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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助教?”江管事顿时一喜,瞧见他身后跟着两个衙役,悬着的心就放下来。

来人正是书院的教书先生。姓叶,其实说教书先生也不算,顶多算个助教。他早年跟临安书院的院长当过一两年的同窗,不过因家境和资质没能继续往下读。

按理说,这等才认得几个字儿的无功名之人,教书育人是远远不够格的。但临安县地处西北,读书人委实不多。临安书院建成以后亟需先生,院长给他一份助教先生的活计。所谓助教先生,就是在教书先生忙不过来时帮着指点学生读书识字。

体罚王玄之有他的一份。

正是因为做贼心虚,他才一听是王家来人,就连忙跑出去找人了。

来的这俩衙役跟书院的院长是老熟人,当初书院要筹办,帮着办过一些事儿。这些年也没少帮忙。

两衙役个头都不高,块头倒是挺大的。看得出来平日里吃的不错。

在临安县这等西北小城,百姓甚少能接触到官员的,一个县令已经算是顶了天。有句话叫民不与官斗,小地方的县官老爷一句话就是天就是地,万没有谁敢忤逆违背的。衙役们这等跟着县官老爷吃皇粮的末流吏役们,说话十分有分量的。

似今日这小场面,他们往日见得多了。仗着一身差役的皂袍,棍子敲下来是半点没犹豫的。

护卫们看向王姝,王姝也知晓这书院不打算善了。

思忖一瞬,她冷下脸:“报官。”

原本王姝是没想闹到见官的。毕竟古时候有尊师重教的传统。有句话叫,严师出高徒,先生越严苛才越能显出其用心来。换句话说,学子就算被师长体罚了,那也是教导心切。大庆律法可没有哪一条叫先生太严苛而获罪的。

再来,这个院长是有功名在身上的。见了官也不好对付。

王姝心里清楚,可今儿就算治不了他们,也得恶心他们一次。

看向姗姗来迟的书院先生们,王姝朗声道:“托合提,你去县衙报官。“

“状子就写,临安书院纵容学生虐待讹诈年幼学子,时常体罚、非法软禁辱骂心智未成的学童,致使聪慧的孩子整日郁郁寡欢、思绪迟钝。此等居心叵测又误人子弟之人,不配教书育人!”

读书人不是都注意名声么?她倒要看看,因为误人子弟被告了官,他们还怎么有好名声!

此话一出,走在最前头的临安书院院长面色一变。

厉喝:“何人在此胡言乱语?你是哪家的妇人,竟然敢在此处大放厥词?这里是莘莘学子求学的清净之地,岂能容你一介妇人胡闹!”

王姝不搭理他:“芍药,你跟托合提一道。”

勾了勾嘴角,淡声道:“再买个锣,一边走一边敲!”

书院的先生顿时慌了。提着衣角,快步从台阶上下来。托合提身手敏捷,不待差役和书院管事的阻拦就已经冲了出去。

芍药立即跟上:“主子安心,奴婢省的。”

书院是读书人聚集的地儿,读书人最在意的就是名声。临安书院若是因虐待学子的事儿出了名,这书院可就等于毁了!

“哎,哎!王姑娘,王家姑娘!”

江管事方才见院长过来便以为没事了。这会儿见王姝不按常理出牌,也慌了:“你这是干什么啊!这不是还在说事儿吗?你看咱这还没说清楚,怎么就着急见官呢?快,快叫你那仆从回来。万事好商量,王家便是有什么不满,你且说便是。快拦住他们!”

江管事是生意人,他不管其他东西,就只关心钱财。书院教书育人,却也不是免费的。临安书院更是如此,因着在县城这一块名气不小,收取的束脩是小私塾的几十倍。今儿若是坏了书院名声,他往后哪里还收得着这么高额的束脩?

一边急着拦人一边又要安抚王姝。

眼看着追不上,江管事疾步回来,快步到王姝跟前拘了一礼,低下头颅告罪:“便是有再多的误解,我们私下商议便是。又何至于闹到见官?王家姑娘,你看你这……”

见王姝不搭理,他转头又去拉院长:“叶先生,叶先生你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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