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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还觉得那京中第一纨绔能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呢,眼下才知愚蠢的是他,太孙殿下当初就已经将凶手告诉他了。

楚府刚入京城那会儿,他便听太孙抱怨过,说什么当初在桥上看中的美人却被摄政王抢了先。

所以,王妃就是太孙殿下当时所说的绝世美人。

风江楼下拱桥上,那可是第一案发现场啊,他竟然完全没把太孙殿下的话放在心上。

恰此时,天空落着毛毛细雨,寒气入骨,景白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出了青砖红墙街,一路上便开始有人撑伞而行,景白安随手在一个摊位上买了一把伞,漫无目的的走着。

数道撑着伞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

红伞,红披风,美人伞。

电光火石间,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一闪而过,景白安停下脚步,面上有了裂痕。

红伞,红披风,可不就跟风江楼那血一般颜色么。

近身杀人难免沾上血迹,而红色,恰好是最佳的掩饰。

美人伞,呵,若他所料不错,死者所指的恐怕不是一把伞。

而是,美人...与伞!

这是死者在告诉他,凶手是美人,凶器是一把伞。

偏当时他们所有人都误解了,四处排查一把有美人图的伞。

雨越下越大,景白安立在街的正中央,迟迟没有挪动一步。

若最后这一切的真相都如他所料,那么他该如何。

还是如以往一般铁面无私的将人捉拿归案吗?

这是景白安第一次踌躇,第一次陷入两难之境。

至今为止死者不是贪赃枉法之人,便是暗地里犯过不少恶事,平心而论,他并不愿意缉拿凶手。

当今朝堂看似平静,实则已开始瓦解,天子不问朝政沉迷道法,可身子已是不大好,太子假有虚名心狠手辣,贤王暗中养兵,意图谋反,朝中臣子一大半已选择站队。

这天很快就要变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介时不论谁赢,京城都将是血流成河。

而到头来受苦的还是百姓。

如今放眼整个朝堂,一心为民,一心护佑云宋的人已经不多了,而摄政王是站在最前方的那一个。

不论是边疆战事,还是朝堂尔虞我诈,好像只要有摄政王在,一切似乎就都能平息。

他傅珩光立在那里,就是很多人的定心丸,亦是百姓的希望。

他真的要在这个时候将摄政王护若珍宝的人视为凶手吗?

这时候的景白安并没有找到答案。

他的职责不允许他包庇凶手,可作为景白安,他不想与傅珩为敌。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选择了暂时逃避。

这天的雨出奇的大,风也格外的寒凉,竟让一向硬朗的锦衣卫指挥使染上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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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府

楚之南与楚夫人面上都不大好,虽极力掩饰,但仍能窥见些许苍白。

傅珩斟酌半晌,终还是道,“外头传言所说之人,可是婈儿?”

楚之南与楚夫人闻言脸色大变,却半晌无话。

他们知道这事瞒不过傅珩,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叫外人知晓,还传的满城皆知。

“我问过婈儿,婈儿说你们不知情。”傅珩又道。

他当时是信了,可眼下看来,却是婈儿在保护楚府。

见楚之南与楚夫人仍不说话,傅珩冷声道,“你们现在能相信的只有我,我向你们承诺定会护好婈儿,但我得知道所有真相才能应对。”

婈儿背上的凤凰花是如何来的,还有什么是瞒着他的。

楚之南看了眼楚夫人,深深叹了口气,才道,“婈儿身上的凤凰花是胎记,我们并不知京城会有这样的传言,若早知道,便说什么与不会来了。”

楚之南并没有说实话,不是他不相信傅珩,而是此事太过重大,且牵连甚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的清的。

他想着等这段风头过了,或许这事也就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