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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回忆往事,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修行到最后都是修心,法宝机缘乃至长生久世,说到底都是勾起心底贪欲的饵,钻得太深忘记为何而修行,等想回头时多半晚了;老陆错就错在没能一狠到底,不然成不了仙,也能当个大魔头,半途悔悟,结果就是两样都求不成。”

姜怡似懂非懂。

“你现在不明白很正常。这样的事情修行道很多,以前中洲还有个剑客,叫林紫锋,比我年长一些,在中洲算是一代豪侠,还曾对我有所提点;只可惜爱剑如痴着了魔,悟不出剑一,自认是心有枷锁所致,逐渐不在区分善恶敌友,感觉来了就出剑,出剑就杀人,完全变成了一个武疯子;因为没人能判断他的意图,可能上一刻还兄弟相称,下一刻他就把人宰了,弄到最后所有人遇见他就先动手,连昔日亲朋都是如此……”

“那这人最后怎么样了?”

“有些年没动静了,不是死了,就是有所转变。不过往日恶行累累不可挽回,看开了是自尽,看不开就是被杀。这种入魔的人,若是因为痛改前非就能求得大道,谁去给枉死的人说理?”

仇封情随口闲聊几句,觉得这些涉及道心的大道理,姜怡听不大懂,又笑了下:

“左云亭这小子厉害就厉害在,事情看得通透,小毛病无数但知晓大是大非,要是再把左凌泉的天赋分来十之一二,修行道恐怕一辈子遇不上瓶颈;只可惜老天爷就是这么公平,不会把优点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姜怡微微点头,不过说起自己男人,还是有点不认同:

“我觉得左凌泉,好像没啥缺点。”

“没有缺点的是圣人,圣人一般都得干大事儿,注定轰轰烈烈,与樽前月下无缘。俗世都有忠孝难两全的说法,修行道何尝不是如此。”

仇封情看着女儿离去的方向,这句话估计也是在说自己,他轻轻叹了口气,不在多言,抬手告辞。

姜怡站在原地,稍微回味了一下方才的话,心里确实希望能和左凌泉一辈子平静安宁,而不是轰轰烈烈险象环生,还有点纠结。

不过这些事情都很远,姜怡没有细想,待廊桥上再无他人后,和冷竹一起进入了神火洞天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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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沙丘如浪潮,起伏绵延至天际,横风卷起飞沙,在沙丘之间飘曳,银白月光的照耀下,犹如白蒙蒙的雾气。

沙漠中的月亮很大,犹如挂在半空的银色圆盘,触手可及;头顶星河的景色,远比荒芜的沙海要绚烂而壮丽,以至于行走其间的人,目光总是盯着天空,甚至忘了彼此前行的距离。

沙海东侧,一座无名沙丘之上,身着披风的虬髯汉子,在月夜沿着丘脊线前行,披风被吹得往侧面飘起,猎猎作响,犹如在沙海中移动的一面黑色旗帜,时而露出披风下用麻布包裹的剑柄。

汉子后方,身着文袍的书生,头戴方巾,手持折扇,跟着缓步行走。

书生很纤瘦,看起来弱不禁风,也就胸肌稍微有些规模;面白如玉,双眸澄澈有神,哪怕面相过于阴柔,看起来也是一个世间罕见的翩翩佳公子,和前方的虬髯汉子比起来,云泥之别。

虽然是两个男人走在一起,但四下无人,一个硬朗阳刚,一个阴柔俊美,走在一起还是会让外人误会两人的关系;特别是那虬髯汉子,还时不时回头瞄一眼背后的书生,那眼神就好似在说‘月色虽美,但哪有你好看’,不了解内情的人,恐怕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沙丘上面容陌生的两人,自然就是女扮男装的上官灵烨,和男扮兽装的左凌泉。

抵达中洲后,左凌泉一刻未停,也没和外人接触,偷偷摸摸地就越过几大世家的驻地,从偏僻处进入了沙海。

沙海范围极为辽阔,占据小半个中洲西部,能瞧见的只有沙子和凤毛麟角的绿洲,但里面的东西不止这些;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越容易蛰伏高境妖兽,还有灵气分布不均引发的诡异地理环境,以及随时可能出现的野修,都让进入沙海带上了一定危险性。

埋骨之地顾名思义,是埋在地底下,横风不停改变地表面貌,埋了多深无人得知,里面多半都有遮掩气机的阵法,御剑从天上飞过去扫一遍毫无意义,不然八尊主扫一眼就知道九宗辖境哪里埋着灵矿了,想要寻找埋在地下的东西,还是得通过实地勘探来确定。

左凌泉对这些研究不深,除了拿铲子挖没别的手法,勘探的工作自然交给了博学多才的灵烨,两个人从沙海边缘往内走了数百里,勘探的位置不下百个,除开找到些许散落的杂物,并未发现目标;其间也遇到些寻宝的散修,不过都是些小修士,并未发生交集。

吴清婉按理说也该跟着闲逛挖宝,但上官灵烨乔装的手法太老道,硬把肩窄臀圆胸脯大的美艳少妇,打扮成了平平无奇的落魄女修。

常言‘女为悦己者容’,吴清婉自己都不想照镜子,哪里肯跟在情郎身边,让他时刻看着自己这幅尊荣,干脆就待在了画舫上,跟在后面,帮上官灵烨处理公事。

又白又圆的团子,也没能逃过毒手,被打扮成了在荒漠中能遇上的黄褐色沙云雀,化身为‘侦察鸡’,在周边帮着一起探查。

左凌泉对自己只这幅糙汉子的扮相也挺不满意,琢磨许久,觉得灵烨是为了让清婉自愿留在画舫打工,才故意如此为之,他在沙丘上走了一截,回头看向后面的太妃娘娘:

“灵烨,你把我和清婉打扮成这样,自己就随便套个男装,会不会露出破绽?”

上官灵烨在沙丘上停步,低头查看地面细节,听闻左凌泉的言语,她低头看了下身上的书生袍:

“有什么破绽?”

左凌泉放慢脚步,在沙丘上并肩而行,目光放在那张模样有所不同,但姿容不减半分的绝美侧脸之上:

“浑身都是破绽,面相一看就是女子,还有身体比例,腰太细、腿太长,看起来很瘦,但胸围和臀围又很大……”

上官灵烨微微眯眼,站直了身。

左凌泉迅速把眼神从曼妙臀线上移开,严肃认真:

“别误会,我是就事论事,没有口花花的意思;这种身材比例不可能出现在男人身上,最明显的就是走路姿势,男人这么走路扭屁股,容易挨打……”

上官灵烨晓得自己破绽百出,她做出当局者迷的模样,疑惑道:

“我一直都这么走路,没觉得有问题,很奇怪吗?要不你学一下,让我看看?”

“我……”

左凌泉正想顺势学一下太妃娘娘摇曳生姿的贵妇步伐,好在反应快马上打住了。

他偏头看向装傻的上官灵烨,想继续解释,又觉得叫不醒装傻的人,于是顺势道:

“既如此,我这么刚猛的汉子,遇上一个妖里妖气的娘炮,肯定得出手矫正,不然太假了。”

说着左凌泉虎目一瞪,做出猛张飞似的神色:“给我好好走路,一个大老爷们扭扭捏捏,成何体统?”抬手就是一下,拍向上官灵烨的香臀。

上官灵烨的身法不言自明,微微扭腰没让左凌泉得逞,不过也没再开玩笑,眼神示意自己的扮相:

“我们俩都乔装得天衣无缝,反而让人摸不清虚实,想仔细探查。对方的目标是你,我打扮成破绽百出的样子,有心之人探查,注意力会放在我身上,不会认为你也乔装过,扫一眼就走了。”

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但也说得通,左凌泉斟酌了下,便不再这事儿上纠结了,但手并未放下。

上官灵烨此时正俯身把手贴在沙丘上感知,大幅度躬身的动作,使得本来宽松的书生袍,下摆紧绷贴着臀儿,在后腰下勾勒出原本的曲线,张力十足,布料连丝毫褶皱都没有,借着月光看去,就好似熟透了的大桃子,感觉比天上的大月亮还要圆上几分。

四下无人,左凌泉心里难免声出些杂念,他略微描了眼后,继续道:

“既然一看就是女的,孤男寡女待在一起,我又这么爷们儿,不动手动脚感觉也古怪……”

说着如同糙老爷们的模样,顺势把手伸向上官灵烨的臀儿,作势欲把玩。

左凌泉本以为上官灵烨会再次躲开,却没想到手探过去,触感柔软温热,能感觉到衣袍下惊人的弹性,还真摸到了。

“……”

左凌泉站在背后,保持着一个很上不得台面的姿势,眨了眨眼睛,又掩耳盗铃似的抬手拍了拍,做出拍掉灰尘的模样解释:

“嗯……有沙子,我只是拍下灰……”

啪啪——

柔软布料之上,微微荡起了肉浪般的涟漪,看的左凌泉心中一跳。

上官灵烨闭目感知着地下的情况,似乎没法分心关注这些,她头也没回,沉声训道:

“让你出来找机缘,你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事情?”

嗯。

左凌泉如此做想,但话不能这么说,他悻悻收手:

“除了沙子还是沙子,开个玩笑解闷罢了。”

“哼~”

上官灵烨也没计较左凌泉的动手动脚,平淡道:“觉得烦闷可以回画舫陪你家清婉,那样我找到大机缘也不用分你一份儿了。”

左凌泉自然不会让上官灵烨独自在这里忙活,他笑道:

“这种事儿按修行道的规矩,都是论出力大小分东西,我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全归你也是应该的。”

硬说起来,上官灵烨其实有点亏本,毕竟她攒再多宝贝,要是日后被左凌泉日后,不就全成了陪嫁。

不过左凌泉没安骗财劫色的心,上官灵烨也尚未想那么远,对此点头道:

“这可是你说的,真拿到仙剑我就转行武修练剑,到时候你可别眼红说我抢你机缘。”

“怎么会呢。”

……

两个人不近不远地闲聊,又往前探索了一段距离,左凌泉确实帮不上忙,就把心思放在了彼此之上,想聊些个男女之间的话题,让大海捞针的灵烨不至于太枯燥。

但左凌泉还没想好话头,远方便传来扇翅膀的声音。

“叽叽!”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前方,却见黄不溜秋的团子,从远方飞了过来,速度很快,小翅膀扇出了残影,叽叽喳喳叫着,声音还有点焦急。

左凌泉脸色一凝,知道团子肯定发现了什么东西,连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