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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料到,就都没拦住。

待她放下杯子:“好了,我替他喝完了,你们不许再提要求了。”

宏晓誉知道她也滴酒不沾,看她这样是认真了,不敢再造次,忙抚了抚胸口:“这才是真爱啊,我和你比,差远了。”

她笑:“初次见面,没关系的。”

她知道自己护周生辰,护的有些不给好朋友面子。

可是她就是看不得他受一点儿委屈,哪怕微微蹙眉,略微犹豫,她都不愿意看。

时宜又去喝茶水,压下让人不舒服的酒精味道。

她搭在椅子边沿的手,有温热覆上来,周生辰握住她的那只手,她偏过头看他。感觉的到,他正在把自己的手攥在他的手心里。

他不是个在外人面前,能坦然表现私人感情的人。

所以时宜只是抿嘴笑笑,暗示他不用说,自己知道。他想说的,自己都知道。

他有些责怪,也有些自责的意思,估计是怪她忽然喝酒,而他又没来得及拦住,眼神略严肃。时宜低头笑了笑,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忽然就联想到,是不是在实验室里出了什么事故问题,周生辰也是这样的神色?

时宜当真是没有半点儿酒量。

离开饭店的小楼时,她已经有些面颊泛红,笑的表情始终收不回来。所以人有喜事,总喜欢喝几杯,就是这个道理吧?她带他去听评弹,因为这次比赛的工作人员、参赛者和媒体人都在下午离开了,这里只有几个因为各种原因被景区免费招待的散客。

台上评弹声声,台下一排排的长椅,几乎都是空着的。

他们坐在西北的角落里,她起先靠在他肩上,后来借着那几分酒意,慢慢滑下来,躺在了他的腿上。就这么仰头看着他,百看不厌。

周生辰被她看了会儿,也就手臂搭在前座的靠背上,额头低着手臂,低头去看她。

或者说是,让她更自由、更尽兴地看自己。

他穿着纯黑色的有领短袖,脸刮的很干净,非常干净。

也许因为常年简单的实验室生活,所接触的、所做的都是和研究有关的,他丝毫都没有一个三十岁男人的样子。最多像是二十几岁的研究生。

时宜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今天上午,这里还有些……嗯,新长出来的。”

周生辰兀自一笑:“是不是上午刮到你了?”

他问得很清淡,她却浮想联翩,脸更红了,嘟囔了句:“不和你说这个了。”

酒精的蛊惑,让所有的心底波澜都被放大。

她的手,摸着他的脸,轻声说:“我记得有本书里,有句话,说的很好。”

“什么?”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他嗯了一声,这种小女人的心思,他大概懂,但并不认同。

但此时此刻,他觉得如此躺在长椅上,头枕着自己腿的时宜,很适合被这样对待。

她看他,嗤地笑了:“你肯定想错了,周生辰,想错了我的意思。”

“是吗?”他笑。

“我想的是,等到你想要做的事情做完,你只需要每天去研究你的金星,余下的都交给我。我给你做饭、泡茶,妥善照顾,免你累,免你苦,免你四处奔波,免你无人倚靠。”

她眼睛亮晶晶地、憧憬地看着他,像看着最珍惜的东西。

他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周生辰回视她,一时沉默。

片刻后,他用手背去碰了碰她的脸:“你脸很红。”

“真的?”时宜马上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感觉自己脸颊的微热温度,“我不能喝酒,一沾就醉——”

“不过,这么红着,也很好看。”

时宜不敢置信地看他。

他笑:“真的。”

或许因为酒精的刺激,她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觉得自己鼻子酸酸,很快就要流出眼泪了,忙侧过身子,用双手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一侧大腿上。

“怎么了?”周生辰的声音在问他。

“头有点儿昏……”她声音闷闷的。

“如果难受,我们先回房间?”

“不用……让我抱一会儿就好,现在走,反而会更头昏。”

她脸贴着他的裤子布料,小声回答着,眼睛湿着,心情却说不出的好。

周生辰也没发现她的异样,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她睡觉的样子。

评弹一曲结束,整个戏院都很安静。台上的几个演职人员,似乎看着观众寥寥无几,在商量着是否提前结束。不过那里的事情,早已经和这里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