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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寨,墨竹院。

竹门前,褚大娘无奈的摇头加摆手,示意面前这个一心想往里闯的草原贵女不得入内。

原本会些拳脚功夫的褚大娘不是拿不下她,只是褚大娘知道这个草原贵女和她姑娘的关系十分亲近,所以不好动手。

况且人家祖母刚刚才送了一个无比珍贵的地级功法给田五娘,她怎能翻脸?

只是不翻脸,她都快拦不住这个草原姑娘了。

一时间,褚大娘急的额头见汗。

她急,宝勒尔比她还急。

图门汗金帐在一线天遭遇埋伏之事已经传到了胡宁阏氏和蔑儿乞老可敦的耳中,胡宁阏氏激动的当场昏了过去,蔑儿乞老可敦忙着照顾她,一时间抽不出身来,便打发了宝勒尔立刻前来寻田五娘。

蔑儿乞老可敦之前为了保图门汗,不惜已身为饵,去逼迫格列山王,便足可见她对图门汗的赤诚和忠心。

现在得知图门汗遇袭,所以给宝勒尔下了死命令,让她传话田五娘,立刻带人去救驾,再让田五娘的夫君来救胡宁阏氏。

老可敦已将田五娘当做一家人,这会儿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只是宝勒尔没想到,她连田五娘的面都见不到。

褚大娘拦住了她,两人语言还不通,一时间谁也没法说服谁。

宝勒尔不是个好性子,虽不至于野蛮骄横,但作为忽查尔的女儿,自幼身边人都让着她哄着她,凡是她想得到的,极少有得不到的情况。

眼前她耐着性子同褚大娘说了半天也不行,急的心里冒火,见褚大娘还不让开,便趁其没留意,狠狠一下推倒了她。

褚大娘没想到这草原贵女会同她动手,一时不查,人栽倒在地上,头碰到了木门底的一截木叉子上,鲜血瞬间顺着额头被划开的口子流了出来。

见此,宝勒尔也大吃一惊,想上前去搀扶,可又担心褚大娘再纠缠,一咬牙,转身就想往墨竹院里跑去。

却不想正这时,一条好大的黑犬猛的从前方扑来,唬的她惊叫一声,吓的一时间连闪避都忘了。

那大黑犬高高跃起,一下将宝勒尔扑倒在地,若非身后传来一声喝,怕是接下来就要咬破喉咙了。

宝勒尔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满口狗牙,一时间亡魂大冒,骇然欲绝。

然后就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站在一旁,气鼓鼓的瞪着她。

宝勒尔认识她,这个小女孩儿就是田五娘的妹妹,叫田九娘。

可是她不通草原语,所以宝勒尔昨天想亲近都没办法。

而且这个小丫头和那个让人讨厌的林宁是一伙儿的,她也亲近不起来。

却没想到,这会儿她差点让这小丫头的大狗给吃了。

咕咕唧唧说了一阵草原语,发现这小丫头完全不明白,宝勒尔真真欲哭无泪。

小九娘冲宝勒尔皱起鼻子“哼”了声,然后赶紧去看褚大娘,掏出帕子来给她擦血,道:“大娘,要不让小灰灰咬她一口,给你报仇?”

褚大娘忙道:“这可使不得,小九儿,她是贵客。”

小九娘撇嘴道:“姐夫说了,敢欺负咱们的人,管她谁谁,先打回来再说!”

说着,还凶狠狠的挥舞了下小拳头。

褚大娘苦笑不已,道:“这个真不一样……”

人家有个武圣的爹,别说打她一个下人婆子,就是打了皇上的亲闺女,皇上也得让三分……

不过,想起新姑爷的性子,还真保不准……

且不管这些,左右不让她进去就是了。

……

“你们都是猪脑子啊?!稷下学宫又如何,稷下学宫的弟子就能随便杀我山寨之人吗?”

林宁快马赶到一线天,没去理会里面的激战,而是先上了沙海寨。

然而一上山,却差点被气炸。

原本以为山上必然也在激烈交战,他还担忧别死伤太重,却不想上面连个鸟毛打斗都没有,方智带着百余青刀卫就呆呆站在那。

不远处的山崖上,两个白衣人还在拼命往下丢巨石杀人,另一个则负手而立,眺望远山和白云……

一旁处,则是满脸惨白神情恍惚的左义,抱着一个死不瞑目的山寨年轻人。

林宁认得那人,名叫李秀,是一名极爱笑的山寨年轻人。

却不想,会死在今日。

若没死人也就罢了,可一个山寨里连林宁都认识还觉得不错的年轻人就这样惨死在眼前,方智这些人居然就这样愣愣站着,由不得林宁大怒。

方智、胡小山等人被骂的抬不起头,方智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辩解了句,道:“小宁,他们是稷下学宫的人……”

林宁一边伸手要弓,一边怒声道:“稷下学宫怎么了?稷下学宫就能随便杀人么?方智你记住,不管是谁,只要杀了我们山寨的人,别说是稷下学宫的弟子,就算是稷下学宫的夫子持君子剑亲至,你们也要冲上去拼命!

就算明知是死,也要咬下他们一块狗皮!

我们连金銮殿上的天王老子都不跪,连王法都不服,还怕劳什子稷下学宫?

我们是山贼,可我们更要活的有骨气!

你们读书不成,如今连做山贼都不会了么?骂你们蠢货还敢不服?”

方智、胡小山、曾牛等人闻言,无不面色涨红,大为震动,原本黯淡的士气,瞬间高涨起来。

这话听的,提气!

尽管方智心中还存有理智,知道青云寨先前连一个赵家都惹不起,天剑山更不敢碰,若是杀了稷下学宫的弟子,还不死的要多惨有多惨?

只是当前这个形势,他要敢出口说个“不”字,往后在青云寨也就再无立足之地了。

他自然不知道,林宁心中此刻的惊喜其实大于愤怒。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老子不愧是命运之子!

这边气势高涨,对面的稷下学宫弟子却怒极反笑。

这世间,敢放言将稷下学宫夫子的皮咬下一口的,怕这还是第一个。

稷下学宫的夫子,对于学宫子弟而言,与神无异。

区区一个勾结草原鞑酋的山贼,也敢口出这等佞妄之言,身为夫子弟子,怎能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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