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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处,是附近地上的斑斑血迹,是那一干已被鄢陵兵收缴了兵刃的县兵们惶恐不安的眼神,是远处那一群难民愤恨的目光,以及眼前这位肃王殿下,那冰冷刺骨、杀气腾腾的眼神。

“你何来的胆子,命县兵将刀刃朝向民众?你比本王能耐啊!”

“下……下官知罪……”严庸连连磕头。

赵弘润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沉声说道:“你起来罢,你是一县之长,本王不好治你的罪。这件事,本王随后会上报朝廷御史监,让御史来定夺你的罪状。……起来罢!”

严庸依言站了起来,眼神明显有些呆滞僵直。

要知道被告到御史监,这就意味着他这辈子的仕途已经完蛋了,甚至于,待他被御史监解除官职后,还会被刑部问罪,十有*会被充军,发配到成皋关、汾陉塞去修关塞,或者发配到南燕去修栈道。

忽然,严庸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哀声求道:“肃王,此事不关下官的事啊……”

赵弘润当然猜得到这整件事十有*并非严庸的主意,想想也知道,一个经科举入仕的县令,又没有什么后台,岂敢做出这种民怨载道的事来?不要命了?

很显然,真正的幕后之人,另有他人。

严庸这安陵县县令,十有*只是听命于某人而已。

因此,就像对待那名县兵头头那样,赵弘润并未太过难为严庸,毕竟这只是一些小人物而已,一些随时都会被某些人推出来当替罪羊的可怜虫而已,为难他们做什么?赵弘润想要教训的,是那些藏起来的、会吃人的虎。

想到这里,赵弘润也懒得听严庸的哀求,淡淡说道:“开仓放粮,或可减少几分你造下的孽。”

“放粮……”

严庸愣了愣,额头冷汗淋漓。

见此,赵弘润凝眉瞪视道:“有什么异议么?”

“不,下官不敢……”严庸连连摇头。

而此时,刚才那名被赵弘润用棍棒敲破了头的县兵头头,又带着十几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城外。

因为不敢抽空包扎额头的伤口,此时那名县兵头头满脸都是鲜血,看得怪渗人的。

见他们到来,严庸连忙吩咐他们道:“李力,速速准备开仓放粮,在此开设粥铺……”

那县兵头头李力跑地前气不接后气,气喘吁吁地说道:“卑……卑职遵命。”

说罢,他偷偷瞧了一眼赵弘润,颇有些为难地说道:“大人,恐人手不足……”

县衙内的人手哪去了?

喏,这不是在那边抱着脑袋跪着呢么?

听闻此言,县令严庸转头望向赵弘润。

见此,赵弘润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唤道:“晏墨?”

“末将明白。”

晏墨会意,朝着麾下那些鄢陵兵做了一个手势,顿时,鄢陵兵退到了一侧,解除了对那数百名县兵的拘禁。

而此时,赵弘润冷冷对严庸说道:“一个时辰内,本王要亲眼看到这些民众领到米粥。”

“是、是……”

严庸连连点头,随即呼喝那些县兵到县内准备开设铺施粥所需要的工具。

不得不说,在性命攸关的情况下,无论是严庸、李力,还是那一干县兵,都爆发出了远超平日里的干劲,不到半个时辰,就在城外放置好了炊具,将米倒入炊具内,开始熬粥。

当然,剩下的半个时辰用来熬粥,显然是不足够的,但这一点,赵弘润并没有与严庸这等计较,毕竟他也看得出来,严庸等人这回倒真是尽力了。

大约过了将近大半个时辰,米粥那喷香的气味传遍了城外,让围观在附近的难民们大咽唾沫。

也难怪,毕竟他们有多少日子未曾吃过米了?

而就在严庸指挥着县兵发放米粥的时候,从东南方的道路上驰来一队骑士。

从衣装打扮判断,像是一些贵族子弟出城狩猎的队伍。

在队伍的前后,有一位论衣饰打扮并不逊色赵弘润的年轻人,骑着马远远靠了过来,只见他目视着那些排着长队正在领粥的难民,眼中露出几许不悦。

“谁?是谁在此设粥厂施粥?”

……

此时赵弘润正站在难民之中,目视着那些难民安安静静地领粥,冷不防听到这一声呼喝,遂转头看了过去。

哼!是正主么?

赵弘润分开人群,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