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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亦川眼眸一暗。

他轻吸一口气,将人抱起来就大步往内室走。

角落里的冰鼎作证,这是她先动的,不能怪他。

尽兴之时,江亦川感觉这人有话要说。

他亲昵地抵着她的鼻尖,柔声问她:“想知道什么?”

朝阳双眸慵懒,困倦地亲了亲他的唇角,张口问的却是:“你当初安插在东院里的人,是一个还是两个?”

突然提起这茬,江亦川有些不悦:“一个,就负责洒扫的那个,怎么了?”

“嘴边有痣的那个不是你的人?”

“不是。”

那便就是他了。

打了个呵欠,她握着他窄瘦的腰,含糊地道:“睡吧。”

“睡什么。”他没好气地道,“你刚亲我那一下,是因为觉得我好,还是因为想替齐若白查出下毒的凶手?”

“都有。”

什么都有!

他气得想掐她,但手都放上去了,却没舍得用力。

哪有这样的人!

宁朝阳是真困了,抱着他就睡了过去,留他一个人靠在枕边,半晌也没有想通。

“许管家。”第二日,他忍不住抓人来问,“齐若白比我好?”

许管家先茫然了一下,而后就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未必是他好,只是他去得早。江大夫您要明白,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

江亦川更生气了:“随便谁死在这院子里她都要管?”

“也怪不得旁人。”许管家摊手,“谁让您给了人机会,让人住进来了呢。”

“……”

这天上朝,定北侯的脸色难看得可怕。

满朝文武没人敢招惹他,只不怕死的宁大人还依?????旧与他顶撞。程又雪在后头看着,都怕定北侯暴起伤人。

但出乎意料的是,早朝结束,宁朝阳全须全尾地跨出了大殿。

“又雪。”她道,“你住在永定坊是不是?”

程又雪乖乖点头:“租的一处小院,离悬壶堂不远。”

宁大人用一种十分器重她的眼神看了她一会儿,而后就让她附耳过去,好生嘀咕了一阵。

程又雪脸都皱了起来:“不好吧,我不熟啊。”

“成事之后我给你拨钱买一处离凤翎阁近的院子。”她道。

“——再不熟,那也不会比上天还难。”程又雪登时精神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包在我身上!”

宁朝阳欣慰地看着她,觉得又雪真是长大了,比从前成熟稳重了不少。

她看着她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宫门,又看着她胸有成竹地走向尚书右丞的马车。

再看着她,以猝不及防防不胜防的姿势,猛地摔在了官道上。

宁朝阳:“……”

她扶额,快步跟着往前走。

但她距离有些远,还不等走到,旁边就伸出来一双手,将疼得脸都发白的程又雪给扶了起来。

“程大人。”叶渐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故要这般摔于我车前?”

程又雪疼得说不出话来,她只能拉着他的衣袖,眼泪汪汪地摇头。

不是想摔你这儿的,我的目标是前头的尚书右丞。

但这小姑娘生得水灵又可爱,含泪做这动作,就很像是在向他求救。

叶渐青不是个会心软的人,跟凤翎阁交道打得不少,他觉得里头没两个好人。

但也不知怎么的,看着程又雪,他想了一会儿,竟是扶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车辕上:“送你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