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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心里首先生起的不是?喜悦,而是?一种突如其来的不安。她下意识捏紧了那只香囊,就连脸色都似乎白了几分。

虞晋那般重视这?只香囊,如今为何要还给她?不知为甚,那一刻,元朝仿若又回到了前世?,听到虞晋阵亡的消息的那一刻。

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用力攥紧,又酸又疼,还带着一股深深的恐惧。

“郡主,盒子里还有一封信。”正是?元朝控制不住的多想时,袭月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这?才?让元朝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垂首,果然看见盒子里还有一封信。因着这?封信放在香囊下面,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信封上写着——吾妻知知亲启。

看到这?几个字,元朝唇角情不自禁翘了起来,方才?那陡然生起的不安也少了几分。对?了,师兄把香囊给她定?然是?有原因的,她不能胡思乱想。

如今已经是?新的一世?了。

师兄已经度过了死劫,他们的人?生都改变了,师兄定?不会再如上一世?那般英年早逝了。

所?以定?是?她关心则乱,一时想多了。

这?般告诉自己,元朝终于?冷静了下来。她拿起盒子里的信,顿了顿,才?拆开。信里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知知,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是?虞晋的字迹。

看得?出来,因着写得?着急,所?以字迹有些潦草,最后“等我?回来”四个字,更是?不甚多了墨点。

是?不慎掉下的墨点,又似乎有些不同?。

若是?平常,这?般情况,虞晋定?会撕了重写。但想来是?时间紧急,所?以他才?只能如此将就。

元朝展开信纸,看到了信纸一角的褶皱,像是?有人?揉过。

不过痕迹不深,若非元朝看得?仔细,许是?都不会发现。她也没有多想,目光落在“等我?回来”四个字上,沉闷的心情总算是?好了许多。

虽则只有短短一句话,却是?给了元朝信心。

“等我?回来”四个字更像是?一句有力的承诺,是?师兄给她的安抚和保证。不错,不过是?一次外?任罢了,又不是?一去不回,她无需太过担忧。

况且边关还有她爹爹在,以爹爹和师兄的能力,便是?再大的事,也定?能顺利解决。

她无需胡思乱想,更不用胡乱吓自己,只需要在府里安心等她的丈夫,她的父亲回来便是?。

元朝捏着信纸,她嫩白如玉的手指无意识收紧。直到听到一声轻微的撕拉声,她才?蓦然回过神来。

原来是?她方才?过于?用力,竟是?不小心弄坏了信纸,让信纸上多了一个手指大小的洞。

“呀,流血了!”袭月惊呼一声,忙道,“快拿药来!”

直到那磨破信纸的指腹传来细微的疼痛,元朝才?发现她方才?不仅磨破了信纸,甚至还磨破了手指。

因着养尊处优,她的肌肤很嫩,手上没有一点茧子,娇嫩得?似乎能掐出血来,所?以被磨破了也算不得?太奇怪。

在元朝愣神的时候,袭月已经紧张的拉住她的手,小心地给她上好了药。

“这?纸也太粗糙了一些,郡主,往后还得?小心些才?是?。”一边上药,袭月一边忍不住念叨,“还是?让纸坊送更好的纸来吧,免得?又弄伤郡主。”

但事实上,他们府里现在用的纸张已经是?最好的了,雪白细腻,乃是?上品中的上品,便是?比御用的也不差什么,再换又能换哪种呢?元朝皮肤虽然娇嫩,但往常从未被纸张弄伤过。

感受着指腹上传来的细微疼痛,不知为何,方才?好不容易被压下的烦闷和不安忽然又一点一点的冒了出来。

“袭月,你说?师兄现在到哪儿了?”元朝忍不住问。

袭月瞧了瞧了天色,算了一下,回道:“算算时间,王爷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了,按照王爷一行的速度,奴婢估摸着应已出了京城地界了。”

“……那你说?,我?们现在出发,能跟上他们么?”

闻言,袭月惊了一下,忙问:“郡主的意思是?,要跟着王爷去边关?”

元朝抿了抿唇,须臾,点了头。

她无法忽略心中突如其来的那股不安,而且,她等了虞晋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相聚,结果连一日?团聚的时间都没有,这?让她如何甘心?

心里更是?憋了一股气。

若是?上一世?,遇到这?种事,不说?大闹一场,但她绝不会这?般乖巧,怎么也得?给自己讨一个公道来。

便是?皇帝,也没有这?般欺负人?的道理。

倘若当真?是?十万火急的国事,那她便忍了。可元朝想了许久,也想不到边关会有什么急事。

若是?蛮族进攻,那必然是?闹得?朝野皆知。

可如今洪文帝只派了虞晋去,分明?是?行的秘事,这?便说?明?,绝不是?起了战事。既然不是?,又是?什么呢?

元朝不想再待在这?四四方方的府里等待了。

思及此,她蓦然站起身,沉着脸,眉目间多了分坚定?:“吩咐下去,让卫一准备一番,半个时辰后,出发去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