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香囊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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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是要郡主不要走吗?”一直守在一旁的常文听到了这三个字,有些讶异不解,不过他自来是体贴主子的,立刻说,“老奴这就去……”
“不用了。”
只不过不等常文说完,晏长裕已经开口打断。
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反应,他脸色隐隐有些阴沉,眉目间也似乎蒙上了一层郁色以及疑惑。
卫元朝离开,于他而言再好不过,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目的,否则他也不会直接对她说那般难听的话。
他该高兴才是。
……可在看到卫元朝离开时,那瞬间,他竟有一种想要追上去的冲动,为什么?
只是一瞬的恍惚,晏长裕很快便恢复了冷静理智。他想到了方才眼前不经意闪过的片段以及那荒唐的梦,梦中,都出现了一个女人。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莫名让他感到了一丝熟悉。
直到方才看到卫元朝,晏长裕才明白这一丝熟悉感是从何而来——有一瞬间,他竟觉得卫元朝与那女子是同一个人。
但很快,这种猜测便被他摒弃了。
不可能。
他不可能会对卫元朝生出那种心思。
所以,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是他臆想出来的人物,还是……确实存在?
*
这头,元朝带着满腔怒气出了东宫。若不是被宫女拦住,她几乎就想要直接出宫回府了。
但现在她还要待在宫里,参加了晏长裕的寿宴才能离开。
一思及此,她心中更愤郁难平。愤怒过后,被压在心底的委屈和难过又慢慢涌了上来。
她不是在为‘晏长裕不喜欢她’这件事难过,而是在为曾经义无反顾追爱的自己伤心。
爱本身没有错,只错在爱错了人。
她知道很多人会嘲讽她傻,认为她不矜持,只因他们都认为女子应该贞静文淑。尤其在男女之事上,女子更不应该自己作主,而是该温顺的听从父母之命。
如她这般直白示爱,更被认为是不自重。
女子不应该主动选择,而是应该安静的待在闺中,待人安排——这人可以是父母,可以是其他长辈,甚至可以是兄弟,唯独不能是她们自己。
元朝一直都懂。
正因为懂,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想要的又是什么。
可是为什么呢?
女子就不可以勇敢的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人吗?在婚姻这种大事上,难道也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
她已经比这世间许多女子都要幸运了。
人人都说元朝郡主尊贵不凡,虽生母早丧,但生父重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世间顶顶尊贵的女子。既如此,她为何不能自己做选择?
虽然上一世她并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元朝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她只是难过在爱晏长裕的那条路上迷失了自己,忘记初衷。
她喜欢晏长裕,是因为喜欢他,能为她带来快乐。只是上一世,在那条不短的路上,她忘记了这一点。
如果喜欢一个人,得不到快乐,反而还让自己难受,那就没了坚持的必要。
从一开始,她也只是为了想得到快乐而已。
元朝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半刻钟后,她已经恢复如初。既早已决定放下晏长裕,那她也没必要太在意他的话。
——反正,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不是吗?
她是很会调节自己情绪的人。
等到寿宴开始时,她已经完全收拾好了情绪。换上漂亮的新衣裳,梳上精致美丽的发髻,她又成了京中最闪耀的那颗明珠。
她换了一身红橙色的衣裳,这种颜色太艳,寻常人难以压住,难免显得俗气。穿在元朝的身上,却只是她的陪衬,衬得她越发明艳。
再配着乌发上金色的步摇,如灼灼明日,行动间,带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论姿容,在场无人能与她相比。
她一出场,便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无论是羡慕嫉妒,或者倾慕,反正那一刻,无人能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对于这些目光,元朝早已习惯,面上没有半分羞怯,自然大方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往日宫宴,她通常是要腻在晏长裕身边的,现在,她却是看也未朝晏长裕的方向看一眼。
即便两人的位置就挨在一起。
——想来这又是小陆氏安排的。
寿宴由小陆氏亲自操办,很是隆重。元朝觉得有些无聊,待到洪文帝宣布散宴时,她几乎是立刻地站了起来,直接朝外走。
她走得很快,精致的裙摆几乎都要飞起来,飘动间煞是好看。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有多么迫不及待离开。
“皇兄,郡主这是真生你的气了?”身后,五皇子走到晏长裕身边,试探道,“弟弟记得往常郡主是时刻都想与你待在一处,今晚,她竟是看也未看你一眼,你要不追上去哄哄她?”
晏长裕看了他一眼,淡声回道:“与我无关。”
当真好是冷酷无情。
五皇子听到这个回答,却是满意。镇国公手握兵权,如今膝下又只剩下一女,自然要支持自己女婿。
但若是女儿与女婿关系不好,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洪文帝忌惮镇国公,却又不得不依仗他。晏长裕娶了卫元朝,虽会让他防备,但也未尝不是得了一张保命符。
“皇兄未免太冷淡了一点。郡主对你一片痴心,你这般,怕是会伤了她的心。”五皇子假意劝道,“到底是未婚妻子,还是不要闹得太僵才好。过去的事已经过了,皇兄还是放下为好。”
与其他人认知一样,五皇子也认为晏长裕对元朝这般冷淡,是因为还对陆瑾旧情难忘。
晏长裕面色淡淡,似乎根本不在意此事,只可有可无的敷衍了几声。至始至终,他都表现得很淡漠,落在五皇子眼中,便成了他对这桩塞来的婚事的抗拒和厌恶。
见此,五皇子心中越发满意。
他又假模假样劝了几句,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晏长裕也回了东宫。
他今日本就受了伤,又强行自行解药,已是伤了元气。一场寿宴下来,眉目间的疲倦几乎已经无法掩饰。
“殿下,老奴这就去着人备水。”常文见此,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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