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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瀑布下的小院,左凌泉与吴清婉告辞,离开了竹林。

时间刚到正午,左凌泉好不容易到了栖凰谷,也不急着返回京城,以熟悉环境为由,请小花师姐带路,在栖凰谷内转转。

栖凰谷四面环山,只有谷口供人出入,内部面积不小,约莫五里方圆。

经小花师姐讲述,栖凰谷最大的是掌门,也就是国师岳平阳。下设执剑房、戒律房、丹器房、典籍房、起居房五房,由五名师叔担任掌房,吴清婉便是丹器房的掌房。

栖凰谷弟子近三千人,五名掌房肯定教不过来,因此五房之下各有数名执事,负责给管理弟子及传道受业。

大概把栖凰谷能去的地方参观了一边后,天色也逐渐转暗,一声春雷响彻云海,细细密密的春雨又落了下来。

左凌泉明天还得去起云台参选驸马,事先需要准备,没有久留,答谢小花师姐后,骑马回到了东华城。

二月春雨如酥,白鹿江上千帆汇聚,自临河坊水门鱼贯而入,河畔小街自也热闹非凡,街边檐下随处可见避雨的行商走卒。

左凌泉进入城门后,刚好路过临河坊,回来路上尚未吃晚饭,便直接进入坊门,来到了汤家酒肆外。

傍晚时分小雨连绵,临河小街光线稍显昏暗,发黄的酒幡子在风雨中摇曳,酒肆里的四张酒桌上都坐了客人,昨天遇见的捕快老张也在其中。

左凌泉见客满,便在窗前驻足,从窗口可见妇人打扮的汤静煣,坐在小火炉旁温酒。

汤静煣昨晚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宿,也不知是不是没睡好,看起来有点发蔫儿,手儿撑着下巴没精打采。

虽然不晓得汤静煣的具体年龄,但从面向上来看,约莫二十五六,珠钗布裙的市井打扮,并未遮掩骨子里的柔艳,此时没精打采的模样,还平添了几分‘病酒起来迟,娇慵懒画眉’的慵懒美人味道,与昨天泼辣健谈的形象截然不同,但又同样勾人。

酒肆客满,左凌泉本欲无声离去,但又想打个招呼再走。

稍作迟疑的间隙,汤静煣没瞧见他,坐在里侧酒桌的捕快老张,倒是率先注意道了他:

“哎哟,左公子来了,快快进来,静煣,别打瞌睡,贵客来了……”

汤静煣闻声转过眼帘,瞧见窗口的左凌泉后,眸子微亮站起身来:

“小左,你怎么又来了?不对,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语无伦次,显然没睡醒。

左凌泉摇头一笑,收起雨伞靠在门边,进入了小酒肆:

“闲来无事,过来坐坐。”

昨晚帮忙守夜,早晨又不辞而别,还不忘给酒钱,汤静煣都没送别感谢,心里觉得不好意思,忙跑进了后屋,招呼道:

“公子先坐,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准备酒菜。”

酒肆没有空位,左凌泉提着剑来到捕快老张的桌前坐下来,推杯换盏闲聊了片刻,汤静煣便端着两碟热乎乎的小菜走了出来,放在了酒桌上。

捕快老张知道酒菜是给左凌泉准备,也没蹭饭的意思,拿起佩刀告辞道:

“公子先喝着,我出去巡趟街。”

左凌泉送别后,又坐回了酒桌旁,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小菜,含笑道:

“有劳汤姐了。”

汤静煣从小火炉旁取了温好的酒,直接在左凌泉旁边坐了下来,给他斟满了酒碗:

“有什么劳,你吃饭也是要给银子的,又不是让你吃白食。”

左凌泉取了酒碗放在汤静煣面前,也给她倒了一碗酒:

“我还以为凭我和汤姐的交情,可以白蹭一顿。”

汤静煣看着面前的酒碗,稍微迟疑了下,才端起来和左凌泉碰了碰,小抿一口,轻声道:

“什么交情,你可别瞎说。这街上有些长舌妇最是讨厌,整天盯着别人门户说闲话,生怕别人家不出事儿……”

汤静煣说话间,清丽眉宇显出恼火之色,眼神儿还瞄向街尾,显然话有所指,不是随口抱怨。

左凌泉端着酒碗稍作回想,忽然想起早上离开的时候,街尾包子铺有个妇人看着他。

他收起了脸上的调笑,询问道:

“难不成有人说汤姐的闲话?我早上离开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街尾那边的包子铺里……”

“就是她。”

汤静煣听见这个,蹭的一下就火了,竟然抬手在左凌泉的胳膊上轻拍了下:

“你明知我一个妇道人家独居,喝了一晚上酒,早上要走,就偷偷摸摸走嘛,还光明正大从正门出去。你是不知道,今天早上我一开门,就瞧见那婆娘在和人嚼舌根,还跑来问我是不是找了相好……”

左凌泉早上离开时,确实没想这么多,他问心无愧道:

“这是酒肆,我过来喝酒,和汤姐清清白白的,要走自然走正门,哪有偷偷摸摸的道理,那不是做贼心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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