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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一品的代掌首辅,做这戏码给谁看呐!”

一板子落下来,宁朝阳背脊一颤,脸色瞬间苍白。

四周的议论声变小了些。

又是一板子下来,力道只增不减,打得她身子微微向前倾斜。朝阳脸色难看,眉头却没皱,扶着地就重新跪正。

听见那板子在空中舞出来的风声,围观的官员们彻底噤声了。

有人还想揶揄她,但刚一张嘴,竟就对上了宁朝阳看过来的眼神。

“何大人。”她受着刑,皮肉都在打颤,声音却还冷静,“以我为鉴,往魏州的信可是不能再寄了。”

被点名的何旭一慌,下意识地道:“你别胡说,我可不会往魏州寄什么信。”

“十里亭驿站,二两银子,一壶好酒。”宁朝阳一字一句地道,“大人好自为之。”

何旭变了脸色,慌忙跟左右的同僚摆手:“我没有,真没有,就是去打听了一下,知道不能寄我就没寄了,我那也是私信……”

啪——

这一板子打得极重,众人闻声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宁朝阳撑着地面冷汗直流,许久都没缓过神来。

“差不多得了吧。”方叔康忍不住道,“你们这是把人往死里打?”

黄厚成也为难:“这是宁大人要求的。”

“她要求你就照做?”叶渐青皱眉,“她狠起来能将命豁出去,你也让她豁?”

“这,我……”

“黄大人不必惊慌。”宁朝阳重新跪直身子,“今日这刑无论如何也要行完,好叫各位大人看清楚,就算你们官至一品,就算你们大权在握,一旦触犯大盛律法,下场会是如何。”

“宁某不才,愿以这三两筋骨为大盛朝纲照路。”

此话一出,在场的朝臣心里都是一震。

先前还幸灾乐祸的几个官员沉默了下来,有的悄无声息地离开,有的甚至转过头开始与叶渐青一起跟黄厚成说理。

板子持续落下,一下比一下重,宁朝阳咬牙全受完,扶着秦长舒的手差点没站起来。

“快再来两个人搀扶。”秦长舒喊着。

“无妨。”她闷声道,“我还挺得住。”

方叔康都服了:“你逞什么强?赶紧让人抬了回府去歇着。”

“我尚书省的人是有风骨的。”宁朝阳慢慢站直身子,重新整理了自己的冠带和官服,眼里一片坚毅,“可以受罚,但绝不可以被抬出宫门。”

是有这么个说法,在清流之中尤其盛行。但那是一般的刑罚,她这可是二十脊杖。

方叔康觉得这位宁大人是真犟啊,但她背脊挺得也是真直,像战场上高举的旗杆,叫人忍不住仰望。

她所走之处,文武百官避让,先前奚落她的几个后生甚至与她抱拳行了一礼。听见她问话,头一次没有回避,大大方方地全答了。

叶渐青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摇头:“横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命都不要的人,也该她扶摇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