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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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深道:“有钟余一和看潮生协助你,去了地方上,分局也会尽量协助你们的,包括今年入职的那些新人,他们已经分配到各个办事处,你们都可以就近提出需求。”
何遇指着看潮生:“他能帮我?他别添乱就不错了!”
看潮生狠狠瞪他一眼,碍于龙深在场没敢造次,但脸上的小表情明摆着在说“会后你等着瞧,咬不死你老子就不叫蛟”。
吴秉天环顾在座众人,温和笑道:“这样明确分工,各司其职,才能效率更高,大家有什么疑问只管提出来。”
一组的张珩就问道:“领导们,我想知道这样分的意义何在?我们去那里,就真能找到石碑吗?”
吴秉天道:“这样分,当然是有原因的。根据之前两块石碑的出土经验,前者在长白山,后者在贺兰山,这是两者的共同点,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其它石碑,很有可能也被埋藏在名山大川,或者某一个王陵下面。但中国实在太大,布下符阵的人用心显然也很深,在无法明确具体方位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大概作出这样的判断。”
众人点点头,显然也认同了这样的观点。
龙深道:“我们这个推测,有可能是错误的,也有可能是正确的,所以就需要你们去验证。你们在相应地点寻找石碑的同时,要留意附近的文物古迹,也许上面就有关于石碑的线索。”
上次在长白山骨龙事件之后,特管局原本就已经有寻找石碑下落的打算,但因线索太少,犹如大海捞针,最终无法成行,这次梁为期墓的石碑发现,无疑在重重迷雾中看见一丝曙光。
而祭坛下面的那块石碑,在地陷之后,特管局请了不少能人一道下去,重新将祭坛关上,又在上面加了诸多符箓封印,将祭坛那块空间单独封闭并浇灌土层,将其深埋,又派人长期在那里镇守巡视,如无意外,石碑是很难再受损毁的。
……
冬至接连发了几条信息都石沉大海,并不以为意,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短信都是些没营养的内容,而他师父又是那么闷骚的一个人,忙起来六亲不认,不回信息才是正常的,正好飞机即将起飞的提醒响起,他将手机关掉,系好安全带。
他坐在走道靠前的位置,旁边是个中年男人,飞机还未起飞就已呼呼大睡,还不时发出鼾声。
窗外天色渐暗,晚霞与夕阳约好了一起隐没在乌云后面,独自一人的旅途,显得漫长而又孤寂。
没有人会抗拒热闹,如果有,那只是因为害怕散场之后的冷清。
冬至本来以为自己习惯独自生活,应该会很快适应,但刚刚走入安检口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开始怀念在特管局受训的日子。
哪怕是在梁为期墓中跟大部队失散,也知道还有无数同伴在黑暗中同行,然而现在,他却要独自踏上未知的前路。
还有龙深。
未曾真正生离死别,却已开始想念。
冬至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摒除杂念,借着休息的工夫,开始在脑海里模拟整套天纲步法和剑法。
在龙深为期两周的调理下,他的身体比起刚出院时有了很大起色,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气短心悸了,但冬至很清楚,正如他师父所说,连钟余一都未必经得起频繁的请神,更何况他连续三次请来正神,对身体和精神都是极大的消耗,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只能慢慢恢复元气。
飞机进入平流层,颠簸逐渐降低,空姐将机场灯光调暗,方便乘客休息,有人低声交谈,也有人选择小睡一觉,不远处,空姐整理餐车的动静传来,这是几个小时旅程里最为宁静的一刻。
冬至忍不住走神,心想要是龙深回去之后看见他留下来的东西,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这个念头刚起,他就听见一声尖叫。
女人声线很高,尖叫起来有点海豚音的韵味,震得所有人耳朵跟着一颤,但她的尖叫声中却充满惊惧,仿佛遇见一生中最为恐惧的事情。
整个机舱都被惊动了。
冬至的座位在高端经济舱,位于商务舱后面,普通经济舱前面,从商务舱传来的尖叫声一起,他就已经起身,比其他人反应更快掀开帘子,跨入前面!
尖叫声来自一名妆容精致的女子,乍看还有点眼熟,似乎在那部电视剧或电影里见过。
冬至不追星,也没想那么多,他看见对方明明坐在座位上,却死命往座椅靠背上缩,双手挥舞着,像要阻止什么东西朝她身上扑。
但她面前空荡荡的,分明什么也没有。
不止冬至,空姐、乘警,还有她周围的人也都反应过来,好事者探头看过来,却不大敢上前,她的同伴不明所以,想要上前阻止,却反倒令女人更加惊恐。
“韩小姐,你怎么了!”
“祺祺,你冷静点!”
空警闻声赶过来:“这位女士,请你冷静一点,如果有什么帮助可以联系我们的空乘,您这样会影响我们飞机航行秩序的!”
空姐也努力安抚她:“韩小姐,您有什么不舒服吗,我可以帮你问问机上有没有职业是医生的乘客!”
“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女人恐惧的眼神从他们身上扫过,仿佛眼前不是空乘人员,而是面目狰狞的妖魔鬼怪。
她面色青白,漂亮的容颜却将恐惧两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从旁人的称呼,再结合这张具有辨识度的脸,冬至终于想起来,对方好像还是一位名气不小的明星。
这年头明星偶像遍地走,在接触过惠夷光之后,公众人物对冬至来说也不算特别新鲜,不过这位韩祺韩小姐,知名度比惠夷光还要更高,属于在大投资电视剧里非女一号不演的地位了,可能就连惠夷光见了她,也要讨好几分的。
但眼下,韩祺的表现完全不像公众人物,更像是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
她虽然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尖叫,行为却越来越古怪。
空姐焦头烂额,一面要安抚她,一面还要阻止上前看热闹的乘客。
“韩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需求?如果再这样下去,影响了飞行秩序,我们只能请机长就近降落,或者原路返航,这样的话影响就大了。”
韩祺抖着嘴唇,双手环胸,哆哆嗦嗦,压低了声音道:“难道你们都没看见吗?”
看见什么?众人面面相觑。
空姐和空警已经开始怀疑这位大明星可能精神有问题了。
韩祺的助理和保镖却急得要命,明明上飞机前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冬至却看出一丝不对劲。
所以在空姐过来劝他回位置上坐好的时候,他没有听从,反而上前一步。
“让我看看她。”
“先生,您是医生吗?”空姐询问。
冬至摇摇头:“她的情况不太像精神疾病。”
韩祺的保镖将他当成意图不轨的粉丝,听他这么说,反而面露警惕,上前阻拦。
就在这时,韩祺又惨叫起来:“它往那里走了!天啊!它要去机长室!快拦住它,不能让它去!”
这架飞机没有头等舱,只有商务舱,商务舱前面隔着舱门和洗手间餐饮室,中间一条狭窄的走道,再往前就是机长室。
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冬至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通往机长室的通道地上,隐隐浮现一滩污渍,但没等定睛看清楚,就一闪即逝。
换作别人可能只会当成自己眼花了,但冬至如今也算“业内人士”了,一下子就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说时迟,那时快,他想也不想,就从怀里掏出一张明光符,朝机长室的方向掷去,嘴里小声快速地念咒。
“天一生水,地二生火,天三生木,地四生金,五居中宫,制伏凶恶,克伐灾危,斩邪灭踪!去!”
符纸还未接触机长室的舱门,就已经在半空起火燃烧,火势瞬间变大化为火团。
众人惊叫一声,没等空警拿来灭火器,火又呼的一下灭了,像一帧剪辑失败的画面,连同符纸,倏地消失得干干净净,连灰烬也不剩。
“它不见了!”韩祺喃喃道,终于平静下来,但依旧双眼发直,目光呆滞。
冬至拿出毛笔点了朱砂,趁着所有人都还反应不及时,飞快在韩祺额头上点了一下。
后者闭上眼,软软倒在座位上。
“你做什么!”保镖大怒,以为他对韩祺做了什么,想也不想一拳就挥过来。
冬至侧身避开,伸手卸掉他的力道,让对方扑了个空。
“我不是在害她,她刚刚被魇住了,等会清醒过来就没事了。”
众人面面相觑,刚才一幕犹在眼前,令人难以置信,也大大超出他们平时所理解的世界,但要让他们骤然相信一个素昧平生之人的话,也实在有点滑稽。
空警与空姐对视一眼,前者上前一步,按住冬至的肩膀,后者则不动声色挡住冬至的去路。
“你刚才的行为差点引发火情,已经触犯航空安全条例,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说罢拿出手铐就要给他铐上。
冬至啼笑皆非,手一缩避开,忙道:“我是特管局的人,你也许没有听过,但你的上司一定知道,麻烦你跟地面联系一下,等到了地面,我会配合你们调查的,但是飞机就不要返航了,我真不是危险分子,刚才的行为不会对飞机造成任何危害。”
特管局对外身份不公开,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部门,空警自然也一脸狐疑,觉得冬至要么就是神经病,要么就是狡猾的犯罪分子,事到如今还想逃避责任。
冬至伸手入兜,对方反应不慢,还以为他要掏什么危险武器,当即就伸手过来拦,冬至一手挡住,一面掏出工作证。
“这是我的证件,可以暂时先放你们那里,你们也可以现在跟地面联系去查我的身份。”
他伸出手,主动让空警给自己戴上手铐。
空警半信半疑,拿着他的证件去了机长室,让空姐监视他。
冬至没想到自己“见义勇为”居然还惹来这等麻烦,唯一的好处是能免费升舱了——商务舱还有空位,他这个“危险分子”被安排在了这里,方便就近监视。
空姐坐在旁边,怎么都觉得这名乌发白肤的青年不像是个神经病,更不像坏人,更重要的是,刚才韩祺的古怪行径,她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
大明星上飞机时,戴着墨镜,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话也不多几句,有什么需求还是通过助理向空姐传达,从来没有亲自跟空姐说话。几名空姐里有韩祺的粉丝,本来还想上前要个合照的,见状也不去了,私底下都说大明星架子比天皇巨星还大,让人不好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