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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笑道:“正宗道门的符箓如何?”

陈国良睁大眼睛。

冬至道:“有龙虎山、茅山、青城山圆明宫,或者閤皂山的驱邪符,佩戴可以安神定气,祛邪退恶,不过没法给你多,在我的职权范围内,每个月只能给你一张,你也别嫌少,虽然都是最普通的驱邪符,但现在外面假货横行,我敢说你们整个香江,也拿不出几张正宗的道门符箓。”

陈国良忙笑道:“够多了够多了!”

要是有这些真货在手,他以后哪里还需要去招摇撞骗?更不必说因此能跟特管局搭上线,那可意味着自己从此也有了大佬靠山啊!

冬至似乎看穿他的心思,就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编外人员也需要报名考核之后才能加入,还有,特管局是执法部门,不是你对外炫耀身份的工具,你在外不得泄露特管局,不得利用特管局来行骗,更不能做违背法律和国家利益的事情。”

“明白,明白!”陈国良迭声道,苦着脸,“哎呀,冬哥啊,你这话就瞧不起我了,虽然我是土生土长的香江人,可也是中国人,怎么可能会做违背国家利益的事情呢!而且以前我是没正式拜入道门,才只能靠嘴皮功夫,以后我就可以真正帮助别人了!”

冬至:“有没有不是靠说的,是看实际行动的,你要是想加入,回头我给你发一份表格,你填写一下个人资料,就算报名了,回头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陈国良眉开眼笑。

冬至提醒他:“我知道你跟很多富豪交往甚密,但在世修行,最重要是行善积德,这善不止是对富人,对穷人也该一视同仁,别只顾着赚钱经营人脉,却忘了更重要的立身之本,否则迟早必遭反噬。”

陈国良忙应道:“我现在每年都有捐款给慈善机构,以后还会定时到福利院去给老人家发放寒衣食品,积极参加义工和志愿者!”

说话间,两人来到商场,这会儿正好是早上刚营业的时间,店铺里没什么人,冬至很快挑好一套西服,拒绝了陈国良要买单的举动,拿出龙深给他的那张黑卡,一下子就把陈国良给震住了,再也不敢抢着结账了。

龙深一直没有联系冬至,也没跟冬至说要去做什么,但冬至知道对方肯定是有正事要做,而且十有八九是为了他的事,所以没有去打扰,直接与陈国良两人去吃了午餐。

午饭后陈国良本来有个约会,为了冬至的到来他推掉了,但对方有事相求,又很迫切,一直电话来找,冬至看出他的为难,主动提出跟陈国良一起去看看,陈国良自然乐意,忙带他驱车去了对方家中。

这是一处位于半山腰的别墅,据说在殖民地时代,这里只有英国人和英女王授予的太平绅士才有资格在这里买房子,现在自然没有这个规定了,但别墅价格依旧不菲,尤其在香江这个地方,身价不丰厚一点都买不起。

对方姓聂,叫聂规,是聂家的掌舵人。聂家在香江从事房地产和珠宝生意,家族产业不上市,但根据八卦报刊推测,家产应该在香江排名前十以内。不过这些家业都不是聂规挣下的,他是个典型的纨绔二世祖,留学归来之后就一直吃喝玩乐,奈何父母骤然离世,偌大产业落在他手上,据说前阵子聂规还跟自己的叔伯兄弟对簿公堂,打了几场官司,最终才拿到大部分产业和生意,不过聂家并未在他手里继续兴盛下去,最近更传出聂少流连夜店夜夜换女人的传闻,大家都说聂家在聂规手上迟早要玩完。

这次联系陈国良的就是这位聂先生,冬至一看到他,就觉得这人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了,眼窝一片青黑。

聂规的脾气也有点急躁,一看冬至进来,还以为他是陈国良的助理,就挥挥手:“陈师傅,今天就我们两个,让你助理出去等吧!”

陈国良忙道:“这位姓冬,也是很厉害的一位师傅,今天他正好来香江办事,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特地跟我来一趟的,多个人也能帮聂先生参详一下!”

冬至实在是太年轻了,一张脸又生得软萌无害,陈国良这样介绍,聂规还是半信半疑打量了冬至好一会儿,才伸出手。

“冬师傅是吗,幸会幸会。”

冬至也不介意他的态度,入特管局以来,这样的面孔他见多了,包括之前的陈国良,后来无一例外都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聂规就开始说自己的事情,其实也很简单,无非是他最近精神不振,老觉得怎么睡都睡不够,精力一天不如一天,喝中药吃各种补品也都见效不大,还老觉得有人在耳边说话,去医院检查,又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没有幻听,也没得精神病,所以聂规不得不从科学转向玄学,来求助陈国良。

陈国良问他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人或事,聂规自然说没有,但他脸色古古怪怪,让人无法信服他的话。

“最近身体不行,我连夜店都没去了!”说到这里,聂规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陈师傅,你觉得我会不会被狐狸精缠上了啊?”

陈国良:“应该不会吧?你说你总听见耳边有人说话,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聂规挠头道:“好像是我妈在说话,具体说什么不记得了。哎,她生前就总唠叨我,说他们就我一个儿子,担心我走了之后被那些叔伯兄弟欺负,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陈师傅,你看会不会是我妈冤魂不散,要不要我们做场法事之类的?”

陈国良嘴角一抽,刚想说令堂又不是你害死的,哪来的冤魂不散,就听见冬至道:“我看见了。”

聂规莫名其妙:“看见什么?”

冬至:“令堂从楼梯走下来了,现在就站在楼梯口,正看着你呢。”

聂规猛地回头,楼梯口空无一人,他头皮一炸,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冬至慢腾腾道:“令堂穿着嫩黄色的裙子,带着一顶礼帽,不过好像有点不高兴。哦,她开始说话了,她说你现在没人管,成天去泡妞,眼看着生意都快缩水一半了,就算没有亲戚跟你斗,你迟早也会把聂家的生意都败光。”

聂规脸色一白,张嘴想要辩解。

但这时冬至又道:“哦,令堂又说话了,她说她生前总要你早点成家定下来,你不愿意,与其让你现在成天浪荡,不如干脆让你不举,也免得出去沾一身病。”

聂规脸色更白了。

“妈!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不是坑自己亲儿子吗,我要是不举了,谁去给聂家传宗接代啊!”

冬至凉凉道:“可以过继啊,再不然收养啊,或者等你染病挂掉了,再直接被你的大伯他们继承。”

聂规面露恼怒,似要发作,但冬至下一句“你妈在等你说话呢”,他立马就闭嘴了。

陈国良见状暗自一乐,他早就听说聂家是女人当家,聂规他妈在世时,集团公司一应大小事务基本都是他妈拍板决定的,标准的女强人作风,在强势家长的领导下,儿女要么懦弱无能要么叛逆放荡,聂规明显集合了两者,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他妈。

把他妈搬出来的确很有效,聂规老老实实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出去乱搞了,一定洗心革面做人,好好学习如何经营家族事业,绝对不把他爷爷老娘留下来的事业都给败光。

冬至也给了他一张符。

“这是安神定气的符文,你佩戴之后,身体和睡眠都会逐渐好转,多行善积德,以前的不顺自然也会跟着消失,但令堂还会继续住在这里,如果你故态复萌,那神仙也救不了你,你也不用再找陈师傅了。”

聂规半信半疑接过符文:“这真有用?”

冬至作势抽回手:“那还我。”

聂规忙把符文抢回去:“我就随便说说!”

冬至道:“不要动,我现在帮你调理一下身体。”

聂规其实一开始根本没把冬至放在眼里,但现在他也发现了,从头到尾基本都是冬至再说,陈国良很少插嘴,对冬至的态度也十分尊敬,他就是弱智,此时也能看出冬至才是两人的主导,更何况聂规不是弱智。

但他依然对冬至的年轻感到不安,这时就见对方往他肩膀两边拂了一下,又让他坐下,在聂规百会穴处按住。

“醒!”

在陈国良耳中,冬至的声量跟平常差不多,并无异样,但在聂规听来,这个声音不啻重锤,在他耳膜里猛地一响,自己浑浑噩噩的神智忽然之间就被清醒了,振聋发聩,醍醐灌顶。

聂规看冬至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师傅,大师,你、您对我使了什么神术,我怎么感觉好像精神一下子好了很多?”

“这叫狮子吼。”冬至的表情在聂规眼中越发高深莫测。

他没有多解释,但聂规反而觉得就该这样,高人本来就该端着架子和脾气的。

“大师,你能不能,”聂规凑近,压低声音,“把我妈给送走,她老人家在,我压力很大啊!”

冬至道:“现在她余愿未了,我不能强行把她送走,这叫有违天和,懂吗?而且你现在低声说也没用,她都听见了,正在瞪你呢。”

聂规脸色一白。

冬至道:“等你结婚生子,改邪归正,她心愿一了,自然就会走了,你记得你说过的话,不然我帮你再多也无用。”

聂规苦着脸应下。

陈国良适时道:“聂先生,今晚的晚宴你也会出席的吧?”

聂规点点头:“会啊,怎么?陈师傅也去?”

陈国良笑道:“冬先生想找安先生,到时候就有劳聂先生你引见了。”

安先生就是齐蕊的金主,安家在香江也是鼎鼎有名的豪门,安先生还曾被授予太平绅士,论家世背景要比聂家更深厚一些。陈国良希望能给冬至留下一个好印象,自然要竭尽全力,但他跟安家没什么交情,又担心会遭到冷遇,如果有聂规在,场面就好看许多。

聂规一口答应:“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他现在亲眼见识到冬至出手的神奇,自然不会再有疑虑。

“大师能不能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有什么事的话,我也方便联系您?”只是聂规的普通话实在不怎么样,说起来磕磕碰碰,满嘴生硬。

冬至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他,聂规想给红包,却被冬至摆手拒绝了,聂规更是把冬至当成高人来供奉,热情地挽留他们喝下午茶,陈国良觉得这是一个拉近关系的好机会,不断地对冬至进行眼神暗示,奈何冬至似乎没有接收到他的“秋波”,推说他们还有事,就带着陈国良离开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