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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就是为了今天!”

——“孤,也要你尝尝生剜眉心肉的痛苦!”

皇帝一身磅礴的戾气,宛如深渊中的修罗临世。

太后震惊地看着她,眼瞳极速扩散,深入骨髓的惶恐流露出来,叫她整个人都撑不住。

太恐怖了!皇帝的心计手段太恐怖了!

皇帝轻嗤一笑,甚是不屑的将宛如废物的四皇子踹到一边。

他漫不经心地走向太后,金色的九龙冕冠垂珠来回晃动,将他眉心那陈年旧疤遮挡住,平素少有能看清楚。

太后踉跄后退,发髻上的朱钗环佩叮咚作响,一如她纷乱嘈杂又充满畏惧的情绪。

“陛下!”

忽地,顾太傅冷不丁唤了声。

皇帝脚步一顿,没有再往前。

顾太傅道:“陛下,小殿下累了,她还在长身体应当多休息。”

况,这等流血死人的场面,也不适合让小殿下看到。

皇帝没有动,寡淡的薄唇抿紧,一身气息阴翳又冷燥。

顾太傅心头发紧:“陛下……”

“聒噪!”皇帝冷喝一声。

太傅:“……”

奶团子对父父的情绪尤为敏感的,她放下捂耳朵的手,探出小脑袋,头上小呆毛转了个圈,软乎乎地蹭在皇帝下巴上。

“父父呀,”小奶音黏糊糊的又软又甜,像是麦芽糖,“父父不生气,父父要开心哦。”

她会的词汇量有限,无法准确的表达出心里的想法,只能捡最直白的话说。

可就是这种赤子的坦率,才具有治愈人心的力量。

软乎乎的奶团子,就像是朵暖人的小向日葵,只要看着她,内心就会安宁下来,感染力非常强。

皇帝也是如此,陈年旧事带来的、不可愈合的、腐烂的伤口,在团子奶唧唧的安慰里,悄然长出新的肉芽。

涅槃、痊愈、新生。

直至最后,了然无痕,像是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满身冷燥的气息缓缓潮退回去,暴戾和弑杀的冲动消散,皇帝冷冰冰睨太后一眼。

随后,他垂眸揉着奶团小脑袋说:“父父不生气了,父父只要有小乖就会开心的。”

他说着,龙纹宽袖一拂,抱着团子旋身走向龙椅。

顾太傅提着的心放下了,还好还好,陛下万事都会顾忌着小殿下,事事都以她为先考虑。

如果说陛下是头凶兽,那小殿下无疑就是凶兽脖子上的缰绳。

顾太傅眼神慈爱地望着小奶团,那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觉得小殿下非常合适学帝王之道。

同时,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毕竟只要有小殿下在,陛下成为盛世明君的日子还远吗?

宽大的金色龙椅里,皇帝大马金刀坐上面,他的表情威仪而严肃,九龙冕冠的珠帘晃动,叫人望而生畏到直视一眼都是冒犯。

然,这般威仪堂堂的帝王,膝头却坐着个奶唧唧的小奶团。

就,十分违和!

奶团子满脸茫然,小肉手紧紧拽着父父的龙袍,还时不时转头好奇摸摸龙椅扶手,摸到龙嘴里的夜明珠她眼睛一亮!

珠珠,可以卖钱钱!

有钱钱才能买牛排肉肉,买好多好多的肉肉!

嗷,濛濛最喜欢吃肉肉啦!

于是,小奶团掏出迷你小王剑,戳扶手龙嘴里,蹲龙椅上哼哧哼哧撬夜明珠。

一众朝臣都呆了,不自觉看向皇帝,只见皇帝眼神温和,满脸纵容。

满朝文武一言难尽:“……”

成的叭,可劲宠反正全大殷都是你家的!

——

皇帝一边扶着团子,一边冷冰冰开口:“传孤旨意,废除老四的皇子之位,从即刻起贬为庶民。”

“不行!”太后嗓音尖利,护在四皇子面前像护崽的母鸡,“哀家不同意!”

皇帝眉宇不动:“孤,不需要你同意。”

此时,满朝文武无一人站出来帮衬,太后脸上闪过厉色。

“皇帝,这是你逼哀家的。”太后孤注一掷,眼底流露出最后的决绝和疯狂。

她褪下手腕的帝王绿凤镯,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往地下一掷。

“嘭”翠玉落地,瞬间四分五裂,大小不一的碎渣飞溅的到处都是。

所有人心头一跳,下一刻无数身穿黑色短打衣襟的死士,应声从天而降。

宛如猛虎出笼,这群死士恶狠狠地扑向满朝文武,另有死士头领五人,直直冲龙椅上的皇帝而来。

皇帝面无表情,只抬了抬手,将奶团子的小脑袋按到怀里,不让她看见这些不好的场景。

这当时,死士淬满毒药的匕首袭到,尖锐的匕尖刺破空气,带起呜呜的呼啸声。

皇帝眉宇不动,只轻轻一撩眼睑,幽深如墨的眼瞳里,倒映出匕首冷光。

杀机,顿现!

“啪”一声响指轻声。

“唰”蝎尾一样的带钩长鞭,闪电一样凭空出现,并狠狠的将死士缠住抽飞出去。

奶团子悄咪咪透过父父指缝往外偷看,在看到凌厉的血红长鞭时,她惊叹地张大了嘴巴。

哇,好厉害的叔叔!

站在皇帝身前的,是道修长高大的身影,穿着玄色圆领窄袖长衫,手握长鞭,只一人竟有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那人脸上带着纯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两点眼睛。

只见他侧身,朝皇帝单膝跪下。

皇帝翘起大长腿一样下颌:“去吧。”

那人点头起身,屈指放面具下的唇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声。

顷刻,无数着装和这人一模一样的暗卫出现,无一例外他们脸上都带着白色的面具,以及手上挥着血红色的长鞭。

金銮殿中局势,瞬间朝一面倒。

长鞭收割人头,宛如镰刀收割麦穗一样,挥出去就一片片地倒下。

太后咬牙切齿,仇恨地吐出三个字:“血,鞭,卫!”

当年,她的皇帝丈夫、太子儿子,就全都死在血鞭卫之下。

她永远记得那个场景,鲜血染红雪白面具的血鞭卫,血红的长鞭蜿蜒盘错在脚下,他们的手里,提拎的正是她丈夫、儿子的头颅!

先皇和太子,全都死不瞑目啊!

“血鞭卫”成了她十五年来如影随形的噩梦,宛如跗骨之蛆,怎么都剔除不掉。

现在,血鞭卫再次出现了!

“杀了他们!”太后嗓音尖利到失真,“给哀家屠殿,挫骨扬灰!”

她吼完这句话,隔着空间带来的距离,死盯着皇帝。

那一眼的恨意,沉沉如暴风雨下的汪洋大海,深不可测又波涛汹涌。

尔后,太后搀扶着四皇子,在死士的掩护下,且战且退。

皇帝幽幽然起身,他伸出右手。

福德连忙将一柄雕花附金箔的大弓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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