二十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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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开始帮人接生,一直干到六十岁,经她双手接生的婴儿没有上千也有上百,接生经验可以说是非常丰富的,比正规医院的专业医生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姓龙,所以村里人都亲切地称她为龙婆。

龙婆接生无数,造福了千家万户,但她却一直没有婚娶,膝下无儿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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