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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在看到周憬琛以后她又觉得叶嘉占便宜了。多亏她推得这一手,叶嘉才嫁这么俊俏的后生。想想便心气儿不顺。叶嘉凭什么男人运这么好?

张春芬上来跟周憬琛搭话。她也不说别的,上来就问叶嘉最近怎么不来镇上玩。

周憬琛随口一句:“她不是日日在?”

张春芬一看这张脸就有点犯晕,张口就道:“不是来镇上摆摊儿。是来找人。你不晓得吧?嘉娘她可会讨男子欢心了,惹得人上赶着送好东西给她呢……”

“哦?”

张春芬当下就想把叶嘉那些丑事给抖出来。可她刚要张口,扭头看叶嘉领着人回来了,怕叶嘉会闹得她没脸,留了个欲言又止的眼神就走了。

周憬琛目送她走远,目光落到四周异域商贩身上。叶嘉回来见他目光在瓦市的人脸上逡巡,还是问了一句:“在看什么呢?”

“无事。”周憬琛摇摇头,那边孙老汉赶着牛车就过来了。

叶嘉盯着他瞧了许久,没瞧出什么就没管了。

孙老汉就是叶嘉雇车的那个老头儿,姓孙。他利索地帮叶嘉把东西都搬上牛车。身边还跟着个黑脸的年轻人。精瘦精瘦的,穿得一样破烂,长得倒是一副憨厚的长相,眼神也清亮。孙老汉忙把人拉出来跟叶嘉说这是他的小儿子孙玉山,就是今日要去周家做工的。

“老板娘。”孙玉山咧嘴就是一笑,瞧着更憨了。

叶嘉上下打量了下,看他个子好似不高。其实做零工也没那么多讲究,能把活儿干明白就行。她稍稍看看就点点头,表示同意了:“行,一会儿就跟我回去看看。”

倒是一旁周憬琛瞥了孙玉山许久,见他走路落脚很轻,眼神微微闪了闪。

叶嘉没注意到他的神情,指挥孙老汉把牛车赶到外面去。自己则去卖羊的大叔那拎了小半桶羊奶回来,而后又买了一大筐的萝卜叫人送出来。

大包小包的,一行人就先回周家。

瓦片昨日就拉回来,孙家父子俩帮着卸了锅灶和萝卜。

余氏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一看又是这么多东西,赶紧过来帮忙。她今儿不必出摊,人在家里闲着就做了早饭。说是做早饭其实就是煮了粥。别的她也不会。帮着把东西弄进屋,扭头看孙老汉怀里装着个窝窝头脏兮兮的,干脆叫进来让他一块吃。

孙老汉自然是推辞。他是来送东西的不是来做客的。哪能又拿人家钱又吃人家饭的。但推辞一会儿见不是假客气,就跟着吃了碗粥。

周家人厚道,他们自然是尽心。孙老汉临走前嘱咐孙玉山要好好干活,见儿子点了头才高高兴兴地走了。

孙玉山确实如孙老汉所说是个手脚勤快的。吃完就立马爬上屋顶去看。

叶嘉就站在院子里,隔老远往屋顶上看。蕤姐儿好奇,也学着叶嘉往屋顶瞥。不过她个子低,瞧不见。倒是余氏站在一旁眼里脸上都是笑。她忍不住瞥向一旁的儿子。屋顶要修,家里自然不能留人。周憬琛腿还没好利索,站不了多久得坐着。此时正坐在屋子外面的板凳上。

“今日跟嘉娘出去如何?”余氏是盼着他跟叶嘉好好的,难得两人独处,自然是要问的。

周憬琛面上不动声色:“生意挺红火的。”

“娘是问你这个么?”他油盐不进叫余氏有些气恼,“娘是问你,你与嘉娘如何了。允安,你俩成亲两个多月至今还分着屋呢。顾家的那个你就莫想了,跟嘉娘好好的过日子。”

周憬琛沉默不语。

许久,他忽地问了句:“嘉娘经常去镇上?”

这一问,余氏心口猛地一跳。她当下扭头打量儿子神色,这小子也不知像了谁,心思沉得很。余氏猜不透他,便含糊道:“她是镇上长大的,自然时常走动。”

“嗯。”

母子俩的话到此为止。

屋顶的情况确实跟叶嘉猜测的差不多,上头没拿浆子灌过,只码了瓦。瓦片碎得厉害,盖得那一层草也烂了。怪不得屋里头一股子难闻的霉味儿,估计就是这烂草发出来的。

孙玉山问余氏要了把扫帚,把上面盖的草全给扫下来。

那草一落到地上,被风一吹,那味儿夹杂的灰尘差点没把余氏跟蕤姐儿给呛昏过去。余氏赶紧捂住小孙女的鼻子,白着脸问叶嘉这些草还要不要。

“不要了,”都烂成这样还要这干嘛,叶嘉包头的布巾子都没摘下来。不知从哪儿又弄来了个细长的布条,把自己的鼻子给遮起来,“娘若是想那这些烧火的话,我劝你别了。”

余氏没想到叶嘉一眼看穿她想法,当下讪讪:“扔了也是浪费,烧了还能顶一两天柴火。”

叶嘉瞥了一眼余氏刚想说话,扭头发现院子拐角被烂草砸了一头一身神情难得懵的周憬琛。头上肩上都是烂草,灰尘扑了他一身,几根烂草还插在头发里。这人素来没什么表情,这狼狈模样还是头一回,叶嘉从旁幸灾乐祸得笑出声。

周憬琛拄着拐站到一边,手在身上头上拍。

他拍得不咸不淡的。不知是瞧不见才摸不着还是怎么滴。就有一根烂草直直地插在他的头发缝隙里,怎么拍都拍不到。

叶嘉本来是看热闹。但眼看周憬琛那只手每次都精准地错过那几根草,她就有点笑不出来。一次两次的没掉,三次四次还在。叶嘉这该死的强迫症,到底没忍住,疾步上前一把抓着他的衣领把人给强行扯弯下脑袋摘了那根草。

拽完了草才发觉不对,四目相对,两人贴到一处了。

余氏瞠目结舌地看着。叶嘉一扭头,她忙装作好忙,抱着小孙女就走:“嘉娘啊,萝卜我洗出来了,我端进去切啊……”

一生要强的叶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