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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是为了晚上的大事着想嘛。”陆平洲面不改色道。

程蔓:“……”

一轮酒敬完,陆平洲送程蔓回新房,她独自在房间里吃席。

家属院食堂的大厨手艺很好,炒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程蔓一不留神就吃多了。

不过她放下筷子时酒席还没散,或者说是喝酒的那几桌还没结束,军嫂和孩子们都吃完了,有人进来帮忙收拾饭桌,也有之前没挤进新房的跑来看新娘。

热闹一直持续到暮色四合,才有人扶着一身酒气,脚步踉跄的陆平洲进来,将他放在床上。

新房里陪程蔓说话的军嫂见状,纷纷起身告辞,她看看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陆平洲,连忙应是,送对方出去。

把陆平洲喝趴后,外面酒席也差不多散了,只剩下几个醉得厉害的,等着还算清醒的人送他们回去。

陆平洲请的三名军嫂正在收尾,看到程蔓出来,有个军嫂走过来说:“碗筷我们洗干净是放到屋里还是怎么样?桌椅要收到院子里吗?”

办酒席用的碗筷和桌椅都是找邻居借的,但具体找谁借的程蔓不清楚,而陆平洲醉成那样……她想了想说:“桌椅收到院子里就行,碗筷洗干净放到屋里,等明天平洲醒了我们再还回去。”

“行,厨房里还有几盆菜……”

程蔓说道:“你们不嫌弃的话互相分了吧。”

“都是好菜,我们哪会嫌弃…………”对方脸上露出笑容,说道,“你回去照顾陆副团长吧,外面我们来收拾就行。”

程蔓点点头,有点犹豫要不要给红包,主要是她不知道陆平洲给没给红包,给了还好说,没给怕她们心里不好想。

对方见程蔓一脸为难,以为她是担心还没被送回去的几个醉汉,说道:“他们都有人送,你不用担心。”

“好……”程蔓应声,想想又道,“谢谢。”

对方笑呵呵地说:“你太客气了,陆副团长找我们过来,我们总不能闲着啥也不干,你快回屋去吧。”

犹豫过后,程蔓应了声好,回家先进浴室打水,再从她妈准备的嫁妆里翻出跳干净毛巾,洗干净丢入清水中,端着走进主卧。

一推开房门,程蔓就闻到一股酒气,进去时干脆没关门,直接将脸盆放到床头柜上,拧干毛巾去看陆平洲。

认识陆平洲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喝酒。

不得不说,就算是帅哥醉成这样,也很难让人对他生出滤镜。

程蔓现在就挺想吐槽,说好会悠着喝酒,结果差点被人抬着送回来,还大事,梦里的大事吧!

程蔓心里想着,将毛巾展开铺到陆平洲脸上,再伸手按下去,用力搓一搓。

从左脸搓到额头,准备往下搓右脸时,程蔓的手被人握住,连带着毛巾被拉开,毫无心理准备的她差点扑进陆平洲怀里。

好在她还有一只空余的手,迅速撑在床上稳住身形抬头望去,就见陆平洲睁着双眼笑看着她:“不高兴了?”

“没有。”程蔓快速否认,“我刚才是在给你擦脸。”

“擦脸?都搓红了吧?”

程蔓呵呵:“陆同志,你的脸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白。”

虽然陆平洲不算黑,但长期暴晒训练的他跟白面书生没有半毛钱关系,不过脸红还是能看出来,只是程蔓不想承认,所以选择了睁着眼睛说瞎话。

陆平洲磨牙,却没有做进一步动作,反而放开她说:“那你继续。”

程蔓没动:“你都醒了还要我给你擦?”

“我醒了,但是头晕。”陆平洲闭着眼睛说。

程蔓心想他刚才的样子可不像头晕,但看到他紧皱的眉心,又把话给咽了回去,动作轻柔地给他擦脸。

边擦边说:“外面酒席差不多散了,陈姐他们在帮忙收尾,刚才她问我碗筷桌椅什么时候还。”

“我跟他们说过,借到明天还。”

“那就让他们帮忙把桌椅收起来放在院子里,碗筷搬进来?”

“嗯……”

“剩菜我说了让他们自己分……”程蔓说着又想起来,“对了,红包你给了吗?”

“已经给过了。”

“那就好。”程蔓松了口气,突然话音一转,“你刚才真喝醉了吗?”

重新给他擦脸之前,程蔓是相信他喝醉了的,他被扶进来时的踉跄太逼真了。可她刚才问的那些问题,他给出的答案虽然简洁,但很有条理,看着又不那么像喝醉了。

陆平洲睁开眼,斟酌说道:“有点头疼,但醉得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厉害。”

程蔓听明白了:“你装醉啊?”

“也不算装。”

程蔓哼哼:“你这么装醉没关系吗?你那些战友知道了会不会说?”

陆平洲摆出他们一伙的架势反问:“你别告诉他们,他们怎么会知道?”说完又改口,“他们知道也没关系,难道他们还真以为我会放弃新婚夜跟他们拼酒?”

话虽这么说,收尾的军嫂来敲门时陆平洲却没有出去,让程蔓出面将人送走,顺便关上大门。

门一关,陆平洲就没了顾忌,翻身下床找衣服准备洗澡。

他看出了程蔓不喜欢酒味。

因为房间里酒气重,陆平洲洗澡时程蔓没回去,坐在客厅今天刚摆好的双人沙发上。

沙发整体是木头的,但靠背和坐垫包着的米色布料里塞了弹簧和海绵,坐着挺舒服。

程蔓天没亮被弄醒,白天一直轮轴转,完全没有合眼的机会,这会周遭安静下来她就有点困了。

等陆平洲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她窝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脑袋往下一点一点。

他大步走过去,将程蔓打横抱起,本想让她回床上睡,可身体一悬空她就吓得一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问:“你洗完澡了?”

陆平洲低着头,声音低沉问:“嗯,回房间睡觉?”

他在浴室里刷了好几遍牙齿,说话时呼出来的气很清新,毫无酒气。他身上也是,靠得近了,程蔓能闻到熟悉的肥皂香味。

虽然她妈给她准备的嫁妆里有肥皂,但她记得自己还没有拿出来……

因为困顿,程蔓双眼湿润,脑子里却开始想入非非,误解了陆平洲的意思,慌忙说道:“我还没洗澡。”

陆平洲顿住,声音变了调:“你……现在去洗?”

程蔓红着脸:“你把我放下来。”

陆平洲应声将她放下,看着她跑进房间,从衬衣里面摸出个手缝的小包,拿出钥匙打开放在书架旁的木箱,探头在里面翻找着。

没一会翻出个红包,打开简单看了眼再放回去,翻出衣服抱着走到他面前,想起来问:“还有热水吗?”

“有。”陆平洲说着越过程蔓,大步走到厨房从煤炉上提起个水壶,进浴室给媳妇兑热水。

六月份天已经热起来,水不用兑得太烫,陆平洲将剩下的半壶热水放在一边,对程蔓说:“你慢慢洗,不着急。”

“嗯……”

程蔓这么应着,等他出去后果然洗得很慢。

倒不是身上脏污多,她天生怕冷不怕热,三伏天吹电扇都能熬得住,更何况才六月初。今天虽然没法歇息,但她一直坐着,没怎么动弹,所以没怎么出汗。

洗得慢是因为她有点怵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虽然算年龄的时候,程蔓经常调侃地把两辈子都加上,觉得自己活了近四十年,比陆平洲还大。

但她这四十年活得挺虚,因为她穿越即失忆,哪怕现在想起来了,两段人生于她而言更像是平行的两条线,没有交集。

所以在感情上她的经历少得可怜,陆平洲之前完全没有过。

可要说她对新婚夫妻洞房之夜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也没那么夸张,这辈子的她确实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但上辈子她背着家长偷摸看过小说。

尤其是高中毕业后的那段时间,她就算谈不上博览群书,粗略看过的言情小说没有八十本也有十八本。

原著就是那时候看的,前脚看完,后脚就发生车祸穿了,以至于她现在都不敢确定自己穿越是因为车祸还是看了小说。

话说回来,她看的那十八本小说里,有几本尺度还挺大,看得她这个牡丹常常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同时也大开眼界。

以前没对象,程蔓没想过这些事,但领证后她偶尔会冒出不太和谐的想法,尤其昨晚她妈说让她试试陆平洲是不是外强中干……

边想程蔓边往身上浇了一瓢水,本意是想降降温,可她忘了桶里的水是热的,温度不但没降下来,她反而更热了。

程蔓羞涩紧张又想入非非时,陆平洲也有点激动难耐。

等待的时间里,他一分钟就要往新房门口望二三十次,平均两点五秒一次。到后面他实在忍不住,不在房间里等了,踱步去了客厅。

其实他还想出去跑两圈,吹吹风冷静冷静。

可跑步肯定会出汗,回来不洗澡程蔓可能不高兴,洗澡吧又浪费时间,他只好克制住内心的冲动,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房子分给陆平洲前才空了三个月,所以内部维护得很不错,墙壁有点发黄,却并不脏,也没有乱七八糟的涂鸦。

这也是他没有将客厅重新粉刷的原因之一。

房子分下来后,他也没有往客厅添太多家具,桌椅都是前任屋主留下来的,斗柜一个旧的,一个是他跟程蔓一起去百货商场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