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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欢转头,看向冲进来的纪深爵,对他弯了弯唇角,“纪深爵,现在,你满意了吗?”

“言言……医生……医生!”

言欢被推进手术室时,人是清醒着的,她睁着眼看着头顶上方白花花的刺眼灯光,觉得无比痛快。

因为她在纪深爵眼睛里,看见了悔恨、懊恼和种种复杂情绪。

可这样的报复,又算什么,不过是利息而已。

躺在手术台上,言欢告诉自己,为纪深爵流产,这是她毕生所做的最愚蠢的事情。

现在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活该。

是,她活该。

她告诉自己,言欢,记住这疼,你要加倍百倍的还回去!

……

两个小时后。

简纯手术室的医生出来,对纪深爵说:“纪总,简小姐已经抢救过来了,无需太担心。”

言欢那边手术室的医生出来,对纪深爵说:“纪总,很抱歉,言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流产了。”

纪深爵颓然的坐在那里,低着头,声音沙哑的问:“多大了?”

医生愣了一下,没理解过来,“啊?”

“我是问,孩子多大了。”

“四、四周……”

纪深爵伸手,用力抹了一把脸,深吸了口气,可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千斤重的石头,怎么也透不过气来。

“纪总?”

“大人怎么样?”

医生道:“哦,大人因为流产和献血虚了点,但无大碍。”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夜,纪深爵坐在言欢的病房外,一整夜,没离开过半步。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仿佛要将整个北城都冲垮。

纪深爵真想,这场大雨,把他也淹没。

第二天一早,他就坐在言欢病床前,质问言欢:“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

言欢靠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冷漠,嘲弄的看着他:“我说我怀孕了,你就不让我给简纯输血了吗?”

“言欢,你是故意的。”纪深爵断言。

言欢扯了扯唇角,微微闭了闭眼。

看吧,他们之间的信任,从来就像是一张薄薄的纸,轻轻一戳,便是个大窟窿。

言欢轻飘飘的开口:“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我恨简家,我恨简耀华,我恨简纯,我更恨你,我就是想看看,你纪深爵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那也是你的孩子!”

纪深爵怒意翻滚,抓住言欢的脖子,扼住。

言欢抬起头,无畏且无惧:“很痛吧,可你尝到的痛,不及我的十分之一,你最好是掐死我,否则,我的报复不会停止。”

“言欢!”

愤怒、恨意……交织。

纪深爵手上力道收紧,他手中那截细细的脖子,只要他一个用力,就会折断。

可纪深爵,心疼了。

心,真的疼了。

他缓缓松开五指,转身,大步出了病房。

言欢在他背后提醒他:“下周一早晨十点,民政局门口见。”

纪深爵的脚步,没有停顿,亦没有回答,只径直往外走。

言欢坐在病床上,垂眸,看着无名指上戴着的婚戒。

他们的缘分,仿佛在最初的时候,就停留在了她十八岁那年在简家大院遇见他的那个盛夏。

也许,当初,她真的不该招惹他。

十八岁,她遇见他,与他做了一笔自认为划算甚至还赚到满盆饽饽的交易。

从此,入歧途,误终生。

她自信的以为,她言欢,想要得到纪深爵的心,轻而易举,只要她想,随时可以。

二十五岁,她嫁给纪深爵,为这个男人怀孕、流产,青春颠覆。

纠缠七年,她把最美好的年华,都在纪深爵身上耗尽了。

再也不能继续了。

北城人说的没错,纪深爵这个男人,没有心,是个浪子,不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