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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这么说,可她脸上分明一副抑郁寡欢的神色,顾嬷嬷不解,“小姐今日遇上什么事了?”

顾时欢摆摆手,不想说话,兀自进了内室,衣裳也没脱就在床上躺下来。

顾嬷嬷转头问凝香,随后凝香将赵王侧妃的话转述了一遍,她听后,默默叹气。

她走近内室,见顾时欢无精打采的躺着,想开口说几句安抚的话,却又被她打住,“嬷嬷莫要多说,我心里有数,此事,等大爷回来我自会问他,在此之前,日子该如何还如何,我这会儿是真的累,想歇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

下午,顾时欢睡醒后,奶娘将瑾年抱进屋子,天气热,他穿着件宝蓝色肚兜,一根细细的绳子绕过肥嘟嘟几乎要看不见的脖颈,在后头打了个长长的结,绳子一端还被他调皮的咬在嘴里,咿咿呀呀的伸手要娘亲抱抱。

但顾时欢大着肚子没法抱他,只捧着他的小脸蛋狠狠亲了两口。

孩子是神奇的良药,就算心里在不开心,见到他,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顾时欢坐在榻上耐心教他说话,如今瑾年已经一岁多,会发出单音了,比如‘娘’,他就喊‘娘娘’,比如吃饭,他就喊‘饭饭’。也懂得了许多,不喜欢的摇头,喜欢的点头,不高兴瘪嘴,高兴了手舞足蹈,小小的人儿还会看眼色,只要香香娘亲稍微表现生气,他就乖乖不敢言。

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惹人稀罕。

“来,桃子......”顾时欢手里拿着个蜜桃教他说话。

他摇摇头,对陌生的词汇不想吭声。

“蝴蝶......”她又换了本画册,翻开里头的昆虫教他。

“爹爹......”

这声‘爹爹’喊得极其熟练,是以前顾时欢教过的,可此时喊出来倒让顾时欢愣了一瞬。

望着儿子酷似他父亲的眉眼,又忍不住想起他来,连带着心情也就不好了。

儿子已经会喊‘爹爹’,可他的爹爹走了那样久,也许再回来,儿子都不认得他了。

或许他听见儿子喊爹爹会恨开心吧?

以前教儿子喊时,心里便盼着届时他回来定是一副惊喜的模样,就好比她某一天醒来突然听到儿子喊‘娘娘’一样,那种幸福的滋味无法言喻。

可现在她却全然不似以往那般热切的心情。当然,她还是希望他能早些回来,毕竟有些事想问问他。

这会儿也没了教儿子说话的兴致,扔下画册,让丫鬟们把之前未做完的针线拿过来,这是之前嬷嬷提议让她给他缝制的衣衫,已经缝了大半,就差上袖子和领口了,可今日却再无半分兴致。

她拿起来看了两眼,随后又把它掖到针线篓的一角,捡起儿子的衣裳来绣花。兀自在榻上绣了一会儿,但怎么绣都觉得绣不好,索性又扔下,去桌边练字,可练着练着又觉得笔不顺手。

片刻后,她仰头,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将笔一扔。

届时他若是不给个交代,这事还真过不去了!

......

之后的日子,也陆陆续续收到祝长君写来的信,顾时欢读过一遍后就将其放在抽屉里,随后寥寥几笔回了几封。

偶尔带瑾年上街玩一玩,偶尔自己坐在廊下看看话本子,或者再捣鼓捣鼓吃什么穿什么。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

最后收到祝长君的信时,已是八月中旬,信上说南国之行一切顺利,已经准备启程回来,若无意外,九月底便可抵达临安。

顾时欢依旧是看完之后,将信扔进抽屉,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算算日子,果真是走了七个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