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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你累不累?”

“急……急着去哄灵烨宝宝?……嗯?……”

“唉,这是什么话,我就是怕你累着……”

“不累。”

“真的?”

晨曦初露,厢房内熏香袅袅,两尊装饰华美的铜鹤之间,放着丝质的蒲团。

左凌泉坐在蒲团上,脸上含着笑意,认真修炼。

吴清婉长发披散在背上,和左凌泉面对面坐着,也在修炼;被搂着腰没法左右腾挪,只能上下。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身处世外桃源般的桃花潭内,虽然门窗关着看不到南山,但这种悠闲度日的惬意生活,依旧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田园风光虽好,但体验得久了,牛和田总得先坏一个。

吴清婉的牛被侄女借去也罢,哪能再被不相干的外人迁走,于是就想把牛累趴下,免得牛不老实还想着去帮被人家犁地。

可惜以前精心呵护,把牛喂得有点壮,水田旱地都遭不住,最终还是先败了阵。

“算了,看你可怜,去吧去吧,唉~莫得良心……”

“我真不急……”

“走走走,看你心烦,别打扰我;今天还想出去转转……”

“时间还早……”

“滚!”

嘭——

房门关上。

刚刚把衣服套上的左凌泉,被撵了出来,站在原地摇头轻笑,没有再招惹脸皮薄的清婉,回到自己屋里洗漱了一番。

天色刚亮,遥遥能瞧见桃花潭里有些许弟子穿行,山脚的房舍比较僻静,周围倒是没人打扰。

左凌泉收拾整齐后,来到另一侧,想看看太妃娘娘在干嘛。

结果不言而喻,晚上锤了门,孤零零坐到天亮,能给左凌泉好脸色,估计是女儿家脑子有包。

晨曦之下,竹楼门窗都关着,没有丝毫声响;空荡荡的露台边缘,团子茫然站在围栏上,看着眼前的桃花林,正在怀疑鸟生。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团子昨天晚上,在屋里敲碗等饭,终于等到奶娘回来,如往常一样开始卖萌蹭吃蹭喝。

结果奶娘喂得好好的,竟然莫名其妙问了句:

“团子,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静煣?”

这问题还用问?

亲娘都问过好多遍了,团子毫不犹豫示意“都喜欢”。

可奶娘接着又问:“要是以后咱们住一起了,你觉得我和汤静煣谁大?”

这个问题遇到过,团子当场蒙圈儿,听不明白。

“就是在一起的时候,是我管她,还是她管我?”

这次团子明白了。

在团子眼里,天王老子来了都管不住亲娘,上官老祖都被磨得老实听吩咐,你怎么可能管得住呢?

然后团子美美地睡了一觉,天没亮就被摇醒,丢出来让它出来觅食,还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能吃鱼为什么要吃虫啊?说好的小鱼干管够呢?

以团子多年的生存经验来看,它是把奶娘惹毛了,怎么惹毛想不通,但以往日的经验来看,得可怜巴巴在这里站大半天,等奶娘回心转意为止。

瞧见左凌泉走过来,团子连忙飞下来,摊开翅膀叽叽喳喳,看起来是在说昨天莫名其妙的遭遇。

左凌泉抬手摸了摸小团子,掏了把灵果放在石头上,然后跃上了二楼的露台,抬手敲门。

咚咚——

里面没有回应,不过门自行打开了。

房间之中,上官灵烨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张美人靠,姿态慵懒地靠在上面,手捧书册,旁边放着瓜子盘,眉毛都没抬,正在嗑瓜子。

左凌泉抬眼看去,上官灵烨的穿着变化了些,依旧是凤裙,但脚踝处的丝袜不见了,换成了轻薄绸裤,遮挡得严严实实。

虽然姿容依旧美艳动人,但少了点那种反常的妩媚,看起来自然觉得有点可惜。

左凌泉正了下衣冠,做出风轻云淡之色进入屋里,柔声道:

“灵烨……”

“灵烨是你叫的?”

上官灵烨面无表情,眼神示意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

“休息一晚上,舒服了吧?没事干就去把那些案子批了。”

左凌泉望了眼小山似的卷宗,不明白大早上哪儿来这么大案子,他微微摊开手。

上官灵烨眼神微沉:“不想动的话,把你欠我的东西现在就还我,我回大燕;太妃宫有人伺候,比这儿过得舒坦。”

“……”

左凌泉感觉得出来上官灵烨心情不咋地,当下也没多说什么,来到书桌后坐下,翻阅起卷宗,柔声道:

“昨天是我莽撞。晚上的时候,娘娘来敲门……”

“谁敲你门了?”

“呃……”

“赶快把案子批完,好不容易来桃花潭一趟,互相得交流经验,忙完后本宫和桃花潭说一声,让你带着练气弟子去巡山。”

“巡山?”

“怎么?道行高了就吃不了这苦?谁不是从巡山挖草药练起来的?”

左凌泉看得出上官灵烨在故意气他,对此轻轻点头:

“怎么会呢,刚好也能看看桃花潭的风土人情;太妃娘娘待会做什么?”

“去看桃花潭新款的法袍,听说刚出了一件‘青鸾化羽’,款式极美,限量的,颜色款式各不相同;九宗有名望的仙子来了一半,个个美若天仙,对你还评价甚高,可惜你待会有事儿,去不了。”

“是吗?这种场合我兴趣也不大,要不衣服算我账上,你和清婉过去挑几件儿?”

上官灵烨翻过一页画册,平淡道:

“本宫又不是没钱,需要你送?你老实巡山吧,那些仙子问起你,我就说你不好女色,看不上她们那些庸脂俗粉,帮你推了。”

“还是娘娘了解我。”

“切~”

上官灵烨见左凌泉一点都不恼,也没了瞎扯的兴致,翻了个身,侧躺在美人榻上,不再搭理左凌泉了。

左凌泉笑了下,翻开桌上的卷宗,瞧见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嘴角微微一抽,拿起来仔细查看,然后嘴角又抽了下。

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并非昨晚上刚传来的事情,而是多年来搁置的琐碎案件,鸡毛蒜皮主官都懒得管,可能连当事人自己都忘了那种。

“一女修路过河边,兴之所至野游,被闲汉偷走衣裳,不敢对凡人动手,告到官府……”

“散修学徒炼制阳起丹,技术不佳炼出残品,被人窃取卖到俗世,食之阳起似铁,半月不……不退?……被百姓告到官府,说其造假药……”

“云州大乡绅请修士坐镇,进赌坊豪掷万金,可惜赌坊骰盅有隔绝之效,修士无奈瞎猜,结果……连赢十二局?!……赌坊怒而报官,咬死修士以秘法作弊……”

左凌泉歪着头看了半天,询问道:

“这些乱七八糟的,该怎么判?”

上官灵烨舌尖舔了下手指,翻过一页画册,随意道:

“旁边有参照案卷,你自己慢慢找,找不到再问我。”

左凌泉看向旁边一大摞书册,缓缓点头,忽然明白姜怡帮忙处理事务,有多辛苦了。

事情虽然简单,但左凌泉也没有敷衍了事,认真看完后,写下自己的意见,放在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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