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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香书院。

阿圆捧着本书坐在学堂里, 看得“认真。”

“我只听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哎阿秀.....”程蔓歆在一旁问罗玉秀:“你听说过书中还有美味佳肴吗?”

“嗯?这从何说起?”罗玉秀问。

程蔓歆示意她看阿圆, 然后胳膊肘碰了碰:“喂喂喂,擦擦,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阿圆下意识一抹, 根本就没什么口水, 瞪过去:“做什么?”

“我倒要问你做什么呢,”程蔓歆古怪打量她:“你想什么?看你笑一早上了,渗人得很。”

“我笑了一早上?”

程蔓歆和罗玉秀两人齐齐点头。

“而且.....”程蔓歆说:“就跟吃了蜜似的, 你说说, 该不会是......”

她两根大拇指对着勾了勾, 意思明显。

阿圆窘,咽了咽喉咙,小声道:“没有啦, 就是......”

“是什么?”

“就是得知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她含羞抿唇,难得地忸怩了会:“....所以高兴。”

顿时,罗玉秀和程蔓歆两人八卦地凑过来:“就是上次你说的那个熟悉的大哥哥?”

“嗯。”阿圆点头。

“啊啊啊啊啊, 到底是何人, 快说来听听。”

“嘘!”阿圆瞧了瞧四周的同窗们, 她低声道:“这是秘密,不能说。”

萧韫喜欢她这事实在太突然, 她自己也是缓了好些天才缓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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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下学的时候,三人一起去饭堂吃饭, 曹薇从后头跑过来与她们手挽手。

“哎你们听说了吗, 过几日豊国使者来访呢。”

“他们不是每年都来吗, 有何稀奇的。”

“今年可不一样, 我听说今年是豊国的六皇子亲自来。”

“那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啊?”

“豊国皇子是没什么稀奇,但这六皇子就极是稀奇。”

“哦?”三人纷纷凑过去。

“我听我爹爹说的,”曹薇道:“豊国皇后是外邦人,从老远嫁过去的,容貌艳丽但异于常人。而六皇子是皇后所生,他的容貌也比较奇特。”

“怎么个奇特法你快说啊。”

“听说六皇子继承了皇后的容貌,很是俊美。但就是那眼睛不一样,乃是两只异瞳。”

“异瞳?”

“嗯,一只黑色的,另一只是蓝色的。”

“还有这样的?那长这样再俊美也应该不大好看吧。”

“所以啊,这就是六皇子奇特的地方。若是常人长成这样肯定丑死了,可偏偏六皇子却好看得很,还被誉为他们豊国最俊美的男子呢。”

“这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啊,”程蔓歆说:“我根本想象不到。”

“我也是。”阿圆附和。

曹薇继续道:“我听说不仅有豊国的六皇子,连六皇子的妹妹雁灵公主也来了。”

“雁灵公主?”

“正是,说起来这位公主年岁与我们相当呢,好像是......”曹薇道:“说是来与我们大塑联姻的。”

此话一出,众人会意。

还能联什么姻,无非是冲着景王来的,景王不日就要起复东宫,谁都想趁此机会分一杯羹。

“可是......”阿圆说:“太子妃不是选的陆家嫡女吗?”

“不论选哪个,反正轮不到这位公主。”程蔓歆的父亲在朝中做事,她懂得多些,说道:“一个小国公主而已,怎么能当我朝的太子妃,顶多赐个侧妃之位。”

阿圆点头,想想也是这个理。

同时也暗暗唏嘘,景王和陆姑娘这对苦命鸳鸯,真真是情路坎坷。

“不说这个了,”曹薇想起一事,问:“马球赛你们准备得如何了?”

慧香书院的贵女多,时不时要打一场马球,慧兰公主索性定下一场大规模的比赛,要求今年结业的学子们参加。

这也是她们最后在慧香书院的集体活动了,因此连阿圆也踊跃地报了名。

“那也得等考试结束之后啊,”程蔓歆说:“现在不都忙着准备考试吗?”

“阿圆你不用像我们一样抱佛脚,你准备得如何?”

阿圆往回得空就会去西山马场跟白蛟玩,御马之术自然不在话下。只不过打马球却不是单纯的御马,还得讲究马上球技以及队伍协作能力。

她摇头:“我也不得闲准备,不过马球赛得半个月之后了,等考完试再说吧。”

.

五月底,慧香书院开始了三年一度的结业考试。

考试一共两天,策论、算术、礼乐各门科目紧锣密鼓地进行。

学业优异者还会有举荐入仕做女官的机会,因此,众人对这场考试很在意,几乎拼尽全力。

阿圆不在乎女官那些虚名,对做女官也不感兴趣。但她想抱个甲等回去,好让爹娘和师傅们高兴,所以也很努力。

两日考试结束后,几乎累得虚脱,绷紧的神经一松下来,更是令她站都站不直了。

考完的最后一天,阿圆一点也不想跟同窗们讨论成绩,她只想赶紧回澜苑去补觉。

然而当她拖着步子出书院门口时,却看见陈瑜站在马车旁。

她就知道是萧韫过来接她了。

“沈哥哥?”阿圆钻进马车,压着心里的欢喜,故作矜持问:“你何时回的?”

此前萧韫离京了几天,说是去办差事。

萧韫唇角勾着浅浅的笑,伸手:“过来。”

阿圆不依:“这是在马车上呢。”

自从两人心意相通后,萧韫这人有点不知节制,总喜欢抱她亲她。阿圆都羞死了,若是在澜苑便罢了,这可是在马车上呢。

“过来。”萧韫说:“我不做别的,还是......”

他似笑非笑:“还是说,阿圆想让我做点别的?”

阿圆羞红脸:“才不想,我也不过去。”

她在旁边坐下来,把书箱放在脚边。

“考得如何?”萧韫问。

阿圆从小就怕听到这句话,尽管两人已经很熟悉亲密,但萧韫正色问这个问题时,阿圆下意识地坐直了些,忐忑道:“还不知呢,兴许.....大概.....勉强可以拿甲等?”

萧韫莞尔:“即使不得甲等也无碍。”

“怎么能无碍,”阿圆说:“我以前学业不好,因着这事街坊邻居们总提起,让我爹娘面上无光。这回我若是能在慧香书院得甲等,我爹娘也高兴啊。”

“就为了让他们高兴?”

“也不全是。”阿圆摇头。

她想证明自己,想让萧韫也觉得她好,可这话她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说道:“我努力了三年总该有些收获,若是考不到甲等岂不遗憾?”

车轮粼粼,没过多久就到了澜苑。以前两人通常会在岔路口分别,萧韫去书房,阿圆回清漪院。

但现在萧韫牵着她一起走:“先别急着回清漪院,与我去正院一趟。”

“去正院做什么?”

“沐浴换衣裳。”他刚连夜赶回京城,一路风尘仆仆。

“沈哥哥换衣裳,我怎好待在一旁?”

萧韫睨她:“谁说让你待在一旁,莫不是你想看?”

“沈哥哥!”

阿圆瞪他,这人越发地放浪形骸了,什么话都敢说。

萧韫笑了笑,道:“现在吃饭还早,你陪我一会。”

两人多日未见,萧韫不想与她分开。

阿圆也不想,索性跟着他走。

到了正院,萧韫去沐浴,阿圆百无聊赖,瞧见有小厮在打扫萧韫的书房,她走到门口看了看。

“这就是沈哥哥平日做文章的地方?”

以前有客人过来澜苑,萧韫都会在书房接待,阿圆是知道的。

小厮不知如何回答,只点头道:“正是。”

阿圆抬脚进去,打量了遍书房摆设。里头并非她想象的有许多书,倒是靠墙的一排架子上放了许多四四方方的花梨木小匣子,每个匣子都是相同的雕花和工艺。

她觉得奇怪,便问:“这里头是放什么的?”

放的是景王殿下放各处送来的密报,但小厮自然不能这么说,回道:“小的也不清楚,小的只负责打扫。”

“哦。”阿圆走过去,曲指敲了敲匣子,里头声音闷实想来放满了东西。

她到处走走看看,觉得萧韫的书房实在简单得很,也就墙上挂的一幅字画还算有点儿书香气息。

但此时这幅画挂歪了,她走过去欲抬手摆正,那小厮立即出声提醒:“姑娘,碰不得!”

阿圆吓得一跳,不解问:“为何?我看它是歪的。”

小厮吓得脊背冷汗,这幅字画有玄机,左右晃三下,隔间的密道就会启开。密道径直通往景王府,若姑娘瞧见了,可不好交代。

但这会儿他也不知该如何才能让褚姑娘离开,于是只得紧张地等着。

阿圆被这小厮搞得莫名其妙,转身时,不经意瞥见字画上的印章——上头方方正正一个“韫”字。

这个字大塑只有一人能拥有,那就是一出生就被立为储君的东宫太子萧韫,还是皇上赐给他的。

旁人不可能用这个字,更何况是用在印章上。

而且,若是她没看错,这上头的字迹分明是沈哥哥的,他教她写字多年,她自然认得。

阿圆觉得奇怪,黛眉微凝。

恰在这时,萧韫过来了,他站在门口喊她:“阿圆,过来。”

他声音淡淡的,神色温和,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等阿圆走过去,他牵起她的手:“在看什么?”

“没,瞧一瞧沈哥哥的书房是什么样的,我还是第一次来呢。”

“瞧见什么了吗?”

“沈哥哥,我瞧见一幅字画......”阿圆压低声音说:“上头的印章有个‘韫’字,可是弄错了?”

她担忧地说:“我知道那字是你写的,可若是印章错了千万要不得。”

萧韫侧头看她,默了默,开口道:“阿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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