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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以为,大人不若去露个面。”安俊良建议道:“一来民间对大人的风评有误,借此机会也可缓一缓。二来......”

安俊良说:“大人与锡兰渊源颇深,三年前,还是大人亲自前往锡兰缔结两国盟约。此次宫宴由皇上出面,大人作为盟约使者,还是露个面为好。”

安俊良说得很有道理,沈栀栀听了都觉得裴沅祯是该去露个面。

她悄悄看向裴沅祯,却猛地被他抓了个正着。

“刺探朝廷机密?”他似笑非笑。

沈栀栀忙摇头:“奴婢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裴沅祯手指敲了敲砚台。

沈栀栀低头一看。

完了!

刚才只顾听安俊良说话,倒是忘了添水,差点把墨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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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清凉,湖泊烟雨如织。

裴沅祯去皇宫赴宴了,沈栀栀不用伺候笔墨,跟阮乌窝在凉亭里吃牛肉干。

她惬意地丢起颗牛肉干,然后张嘴接住。

“狗大人,我现在最羡慕你,有吃有喝还不用还债。”

阮乌:嗷呜~

“你说我下辈子也当一条狗如何?投胎到个好人家,整日吃了睡睡了吃。”

阮乌:嗷呜~

沈栀栀摸了摸狗头,想到什么,问:“你说你主人在宫里做什么?”

问完,她顿了下,随即摇头嘀咕:“我干嘛要关心他在宫里做什么?最好是在宫里待上几天几夜,我也得清闲。”

阮乌:嗷呜嗷呜~

细雨洒落湖面,腾起阵阵水雾,水雾蔓入亭中,带来丝丝清凉。

沈栀栀张开双臂搭在栏杆上,仰头望屋檐。

少顷,视线一转,瞧见九曲桥廊上有人对她招手。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是方月。

她起身:“狗大人你自己待着吧,我先去忙。对了,等雨停了你再离开。”

她交代完,撑伞出凉亭。

到了近前,问方月:“有什么事?”

“姐姐,你快去书房,大人回来了。”

沈栀栀诧异:“这么快?不是酉时才入宫吗?”

她看了看天色,这会儿才戌时将至。

“我也不知,大人一回来就去了书房,姐姐赶紧过去吧。”

沈栀栀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这会儿又要去伺候,不情愿地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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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沅祯在墨韵堂。沈栀栀一路过去时,发现四周格外安静。

以往还能瞧见巡逻的侍卫,今日却像全部消失了似的,连书房门口都无人看守。

她走到门口,探头朝里头瞧了瞧。这会儿天色擦黑,书房里没点灯。

“大人?”她小声喊。

“大人?”

沈栀栀轻手轻脚进门,视线在书房内转了一圈,才在西边的椅子上瞧见身影。

裴沅祯整个人隐没在黑暗中。

她走近,就着窗外昏暗光线,见裴沅祯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大人生病了?”她问。

裴沅祯没回答,仰头闭着眼。渐渐地,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沈栀栀疑惑,抬手欲探他额头。

裴沅祯倏地睁眼。

“谁让你来的?”他声音低哑,像压着什么东西。

“我我我......”沈栀栀被他这模样唬得一跳,连称呼都忘了:“不是大人让奴婢来的吗?方月说大人回书房了,要奴婢过来伺候。”

黑暗中,裴沅祯盯了她片刻,又缓缓闭上眼睛。

沈栀栀等了会,见他没别的动静,小声问:“大人好像生病了,可要去请大夫?”

“不必。”

“那......奴婢去掌灯。”

她正要转身,手腕突然被拽住,力道箍得她生疼。

“无需点灯。”裴沅祯气息微喘,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沈栀栀这才确定裴沅祯很不对劲,此前去宫里赴宴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片刻,裴沅祯松开她:“出去。”

“哦.....”

沈栀栀狐疑地转身往门口走,然而才抬脚就被绊倒了。

她不慎跌在地上,立即抬头去看裴沅祯。

他是故意的!

因为她亲眼看见他伸腿来绊自己。

“大人,为何要绊奴婢?”沈栀栀气闷又委屈。

暗夜中,裴沅祯的眉头紧拧。

好得很!

他心下冷笑!

原来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在这等着他!

这个婢女身上的香气奇诡,她一靠近,自己便血液狂躁起来。

想要她!想狠狠撕毁她!

真是好得很!!

裴沅祯猛然睁眼,眸子仿佛淬了冰,冷冷地射向沈栀栀。

他一把将人拉起,手掌掐向她的脖颈。

“你到底是何人所派?”

变故太快,令沈栀栀惊恐。她拼命扒开他的手,可他的力道如铁,怎么掰都掰不动。

她脖颈疼得说不出话来,而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呼吸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呜呜呜......”沈栀栀手脚挣扎,却是徒劳。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这么被掐死时,裴沅祯手掌突然一松,她滑落在地。

“咳咳......咳咳......”

沈栀栀捂着脖颈猛咳,咳了许久,她才开口道:“大人怎么了?没人派奴婢,是奴婢自己来的。”

裴沅祯又闭上眼睛,眉头拧得更紧。

他当然清楚没人派她来。

整个府上,所有人都在掌控之中,这个小婢女自是早已查得一清二楚。

他努力控制着身体里的燥热,既想让她出去,又不舍她出去。

她身上的香是毒,也是解药。

沈栀栀瘫坐在地上,挪了两步,离裴沅祯远远的。

今晚的裴沅祯非比寻常,像是某种疾病发作,整个人的气息变得前所未有地暴戾且邪恶。

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变成这样,胆战心惊。

“过来!”

少顷,裴沅祯开口。

沈栀栀心头一跳,犹犹豫豫不敢过去。

“过来!”

裴沅祯寒着脸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