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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还没说完,剑身颤动不休,各种剑芒乱蹿的本命剑,被团子紧紧抱怀里。

下一刻,本命剑安静了。

那等乖顺的模样,活脱兔就像是被顺毛了的野猫。

魔尊:“……”

得,是他想多了。

他眼神古怪地看了眼九幽,暗自摇头。

这人是个女儿奴,连带本命剑也是一样的德性。

没意思!

一刻钟后,该隐收手。

他的面容微微有些苍白,唇色鲜红欲滴,并生长出了尖锐的犬牙,并且眼瞳已然变成了赤红色,完完全全就是一幅血族的模样。

他回头,微笑着看向团子:“冕下,该隐幸不辱命。”

这话一落,昏迷中的九幽指尖轻颤。

“爹爹!”团子眼睛一亮,冲到九幽身边,一手抱着比她还高的长剑,一手紧紧去拉住九幽的手指头。

下一刻,九幽睁眼。

那双黑沉如墨的眼瞳,竟和该隐一样,同样泛着血液的殷红色。

并且,他的肤色也和该隐同样苍白冰凉,薄唇也艳红如饮了血般,胸腔的心脏跳动的非常缓慢。

柔软的口腔里,牙根发痒,犬牙逐渐尖锐长长。

九幽,变成了一只血族。

他站起身来,看了看指尖尖锐的手,低头就对上了团子湿漉漉的眸光。

那眼神,柔软带潮气,小委屈里挟裹着巴巴的期待,又有发自内心的欣喜。

九幽不自觉软下眼神,喉结上下滚了滚,干涩的吐出两个字:“宝宝。”

哇的一声,团子再忍不住了,扑过去抱住九幽大腿,就超级小声压抑着小啜泣起来。

呜呜呜,濛濛以为爹爹再也不会好了。

呜呜呜,濛濛害怕死了。

九幽心尖发软发酸,内心五味杂陈,很是复杂。

他弯腰,小心翼翼把奶团子抱起来,任凭她紧紧搂住自己脖子,眼泪鼻涕擦了满肩膀,也什么都不责怪。

他只一边轻拍团子后背,一边小声哄着。

这边,该隐自发站远一些,将空间都留给冕下和圣父。

他重新摸出双崭新白手套,慢条斯理戴上,整个动作写意优雅,单单一个戴手套的动作就很赏心悦目。

魔尊看了他好几眼,对他的逐渐转黑的红眸,还有缩回去的尖牙都非常感兴趣。

他围着该隐转了两圈,双手环胸问:“你是个什么东西?”

话一出口,魔尊顿觉不太好,摆手换了个说法:“不是,本尊是问,你是妖族那边的?修的什么道?”

据他了解,妖族那边没这号人物,不管修的哪种道,也没说的米青血是那样的。

如果他没感应错的话,那团米青血很邪气,具有很邪门的吞噬力。

该隐斜睨他,整理好手套口:“如你所见,吾是血族,不存在与这个世界的物种,是被冕下承认了的。”

该隐记得自己出身,是被域外邪种造出来收集力量的容器傀儡,如果不是得到了冕下的承认,他也无法在这个宇宙行走。

女王冕下,赐予他新生。

魔尊见该隐不再多说,遂将他的话压在了心底最深处。

他没敢现在就去思考,那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叫他心惊肉跳,像是他一朝开悟,天道就会降下劫雷,不会让他存在般。

那边,九幽已经哄好了团子,奶乎乎一团的小人哭累了,趴在爹爹肩膀上,脑袋晕乎乎的。

哭也是很消耗体力的。

九幽抱着她,视线掠过魔尊,和该隐对上。

该隐取下绅士帽,恭敬的低头行了一礼。

黑豹很嗲的嚎了一声,跪趴在地上,大脑袋点着地下,尾巴甩来甩去,表示讨好和臣服。

九幽什么都没问,有些事他似乎自然而然就知道。

是以,他点了点头。

该隐适才直起身,重新戴上帽子,黑豹也才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浑身的土屑。

魔尊拍了拍手:“既然都没事了,那就走吧,这地儿都成废墟了。”

被永生花夺取了生机,这座城池已经毁了。

城镇里,有修为的修者早四下逃窜了,剩下的都是没有修为的凡人。

这些普通人全都聚在城镇防护阵里,倒也没受到伤害。

九幽眼神四下一扫,断壁残垣,天坑地陷,灵脉枯竭,怕是要数百年才能逐渐恢复。

他从储物空间里,摸出一条小型灵脉,反手甩到地下。

九幽朗声道:“这条灵脉算作补偿,此间事乃我九幽一人所为,同任何人都没关系。”

他在极力将团子摘出去,洗清她身上的灭世妖孽污名。

做完这一切,几人正要离开。

冷不丁,团子抬起头看向某处:“爹爹,那里那里花苞,和濛濛一样。”

这话一落,九幽和魔尊同时想起,永生花上的并蒂花苞。

两人朝半空中看去,那株孕育了花苞的永生花已经枯萎,早散落成沙,被风一吹半点痕迹都没有,包括另一朵花苞也无踪迹。

但团子说在那边,那就定然在的。

恢复成黑瞳的凤眸冷凝一扫,九幽冷喝道:“出来。”

这俩字,森寒如冰珠,投掷落地,溅起的冰渣冻人肌骨。

须臾,一道和团子同样矮墩墩的身影,缓缓从断壁后走出来。

众人看去,只见那只幼崽,长着和团子迥然不同的相貌。

她眼狭长,是典型的狐狸眼,碧绿的眼瞳闪烁着妖冶的芒光。

虽然是幼崽的躯体,可能在她身上看出很重的违和感,就像是一个成年人被硬塞进了幼童身体里。

她一身戾气和恨意,直勾勾地盯着九幽。

九幽面无表情:“我说过,你再出现,就绝不放过。”

这刹那,九幽周身的气势一变,连带他的音色都和刚才有点微小的差别。

团子敏锐,一下就发现了。

不过,她看看碧眼小幼崽,又看看爹爹,抓抓小呆毛,懵了。

她悄悄问兔子:“兔子哥哥,你快帮濛濛看看,爹爹是不是真爹爹?”

兔子半点都不奇怪:“很正常啊,这不就是你爹么?”

团子不晓得要怎么说:“嗨呀,我知道是爹爹,不过爹爹总和濛濛躲猫猫,爹爹还总记不得濛濛,濛濛知道是真爹爹在睡觉觉……”

越说越乱,她急的表达不出来。

小濛濛:“真爹爹……对哦,真爹爹每次都会主动回亲濛濛的,这个爹爹还没亲过濛濛的咧。”

于是,团子在九幽怀里扭了扭,管不了那么多,回头噘嘴。

“啵唧”非常响亮的一口。

正满身杀意放狠话的幽溟气势一滞:“……”

他垂眸,无奈叹气:“宝宝,别拖爸爸后腿。”

团子眼睛蹭蹭一亮,是爸爸!是真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