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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没有过,将来肯定也不会有。

从食堂一口气跑出来,越过静谧的林荫石径,秋风阵阵,夹着凉丝丝的雨点。

傅时寒一个又一个电话不停地打,可是每一次接通,都被她固执地摁断。

前所未有的慌乱的情绪笼罩着傅时寒,他一贯平静的心湖荡起波澜,这种感觉让他暴躁,让他失控,大脑再也无法冷静下来。此时此刻,他人生第一次体察到心焦如焚是怎样的感受。

“接电话,该死,接电话!”

他将手机掷了出去,重重地打在石子路上,溅起水花。

而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不远处的绿荫下,有个女孩蹲在路边,抱着膝盖,将小脸埋进了膝盖里。

前面有几只流浪狗,围在她打转,时而用鼻子蹭蹭她的腿,有一只在她跟前的水坑里打滚,似乎是在逗她开心。

看见有陌生人过来,流浪狗们一哄而散,却不敢走远,只能躲在草丛中,防备地看着傅时寒。

傅时寒撑着伞走到她身前,满目怜惜地望向她。

霍烟听到身边的动静,她缓缓抬起头来,一眼撞入了傅时寒那双静水流深的深褐色眸子里。

他撑着伞站在她身畔,锋利的下颌间有几滴雨水滑落,他压着细密的睫毛垂眸睨她。

霍烟从来没有见过傅时寒那样复杂的眼神。

不忍,心痛,疼爱……

她又偏过脑袋,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想把眼角的泪珠子给揉走,眼睛干干涩涩,越发地泛了红。

傅时寒见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像是受了委屈独自躲起来舔舐伤口的小猫咪。

雨小了不少,稀稀疏疏飘在风中,被风吹散了。

霍烟瞥见了被他扔在地上的手机,赶紧起身跑过去,捡起手机。

机身已经沾满了污泥水渍。

霍烟从包里摸出洁白的纸巾,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着手机,打开锁屏键,检查有没有摔坏。

屏幕刚刚亮起来的一瞬间,便被身后的一只手迅速抽走,以至于她都还没能看清屏保的画面。

晃眼的一瞬间,瞥见好像是一个人。

傅时寒将手机塞进包里,沉着嗓子,没好气地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霍烟微微垂首:“那条短信,你就当没有没有看见,好不好。”

霍烟那个时候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什么都没想,只想赶快把奶奶的劳力士手表赎回来,一时冲动,给傅时寒发了短信。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帮她了。

可是短信发送不过五分钟,她便后悔了,这块表价值不菲,这么高昂的价格,她问他借了钱,哪里还得起!

她恨自己无能,也很父母的没有原则和底线地宠爱姐姐,终于情绪绷不住,一个人跑到花园里抹眼泪。

傅时寒压着嗓子,克制这情绪,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霍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傅时寒伸手握住了她细瘦的肩膀,微微屈身,与她保持平视的状态。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

他声音低沉,散发着能让人安心的力量。

霍烟似乎纠结了很久,终于抬起头看着他,低声说道:“我想买一块表。”

傅时寒轻笑一声:“就这么简单?”

霍烟咬着下唇,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出某些粉白色,良久,憋出三个字:“劳力士。”

傅时寒愣了愣,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买这样的表,不过既然她想要,哪怕是天上的月亮,他也要为她摘下来。

“先回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傅时寒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往回走:“然后我们去逛街,有没有想好,要什么样的款式,还是需要我帮你参考?”

“不是的。”霍烟连声解释道:“我只是想把奶奶的表赎回来,因为家里急用钱,所以把表当了出去,可是那块表是奶奶的心爱之物。”

傅时寒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需要多少。”

“两……两万。”

“劳力士的表,又是老物件,居然才当两万。”傅时寒摇了摇头:“你们家到底是有多么急用钱,才会这样贱卖。”

霍烟的手攥紧了拳头,没有告诉他是因为霍思暖花销太大,这才逼得父母卖了手表。

“我可以给你写借条,我一定会还的!”她对他保证道。

傅时寒看着她紧蹙的小眉头,一脸的正经严肃。他却展眉笑了,调子里含了几分戏谑之意:“已经上了五位数,你用什么还。”

霍烟垂头丧气道:“我……我不知道,我现在挣不了这么多钱,可是等将来我能挣钱了,肯定要好久好久。”

她咬紧牙关,第一次感觉到,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她这般无能为力。

“算了,我另外想办法。”

傅时寒看着她这般固执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快回去洗个热水澡,现在典当行应该已经关门了,明天早上九点,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记得准时。”

他说完转身离开。

霍烟愣了一下,叫住他:“我没有开玩笑,两万块不是小数目,我真的暂时拿不出来……”

回想放在见她在小花园独自抹眼泪的模样,傅时寒感觉心头阵阵绞痛,区区两万块,值不得她半滴眼泪。

“那便欠着。”他没有回头,沉声说道:“等到将来的某一天,或许你可以用别的东西,还我。”

霍烟没反应过来,追问道:“还能用什么还啊。”

傅时寒侧过脸,清俊的侧脸轮廓显得深邃而漂亮。

“丫头,你记得,以后不准为了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