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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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拿起了银箸,一条鱼,她和承儿吃得一干二净。
用完晚膳,钟璃也没再拘着承儿,让他自己玩去了,她则拿起账本又看了看,书轩阁剩下的货物,有不少质量不过关,她打算将这些货物挑出来,等到水墨阁开张时,可以把这些货物当赠礼送出去。
她看了没一个时辰,就乏了,实在是身子不争气,哪哪儿都觉得不舒服,钟璃便又躺到了床上。
她畏寒,床上铺了好几层棉褥,躺上去软软的,果真舒服不少,她歪在榻上又看了许久。
亥时一刻,她有些撑不住,将账本放在了一旁的梳妆台前,正准备躺下歇息时,就见裴邢信步走了进来,他一身绯红色衣袍,唇边染着一丝极淡的笑,比平日显得温和不少。
他之前都是快子时才来,今日竟提前一个多时辰,哪怕他脸上带着笑,瞧见他时,钟璃还是本能地升起一丝畏惧,身子都不受控制地往后缩了一下,“三、三叔,您怎么提前来了?”
少女水眸里含着不易察觉的紧张,裴邢唇边染了丝笑,他走上前,捏了捏她瓷白的小脸,“怎么?不欢迎?平日见了三叔,又是主动穿衣,又是帮忙擦背的?今日躲什么?难不成才刚睡完,就要翻脸不认人?”
他这番话,当真是……
钟璃脸颊红得几乎滴血,一时也有些瞠目,半晌才别开了小脑袋,没有理他。
裴邢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耳垂,“让你的丫鬟备水,我要沐浴。”
钟璃很想问他,怎么不去自己的住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轻轻唤了一声秋月,让她和夏荷再次备了水。
水备好后,裴邢便沐浴去了,钟璃下床找了找他的衣服,不知不觉,她房中多了好几身他的衣物,翻出来后,就给他送了过去。
她低垂着眼帘,将衣服放在衣架上,就逃也似的回了内室,实在不想伺候他。
裴邢洗得很快,只随便擦了几下,就穿上了中衣。进入内室后,他就翻身上了床,头发都没擦干。
钟璃有些嫌弃,粉嫩嫩的唇,悄悄抿了抿,怕他弄湿床榻,她只得又下了床,拿起布巾裹住了他的长发,“三叔怎么又不擦头发?”
裴邢随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斜靠在了榻上,轻哂道:“还说没变,之前哪次不是主动帮三叔擦干?”
钟璃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怕他生气,她只得认命地帮他擦了擦,她着实有些疲倦,帮他擦好头发时,她累得手臂都有些举不起来。
终于可以躺下后,钟璃悄悄松口气,她才刚躺好,就被他长臂一挥,勾到了怀里。
察觉到他还想继续,钟璃小脸一白,连忙按住了他作乱的手,“不要!”
裴邢动作微顿,眯着眼睛打量了她一眼,他瞳孔浓如墨,这般盯着人时,压迫感十足。
钟璃瓷白的小脸又白了一分,粉嫩嫩的唇,紧紧咬了起来,眸中闪过一丝畏惧,她硬着头皮道:“三、三叔,今晚先休息好不好?”
裴邢没说话,泛着凉意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她身上,钟璃被他瞧得紧张极了,又咬了咬唇,下一刻,男人修长有力的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没让她继续咬。
钟璃有些心慌,不自觉舔了舔唇,少女粉嫩的舌尖触碰到唇瓣时,裴邢的目光有些幽深,他低头就咬住了她的舌尖,加深了这个吻。
钟璃不想被他亲,脑袋朝后躲了躲,下一刻就被他箍住了脑袋,她根本动弹不得。
钟璃很是抗拒,昨晚的一切就是从亲吻开始的,她至今还难受着,想到昨晚可怕的经历,她的泪珠儿不受控制地砸了下来。
裴邢刚咬了她几下,就尝到了眼泪的味道,他眉头不由一拧,烦躁道:“哭什么?又咬疼了?”
钟璃被他凶得不受控制地一颤,眼泪又扑簌簌掉了下来。
裴邢拧着眉,冷冷看着她,先是不让碰,如今又不让亲,当真是要造反。
他本就没多少耐心,这会儿直接冷了脸。
他径直下了床,披上衣服,就要离开,钟璃心中一慌,另一种恐惧又袭上心头,反应过来时,她已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衣袖,“三叔……”
裴邢甩了一下没甩开,转过身冷冷盯着她,他没有说话,目光中的寒意,却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钟璃心尖微颤,壮着胆子扑到了他怀中,呜咽着搂住了他的腰,“三叔,你别生气。”
她声音娇软动听,明明没有撒娇,却比撒娇时,还要惹人怜惜,可惜裴邢没那么好哄,他冷着脸,道:“钟璃,撒手,别让我说第二遍。”
钟璃心尖微颤,畏惧地撒了手,下一刻,他就穿上鞋子离开了室内,钟璃只觉得他的背影,都十分冷漠,明晃晃写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她又慌又怕,紧跟着下了床,披上外衣,就狼狈地追了出去,怕吵醒旁人,她只小声喊了声三叔。
裴邢没理,径直离开了小院。
钟璃飞快追了出去,见她赤着脚,守在门口的夏荷,不由低呼了一声,“主子,您怎么不穿鞋?”
听到夏荷的话,裴邢脚步微顿,想到她的可恨之处,他又重新迈开了步伐。
钟璃急忙追了出去。
天气虽不如腊月时寒冷,却也不算暖和,白嫩的脚丫触碰到冰凉的地面时,钟璃冻得瑟缩了一下,更令她害怕的却是惹恼他的后果。
他的脾气绝不算好,得罪过他的,根本没哪个能有好下场,不论是太子,还是大皇子等人,他都不曾给过面子。
钟璃不敢赌,她若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好怕的,可她还有承儿,她不能任性,也无法任性。
她飞快追了出去,追出小院后,又追了一小截儿。
秋月和秋霜隐约听到了夏荷的声音,走出来瞧了瞧,夏荷给秋月使了个眼色,让她将秋霜劝了回去,自己则拎着鞋子追了出去。
钟璃又追了几百米,门口已熄了灯,黑灯瞎火的,她根本瞧不清路,一下子踩在碎石子上,因走得急,直接滑了一下,就这么摔倒了。
裴邢不耐烦地转过了身,冷冷扫了她一眼,月光下,少女的眼泪又扑簌簌掉了下来,许是太过委屈,这下还哭出了声,跟小猫儿似的,呜呜咽咽的,好不可怜。
裴邢本不想理她,目光扫到她白嫩的脚丫时,没能走开,少女一双小脚,又白又嫩,他昨晚把玩了许久,此刻,赤脚追出来,也不知有没有伤到。
他冷着脸走到了她跟前,没好气地骂道:“蠢死得了,走个路都能摔倒。”
他伸手一拉,就将钟璃拉了起来,右脚落地时,钟璃疼得嘶一声,跌入了他怀中。
“伤到了哪里?”
钟璃小声抽噎着,“好像扭到了脚。”
裴邢没好气地道:“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
他骂完就拦腰将她抱了起来,由于心头憋着火,也没带她返回摘星阁,直接抱着她回了幽风堂。
夏荷好不容易追上他们后,却发现三爷将主子抱了起来,她没敢上前,默默坠在了两人身后。
裴邢抱着她回了内室,本想将她放到床上,扫到她身上的泥土后,顿时蹙了下眉,抬脚入了浴室,要将她往池子中丢,钟璃有些怕,搂紧了他的脖颈。
裴邢没好气道:“撒手。”
钟璃可怜巴巴撒了手,她哭得眼睫湿漉漉的,委屈哒哒的小模样,又可怜又可爱。
扫到她泛白的小脸,他没有真丢她,烦躁地抱着她进了池子,被他放下后,钟璃才站稳,她吸了吸鼻子,一时又有些无措。
裴邢冷冷扫了她一眼,眸中满是嫌弃,“还不赶紧洗干净?”
钟璃心中微紧,清楚他是嫌弃她身上有些脏,她学着他脱掉外衫,丢到了岸上。
裴邢脱掉衣物后,就泡了泡澡,看都没看她一眼,钟璃怕他又生气,也脱掉了衣衫,简单洗了洗。
裴邢洗完,从她身边上岸时,才瞧见少女雪白的脖颈上,腰上,腿上,到处都是恐怖的痕迹,哪怕大半身体藏在水中,也清晰可见。
明明昨晚还犹如剥了壳的鸡蛋,又白又嫩,今日竟是有些触目惊心。
他眸中满是惊愕,甚至有些不敢置信,伸手碰了一下她的脖颈,匪夷所思道:“昨晚留下的?”
钟璃轻轻点头,她又吸了吸鼻子,悄悄看了他一眼,才小声解释道:“我、我不是不愿意,是身体……真的很不舒服,三叔,明晚好不好?”
裴邢依然冷着脸。
他本来也只是亲亲而已,谁料她反应那般大。
他沉默扫了一眼她身上的痕迹,突然伸手狠狠捏了一下她的脸,“脚还疼吗?”
钟璃疼得险些落泪,却不敢心生怨怼,只胡乱点头。
“活该!”他丢下这话,才将人按到水中,抬起她的玉足瞅了一眼,脚底板被石子磨破了皮,有些出血,被水一泡,伤口有些泛白,没什么大碍,至于扭到的地方,也不算严重。
裴邢懒得再管,催促道:“赶紧洗。”
等她洗完,他又将她抱了回去,浴室内仅备着裴邢的衣物,钟璃披了一件他的里衣,衣衫没能完全将她包裹起来,少女修长的小腿和白嫩的脚丫皆裸露在外。
裴邢多扫了一眼,钟璃被他的眼神看得慌慌的,忍不住攥紧了他的衣衫,等他移开目光,她才慌忙钻到被窝里。
床上仅有一床被子,裴邢也钻了进来,顺势将少女拥入了怀中,之前抱着她睡觉时,只觉舒服,今日再抱,竟是多了一分旁的心思,裴邢少不得怪她娇气。
终究还是关心了一句,“那处伤得厉害吗?可曾涂药?”
钟璃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她羞得几乎要冒烟,脸颊、耳根火辣辣烧了起来,她连忙闭上了眼,伸手拉了拉被子,一副已经睡着的模样。
裴邢伸手去掀被子,想查看一下,下一刻就被少女抓住了手,她水眸里满是哀求,“三叔,求你。”
见她险些又要落泪,裴邢使劲揉了一下她的发丝,“矫情。”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
钟璃松口气,她讨好地抱了他一下,小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三叔最好了。”
这般不走心的恭维,自然取悦不了裴邢,小丫头蹭过来时,小猫儿似的,又轻又柔,却远没小猫省心,险些给他蹭出火来,裴邢又一把推开了她,“老实点。”
钟璃轻咬唇瓣,默默离他远了一些,下一刻又被他圈回了怀中,钟璃木着小脸,任他搂住了她的腰。
只觉得他难伺候极了。
这一夜,好似格外漫长,钟璃醒来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她慌慌张张坐了起来,瞧见床头叠放着的干净衣物后,钟璃悄悄松口气。
等她从室内出来后,秦兴就迎了上来,道:“钟姑娘,主子特意交代了,您若起得晚,可带您走密道,您和夏荷姑娘随我来吧。”
钟璃正懊恼着,怎么睡过了头,闻言,不由眨了眨眼,“有密道?”
秦兴颔首,带着她们进了裴邢的寝室,移开了博古架上的花瓶,转动了一个小木块,小木块被转动时,博古架那一面墙都动了一下。
密道内很黑,好在秦兴提着灯笼,这密道不像是刚修建的,瞧着怎么也有个几年,钟璃正纳闷府里怎会有密道时,就听秦兴道:“这个口通往祠堂,前面这个口通往的是后院的碧林阁,钟姑娘日后可从碧林阁出去,里面仅有一个丫鬟,是自己人,被她瞧见也没什么。”
钟璃颔首,低声道了谢,出去时,转动的则是石室内一块并不起眼的石头。
碧林阁位置比较偏,离摘星阁挺近,从碧林阁到摘星阁,一路上都没什么丫鬟,只瞧见一个扫地的婆子。
秋月正急得团团转,天都亮了,主子竟还没回来,她险些沉不住气,跑去幽风堂寻人,瞧见钟璃的身影时,她才松口气,“主子?你的脚伤到了吗?”
钟璃左脚有些疼,走路时,右脚下意识使了点劲儿,虽不明显,还是能瞧出一点区别,秋月连忙撩起她的裙摆瞧了一眼,“都有些肿了,要赶紧涂药才行。”
钟璃道:“不要紧,只轻轻扭了一下。”
话虽如此,秋月等人还是很担心,特意找了药膏给她涂了上去,夏荷曾跟着祖母学过推拿,又给她按摩了一番。
夏荷按摩时,忍不住道:“天那般冷,主子作甚赤着脚追出去?幸亏路上没有钉子。”
钟璃垂下了眼睫。
他突然拂袖而去,能否原谅她尚未可知,在那种情形下,钟璃多少有些怕,她其实是有意没穿鞋子,前天,他抓着她的脚丫子把玩了半晌,应该是喜欢的。
终究是她赌赢了。
这些话她并未说出口,只笑道:“是我不小心惹恼了他,追得着急,才忘记穿鞋子,下次不会了。”
夏荷不由叹口气,三爷那个性子,也着实吓人。
随后,钟璃便去养心堂谢恩去了,她一靠近,老太太就闻到一股熟悉的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味,“这是扭伤了?都伤到了不好好休养,怎么又跑了过来?”
钟璃笑道:“就不小心扭了一下,是秋月和夏荷放心不下,才硬是给我涂了药膏,阿璃今日是特意谢恩来了,小厨房如今已建好灶台,估计晚上便可使用,我到时给祖母做您爱吃的糕点。”
老太太道:“你呀,这点小事还值当跑一趟,糕点不急,等你养好伤再做不迟。”
钟璃并未久坐,“祖母,一会儿师傅们要去安装铁锅,承儿肯定好奇,我回去盯着点儿,改日再来陪您解闷。”
“成,你回去吧。”
钟璃刚走出老太太的住处,就瞧见了萧盛,她仅略微福了福身,便越过他往长廊处拐了去。
少女眸光清澈,望着他时,没了以往的感激,柔软的目光也变得疏离了起来。
萧盛抿紧了唇,喊住了她,“璃妹妹。”
钟璃没转身,实际上,连同他站在一片天空下,她都膈应得慌,“有什么事吗?”
见她的态度这么冷漠,萧盛眼底有一闪而过的阴霾,阳光透过枝丫洒了进来,他俊朗的面孔,有一半暴露在阳光下,脸上的阴郁异常明显。
他在摘星阁安插了人,自然知晓了钟璃深夜去找裴邢的事,甚至亲眼目睹了,她追着裴邢跑出来的场景,最后,又眼睁睁看着裴邢,将她抱入幽风堂。
他不敢想象,孤男寡女会发生什么,也不敢去猜测她的真实想法,是畏惧裴邢才不得已委身?还是对他生出了旁的心思?
他险些闯进去,找她问个清楚。因忌惮裴邢,才隐忍了下来,但凡裴邢没这么疯,他都会闯进去,将裴邢狠狠打倒在地,问问他,他萧盛究竟怎么得罪了他?才让他枉顾人伦,夺走他的女人。
他像个卑劣的窥探者,站在院外,侧耳倾听着,没听到他们圆房的动静,才松口气。
没人知晓他在那儿站了多久,又怎样浑浑噩噩离开的。
他隐隐有些怀疑,钟璃也梦到了上一世的事。所以才在中毒那日选择了裴邢。所以,才在不经意中流露出对他的排斥。年夜饭上,她对他的态度,几乎说明了一切。
这个猜测,让他多少有些煎熬。毕竟,是他先辜负了她,以她的性子,若是知晓了这些,并信以为真,想必很难原谅他。
他怕知晓答案,这会儿甚至不敢开口质问,半晌他才压下心中的愤怒和不甘,“三舅舅肆意妄为,狂放不羁,绝非良配,他不会娶你,也不可能善待你。我会让外祖母,尽快定下你我的婚事,也会设法让他对你失去兴趣。璃妹妹只需与他保持距离即可。”
他此言一出,钟璃便清楚,他肯定是知晓了什么,她不由捏紧了帕子,“你监视我?”
萧盛纠正道:“我担心你。”
钟璃只觉得讽刺,半晌才道:“我和他的事不劳萧公子费心,至于你我,本就无甚关系,更该保持距离,若真不幸定了亲,只怕萧公子会费尽心思想要退亲,一个孤女,哪配嫁给你?我不会高攀,也不想高攀,萧公子不必多费心神。”
钟璃说完,便拐进了长廊。
夏荷和秋月就跟在钟璃身侧,自然听到了这番话,两人都忍不住偷瞄了钟璃一眼,只觉得近来,主子对表少爷的态度怪怪的。
她们本能地觉得曾发生过什么,也没敢多问,快步追上了钟璃。
她走出好远,萧盛脑海中还回荡着她最后那句,“我不会高攀,也不想高攀。”
他心口微窒,有种果然如此的沉重感。
就算她梦到了一切又如何?她只能是他的,也只会是他的。
“你逃不掉。”他轻声低喃着,迈入养心堂时,眼眸逐渐坚定起来。
养心堂内,老太太又歪在了榻上,她最近精神头远不如之前,才坐一会儿就乏得紧,小玫来到了她身后,“我给老太太揉揉脑袋吧?”
小玫有一双巧手,揉得挺舒服,老太太颔首,调整了个姿势,便于小玫揉捏。
得知萧盛过来时,她脸上多了抹笑,“这孩子,都跟他说了,好好备考就行,竟又跑来请安。”
小玫笑道:“表少爷最是孝顺,定是心中挂念您,才来了养心堂。”
萧盛才学出众,又温和守礼,丫鬟们对他的印象,都很好,每次丫鬟们变着法夸他时,老太太脸上的笑都会格外明媚。今日也不例外,她笑道:“快让他进来吧。”
丫鬟掀开帘子后,萧盛就走了进来。
老太太让他坐在了榻上,见他面上带着一丝疲倦,不由有些心疼,“今儿怎么过来了?都快要殿试了,你好好备考就行,不必往外祖母这儿跑。”
萧盛笑得温和,“复习也不在这一会儿,最近几日都没来,今儿想放松一下,就过来瞧瞧您。”
老太太又问了问他的功课,萧盛一一作答后,才不经意提起钟璃出孝的事,“如今璃妹妹已出孝期,不知祖母打算何时为我和璃妹妹做主?”
他脸上适时露出一丝薄红,没好意思直视老太太的目光。
老太太有些忍俊不禁,“本来怕影响你复习,想等你殿试过后,再提这事,怎么?等不及了?”
萧盛自然清楚老太太的打算,上一世,他瞧不起钟璃的身世,不惜弄坏她的名声,谁料最终却害她惨死,每每想起这些,他心口就一阵绞痛。
他笑道:“不是等不及,我怕我万一高中,璃妹妹觉得配不上我,会婉拒亲事,所以希望外祖母,能尽快为我们定下,以免夜长梦多。”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表现出喜好来,可见,是爱惨了璃丫头。
老太太忍不住笑出了声,“虽说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还是再问一下璃丫头吧,等她点了头,我再让人往钟府走一趟。”
萧盛认真听他说完,才道:“我知道祖母是心疼璃妹妹,才想询问她的意见,璃妹妹的性子,您也是知晓的,她最是体贴不过,总是处处为旁人着想,之前她就曾说过让我找个门当户对的贵女,这个傻丫头,总觉得她一个孤女,嫁给我只会拖累我。在我心里,世上哪个姑娘都不如她,若不能娶她,我甘愿一辈子不成亲。”
听完这番话,老太太心头不由一震,根本没料到,外孙对钟璃的感情竟已深到如此地步。
似是想到什么,萧盛唇边泛起一抹温柔的笑,“外祖母,璃妹妹这般好,我又岂能辜负她,我想娶她,一生一世爱重她,我们给她一个惊喜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
萧盛道:“还请外祖母直接让人去钟府提亲,大舅母在世时,就想将璃妹妹许给我,就算咱们越过璃妹妹,也并不唐突。”
老太太怕他惦记这事,没法安心复习,道:“成吧,你好好备考,这事就交给外祖母,安国公府的老太太与我交好,嘴皮子也利索,由她去说合,最合适不过,我明个亲自往她府上走一趟。”
萧盛就猜老太太会找她帮忙,她是一品诰命夫人,身份贵重,皇上见了她老人家都会给几分薄面,由她前去说合,以方氏的性子,根本不敢拒绝。
可以说,这桩亲事,已经十拿九稳了。
萧盛心中高兴,面上却露出一抹惭愧,“让外祖母费心了,您身体不好,却还要为我张罗,是外孙不孝。”
老太太道:“只要你们日子能和和美美的,外祖母心中也高兴,阿璃是个好孩子,你日后可要好好待她。”
萧盛郑重道:“外祖母尽管放心。”
只要想起,梦中她惨死的场景,萧盛就呼吸困难,他已经体会过一次,失去她的滋味,这辈子他无论如何,不能再失去她,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要将她绑在身侧。
等成了亲,他定会好好待她,他相信,只要他多花点心思,以璃妹妹的性子,总会有心软的一日。
至于裴邢,一个注定不会娶她的男人,璃妹妹早晚会忘掉他。想到金榜题名时,说不准他就能抱得美人归,萧盛心中,因裴邢升起的嫉妒和烦闷散了大半。
他只需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