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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驰自己也算三皇子这边的,憋屈着没敢还口。他很是遗憾不能亲自把容萱送进火坑,不然他真是做梦都能笑醒。不过他相信不用等太久的,等他有机会上战场之日,便是容萱惨死之时!

容萱的和亲队伍在路上很欢乐,行进不紧不慢,有时候路过城里还会停下看看。

送亲的陈将军同赵父有旧,看容萱如看子侄一般,又怜惜她要和亲,对她多有包容。容萱也把他当长辈般尊敬,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和他一起。不过陈将军不知道,容萱停留的城镇都是她的手下聚集地,在陈将军休息的时候,容萱就已经见过负责人,考察过当地的生意农田了。

容萱一路走,相当于一路巡视了自己的势力,同时将嫁妆里没用的珠宝换成药材、粮食等实际能用到的物品。

陈将军跟着一路就看出容萱特别有主见,换的东西也特别实用,是个心有成算的人,对她放心了许多。容萱也在偶尔射猎时展现了高超的武艺,让陈将军连连叫好。

容萱时常骑马与他同行,两人在闲聊间已然有些忘年交的架势。陈将军甚至有些可惜,没把这么好的姑娘娶回去当儿媳妇,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嫁去番邦。不过容萱和他想法不同,很爽朗地对他说,她的心不在后宅,从来就不适合做谁家的儿媳妇,只想做些能让百姓真正过得好的事,同赵家先烈一样,守护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

这份心性就令陈将军敬佩,等队伍到了边疆的时候,陈将军已经完全把容萱当自己人了,直接带她去见镇守边疆的戚将军,还带她见了几位跟过赵父的将领,将她拜托给他们,请他们在她有难时务必帮忙把人安全救出来。

这人脉对容萱来说太重要了,她之前根本没有可靠的路子搭上边疆将领,路上她只是想争取到陈将军的支持,没想到竟然有意外之喜。搭上线后面的事都好办,容萱在兵营里痛快地和他们打了一架,以一敌十,成功赢得众将士的敬重!

接着番邦首领松达干布亲率迎亲队来接,边疆很少会有这么大的“喜事”,好多人都涌上街头,也有好多人门窗紧闭,躲起来悄悄往外看。松达是他们的仇人,他们永远不会忘,谁也不会为这场喜事感到欢喜。尤其是嫁过去的还是永康公主,人人心里都是不甘愿的。

松达给皇帝的国书表达很温和,像个一心求和的首领,但在边疆这里,他是不会示弱的,带来众多骑兵个个凶猛,看着百姓和将士的眼神就像野兽一般,十分恐怖。有街上的孩子直接吓哭的,他们还会哈哈大笑,嚣张不已。

他们素来就是这个德性,朝廷不下令,边疆的将士们都无法轻举妄动,就更别说平民百姓了,这样的憋屈大家不知道受了多少次。心里那种愤怒和无力感,有时候真的会对朝廷无比失望。

就在他们用他们的语言嘲讽大梁的时候,容萱一身大红骑装,骑着汗血宝马出现在人前,一鞭子抽到他们身上,快到让他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几个人滚落在地,愤怒大叫,爬起来就叫骂着拔刀。容萱身后几十个护卫比他们拔刀更快,“唰”的一声已经用刀尖对上迎亲队,眼神犀利得像要开战!

松达眯起眼打量容萱片刻,沉声质问:“你就是永康公主?公主此为何意?莫非对和亲之事不满?”

容萱背脊挺直高坐在马背上,手中摆弄着鞭子不怒自威,冷声道:“本宫倒想问问干布此为何意,纵容属下羞辱我大梁,莫非就是干布求亲的诚意?

若干布的人都可以随意羞辱大梁而不受罚,本宫这便派人上禀皇上,取消和亲,踏平不臣之地!”

松达心里的火冒了出来,还从来没人敢这般挑衅他,然而部落里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此时决不能开战,更不能暴露开战的意图。他自认能屈能伸,压下心里的怒火,冷冷扫了一眼多嘴的几人。

那几人立刻会意,右手扣在左胸前,躬身向容萱道歉。

容萱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盯着松达问:“妄图破坏两国邦交之人,其心可诛,干布打算就这样算了?”她轻摇了下头,眼神中全是轻蔑,“原来所谓的草原最强,也不过如此。”

松达表情阴沉,定定看着容萱,突然拔刀砍了那几人的头,几颗人头骨碌碌滚到两方中间,鲜血溅了一地,人群中立马发出刺耳的尖叫,但也有好多人觉得兴奋不已,心头痛快!

松达看着容萱,容萱眼都没眨一下,还笑道:“这才有几分干布的样子,本宫进献牛痘接种法,换皇上亲允自择赘婿。今日与干布成亲,不知干布可愿入赘我赵家?赵成威的赵家。”

松达的父亲就死于赵父之手,松达上位后更是和赵父战过好几次,赵父的死就是松达和其他部落首领联手的结果。

此时容萱提到“赵成威”三个字,众人才清楚地明白,他们两人简直有深仇大恨,还是永远无法原谅对方的死仇。

松达之前知道容萱的身份,但一直以为外界对容萱的宣扬太夸张,一定只是个幸运泼辣的女子,或是个不自量力想来复仇的女子。如今亲眼所见,他才知道是他看轻了容萱。

但那又如何?他一个征战沙场的干布,还会忌惮一个闺阁女子吗?在他眼中,容萱提什么入赘赵家,根本就是只想羞辱他两分而已。

他也不给容萱面子,沉声道:“赵家不过大梁一族尔,也配让本干布入赘?公主若不愿嫁,自有公主愿意过来。”

容萱轻笑出声,略带讽意地说:“干布可真是个很自信的人。干布可敢与本宫赌一赌?若一年后干布能令本宫臣服,本宫从此俯首帖耳,若本宫能令干布臣服,干布便入赘赵家,干布,敢是不敢?”

没有任何人能让他臣服,松达毫不在意地道:“有何不敢?”他嘲讽道,“本干布等着公主俯首帖耳那一日。”

他的容忍已经到极点了,完全没有换公主的想法,只想好好折磨容萱,让容萱以后在他身边服帖得像狗一样!

再者,天花对他们来说也是大难。大梁的牛痘接种法还没有推行到边疆来,更不可能传授给他们番邦,若容萱留下,他怎么也要逼容萱把接种法交出来。

这正是容萱提接种法的目的,她成功在接亲之时给了对方将士一个下马威,给人留下不好惹的印象,就是为了方便日后行事,也得到边疆众人的支持。

容萱骑着马从那几颗人头上跨过去的时候,她在边疆百姓心中的地位已经不一样了。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当面就替他们把脸面找了回来。大家除了痛快还是痛快,这是赵将军的女儿,他们只希望容萱平平安安,到了番邦继续收拾那些人,最好趁夜一刀把松达宰了才好。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才第一次见面,但大家就是对容萱寄予厚望,希望她复仇成功,为赵将军、为战死沙场的那么多将士、为大家失去的那么多亲人报仇!

容萱骑马与松达并肩前行,两人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渐渐奔跑起来,没人说话,但默认已经开始了赛马。

双方人马紧追在后,泾渭分明,看对方都如同看敌人一般,气氛十分紧张。

这样的结亲是谁也没想到的,当容萱以一个马身的距离赢了松达时,松达回头看到距离他们还有段距离的手下,一手扶在刀上,语气森冷地问:“公主胆子倒是大,就不怕本干布要了你的命?”

容萱不在意地挑眉道:“干布大可以试试,看谁会要了谁的命。如若干布先动手,本宫再如何都不会被皇上处罚了。”

她不但不怕,还有些跃跃欲试,这倒让松达来了兴致,“不要性命,公主也愿切磋一番?”

容萱干脆地拱手道:“干布请!”

松达也不客气,率先出招,用了三分力试探容萱的身手。谁知容萱和他一交手就击中他的痛穴,松达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不敢再留手,全力和容萱打斗起来。

他们的人赶到了,两人同时喝令他们不许插手,所有人都握着武器紧紧盯着他们。

容萱渐渐占了上风,不止松达心里大惊,松达那些将士也全都震惊了,他们到底迎来了一个什么样的和亲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