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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谌玉视线扫过楚婈身上素静的衣裳,眸光微暗,“哦?王妃真不知?”

楚婈端端坐着,面色平静,“我未曾听过沈府,更别谈沈府罪人之后,倒是太子殿下此般大动干戈,又是为何?”

李谌玉盯着楚婈瞧了好半晌,才挪开视线轻笑一声,“素闻王妃柔弱娴静,今日一瞧却觉传言不尽其实。”

如此应对自如,哪是柔弱女子该有的凌厉。

“传言终究只是传言,如太子殿下这般风光月霁,深明大义,应不会被几句传言误了判断。”

从得知李谌玉登门的那一刻起,楚婈便没有再打算藏拙,这场风雨迟早要来,何苦给自己多找几分不痛快。

李谌玉闻言面色淡了几分。

他听出来了,这明着是指楚婈柔弱的传言,实则是在暗讽楚府一事。

“王妃可是对楚府如今的处境心生怨气,的确,楚府现凤凰花一事目前并没有找到证据,可王妃不知,光凤凰花这几个字,就足轰动京城?”

顿了顿,李谌玉看向楚婈,目光中带着几分锋利,“十余年前的事,不知王妃可有耳闻?”

楚婈抬眸对上李谌玉的目光,“十余年前……我还未长成,不知太子殿下所指何事,又有楚府有何干系?”

李谌玉未从楚婈那一双坦荡的眼神中看出端倪,可不知为何,对上这样一双眼睛,他竟有几分心虚。

须臾,李谌玉挪开视线,“与楚府倒没有什么干系,可与凤凰花有关,所以,如今楚府与凤凰花扯上干系,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王妃说不知沈府罪人之后,那么应当知道花鸢吧?”李谌玉似是不想再提当年的沈府,遂转移了话题。

楚婈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原来,他也会心存不安呐。

为保全太子之位,大选当日弃娘亲另则他人,人性如此她可以不怪。

可是这一切皆是太子妃所设计,这个仇她就不得不报。

楚婈轻轻端起茶盏,浅啜一口,才漫不经心道,“花鸢怎么了?”

沈府当年的治水案,李谌玉可否参与,若是他也插了手,如今找花鸢便是要永绝后患么。

“花鸢便是沈府罪人之后。”李谌玉直接了当道,“若王妃想要保全花鸢,就得将花鸢的下落告诉孤。”

楚婈挑眉,告诉他,好去杀人灭口么。

“太子殿下此话何意。”楚婈不解道,“花鸢乃姐夫的师姐,怎成了太子殿下口中的沈府罪人之后。”

若她猜的不错,李谌玉应当还不知道花鸢如今是贺若族人。

果然,只听李谌玉道,“我已去过离府,离公子入门较晚,不知花鸢身份也是应当。”

楚婈略微惊讶道,“那太子殿下又是如何得知,可有什么证据?”

李谌玉这次沉默了许久,才道,“因她与她的父亲极为相似。”

“后经查证,她确实乃沈大公子的骨血。”

楚婈心中了然,原是如此。

怪不得花鸢的身份会突然暴露。

“听太子殿下此言,似是与沈大公子相识?”楚婈看向李谌玉。

李谌玉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与怀念。

无人知道,年少时的挚友与挚爱,他一生都无法释怀。

所以,当看见花鸢的第一眼,他便有感觉,她就是他的骨肉。

当年,他选择了明哲保身,任由事情发酵,眼睁睁看着她与人成亲,被人追杀,也任由他死在了流放途中。

沈府最终落了个全族尽灭的下场,虽与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但若他当初没有选择袖手旁观,会不会又是另一个结局。

过了许久,李谌玉才微微叹了口气,面上露出了难得的真情,“沈大公子乃孤年少挚友,当初没能护住他已然另孤后悔心痛,所以请王妃相信孤,孤必不会害了他唯一的骨血。”

看着这样的李谌玉,楚婈忍不住弯了唇角,有些话便再也控制不住,“若真如太子殿下所说,当年太子殿下连他都没有护住,那么如今又有什么底气说能护住他的骨血。”

原来,他也是有悔意的啊。

可是有什么用呢,娘亲舅舅都已经离世多年了,连死后都背着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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