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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应该能猜到孙良宜心中的姑娘是谁,但又一时难以清晰,总觉得漏了一个点,他觉得那个姑娘应当是他熟悉的人,至少是他听过的。他觉得孟季廷肯定知道,但他一定不会告诉他。

过了一会,他对孙侧妃道:“你带着沐儿先回府吧,我有点事情要去趟简王叔家。”

孙侧妃拉住他,好奇道:“你去简王府干什么?”

“去劝劝昌萍妹子,那个孙良宜心里有人,让她别把心思都浪费在他身上。她年纪轻轻的一个姑娘家,又是郡主身份,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干什么把心思浪费在一个年纪比她大了近十岁,还永远不会把心放在她身上的男人身上。”

孙侧妃听着点了点头,觉得这倒是对的,孙良宜再好,那也不是昌萍郡主的良人。

她对赵王道:“那你去吧。”

另外一边,皇宫,云光殿里。

崔贤妃正在跟自己的兄长崔献说话。

崔贤妃垂着眼,看着茶盏里的茶沫,像是在沉思,过了一会,她才将手里的茶盏放了下来,沉声问崔献道:“这消息确定没错,孙良宜与庄青樱当年真的互许过终身?”

“娘娘,您放心吧,这个消息绝对没错的。”

“娘娘还记得宋国公夫人的兄长延平郡王胡惟瑞吗?我这消息就从他这里得来的。宋国公府虽然将府里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打发走了,没有打发走的也都是宋国公府信重之人,宋国公府给他们下了封口令后他们打死也不会往外传,但昭顺宸妃与孙良宜的事情,也不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了。从前我们没发现,那是因为一个内院的丫鬟、一个外院的教书先生,我们从来没有往这处想。”

“宋国公夫人身边有个姓袁的妈妈,在宋国公府几十年,宋国公府里的事情里里外外几乎没有她不清楚的。宋国公夫人归宁时,和这个姓袁的妈妈私下里说起四皇子时,偶然提起这件事,不巧,让胡惟瑞不小心听到了,他觉得这件事用来对付孟家和孟贵妃或许有用,于是告诉了我。”

“我早就说过,孟家虽然与延平郡王府闹掰了,两家断绝往来,但胡惟瑞是宋国公夫人的兄长,有这层关系在,胡惟瑞这个人以后一定有用处,让父亲一定要将这个人留着。你看,这可不就有用处了。胡惟瑞如今视孟家和孟季廷为仇敌,能扳倒孟家的事情,他一定会乐于参与,不用担心他告诉我的是假话。”

“还有那个孙良宜,娘娘曾经多次向他暗示,想让他做三殿下的老师,他都拒绝了。若他也拒绝做其他皇子的老师倒也罢了,还能说他不想牵涉进皇储之争里,但他最后却又做了四皇子的老师,娘娘不觉得这太过巧合了些吗?孙良宜倒好像是专为了四皇子而来的。”

崔贤妃沉默了一下,靠在榻上闭着眼睛想了想,最后道:“这件事还是要再仔细查一查,弄清楚再说。庄青樱人已经死了,她如今在陛下心里自然是千好万好。万一这是孟家做的一个局,故意将我们套进去,那些事情若不是实情,我们告诉了陛下,他只会认为我们在故意污蔑庄青樱,不会给我们好脸色。”

“就算这件事是真的,那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庄青樱心里没他至死想的都是别人,陛下知道后就算震怒,对将这件事闹出来的人也不会有好脸色。”

崔献道:“娘娘若是担心,那我们倒是可以不必自己出手。”

说着指了指凤藻宫的方向,接着道:“如今四皇子最得陛下的宠,我不信皇后那里不着急。可以让人将这件事透漏给皇后知道,让她闹去御前,若是真的,我们正好坐收渔翁之利,若是一个局,套进去的是皇后那边的人,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崔贤妃点了点头,皇后收养的皇子序齿最小,如今眼看着三皇子、四皇子都开始读书了,五皇子才开始握笔,符家如今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如孟家和崔家,如今皇后为了储位只怕也日日寝食难安。有个机会可以让皇帝厌弃四皇子,她不会错过的。

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笑了笑,开口道:“提到这件事,我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四皇子如今年岁渐长,也该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吧。总不能一辈子让他蒙在鼓里,连谁是他的生母都不知道,更别说知道他生母是怎么死的。”

皇家玉牒上,虽然四皇子的生母仍记载的昭顺宸妃庄氏,养母记载为孟贵妃,但四皇子自出生起就养在孟贵妃宫里,他没有看过皇家玉牒,也没有哪个短命的宫人或内侍主动会向四皇子提起他不是孟贵妃生的。因此,四皇子到如今为止,一直将孟贵妃视作自己的生母。

如今,到了该让他知道的时候了。

崔献擦掌大赞,笑起来道:“娘娘英明,陛下向来忌讳孟家,怕是乐于看到四皇子与孟家离心,就算您将这件事闹得让四皇子知道,也未必会责怪您,说不定还夸您做得对。”

崔贤妃淡淡的笑了笑,皇帝是既想让孟家辅佐四皇子,又不希望四皇子太过亲近孟家,可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情。

只要让四皇子与孟家离了心,孟家还能不能心无旁骛的辅佐四皇子?只要他们之间生了嫌隙,她的珏儿的机会就更大了几分。再加上皇帝若知道青樱心中有别人,肯定也要迁怒四皇子。

储君、皇位,多么有诱惑力的位置。

除了生母有罪的大皇子和生母出身低贱不受重视的二皇子,就她的孩子排行最长,生母出身也最高。四皇子不过是个宫女出身的贱婢所出,没道理以后她的孩子要匍匐在出身不如他的弟弟跟前,对他的弟弟高呼万岁,更没道理,她要一辈子被孟燕德压在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