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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只是远远看到有人站在门外,怎么会吓得立刻冲过来?

云奎:“我远远瞧着,他的手里好似是拿着什么东西,而且是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趴在窗边。”

他学着那个姿势,扭曲着样子给其他两人看。

惊蛰微顿,这是一个怪异扭曲的姿势。

就像是窗外的人想要听着屋内的动静,却不想被屋内的人发现自己的踪影——若是一着不慎,影子就会落到窗户上——所以,是自下而上窥探着屋内。

慧平搓着自己的胳膊:“还是别睡了。”

两票否决了惊蛰一票,于是一条惊蛰被拽了起来,变成了一只惊蛰,困顿地看着其他两人聊天。

第二天早上,他们三人成功熬出了黑眼圈。

惊蛰觉得自己巨亏。

昨天那人,真要图谋不轨,在看到云奎出现后,肯定会知道成算已经被看破,今夜再回来的可能性几乎是无。

可云奎和慧平很小心,直接守了一夜。

就在云奎哈欠连天回去杂买务,惊蛰和慧平哈欠连天地在洗漱,就看到世恩灵敏地从大门外窜进来,那动作就跟猴子似的。

惊蛰含糊地咬着枝条吐了口水:“大清早,你怎么从外头回来?”

这天色还没亮,就算是直殿司,这也才刚刚醒来呢。

世恩抓着惊蛰的胳膊,眼底满是古怪之色。

“昨夜,宫里出事了。”

惊蛰的动作停住,看向世恩,缓缓说道:“康妃?”

“你怎么知道?!”

世恩原本想要吊胃口的心思,被惊蛰这淡定的态度给打败了,他扒拉着惊蛰:“你怎么知道?难道是有我也不知道的人脉?是容九吗?”

殊不知,惊蛰的心里也是震惊。

昨天晚上,惊蛰还在和系统说着康妃的身份,他正打算下一次和容九见面前要谨言慎行,绝对不能落单。

等见到容九后,就把他对康妃的猜测全盘告知。

或许,就连昨夜被派来窥探的人,也许是康妃的人呢?

……可怎么一夜之间,康妃就出事了?

有那同样外出洗漱的人,听到世恩的话,都围了上来。

“怎么说?你怎么知道康妃出事了?”

世恩哼哼地说道:“昨夜侍卫包围了康妃的新宫,你们说,会出什么事?”

这宫里,任何一处地方,都可能会有内斗,会有各方的人手,可唯独乾明宫和侍卫处不会有。

乾明宫死的人够多,越来越多,就越来越少可能泄密。尽管轮换的速度快,可能近身伺候的那几个,却是少有犯禁。

至于侍卫处……

莫看韦海东是个远看憨厚的人,实则这个男人心思深沉,焉能知道他流露在外的模样,不是他的面具之一?

他待景元帝忠心耿耿,是绝对不可能背弃皇帝的刀。

侍卫出动,那只得说明,是景元帝亲下的命令。

惊蛰在震惊之余,也感觉到安心。

景元帝出手,那应当是没有后患。毕竟他是一个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雷霆的人,斩草除根,才是他的性格。

关乎康妃的事,很快就传入寿康宫的耳中。

太后原本刚刚起身,听到这个消息,却是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康妃,是奸细?”

她抓着女官的力气一时间加重,不自觉将女官的胳膊抓出红痕。那女官神色微变,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安静地搀扶着太后坐下。

太后坐下后,吐出一口气。

原来,是康妃。

太后不至于这么蠢笨,连有心人在自己手底下挖坑,还一点都没觉察。

只是在察觉到她/他的目的后,太后几经思索后,并没有去追查,相反,她保持着某种缄默的态度。

毫不干涉。

就算将来被查,顶多也只说是太后御下不利,这样的罪名多担待几个,也没什么了不得。

毕竟,这后宫虽是太后在管。

可这天下,却是景元帝的天下,没查出来,不正是景元帝的问题吗?

不过,在御花园的中毒案后,太后已经隐约猜到动手的人是康妃。

而今,结合景元帝动手,这足以说明,康妃陷害德妃并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是为了掩盖自己真正的目的。

她要传递消息。

是了,在太后沉寂的现在,康妃再想动手,不管如何都太过明显。

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

明面上是针对德妃,其实另有所图。

太后能发现,是康妃钻了她的空子,本就在她的地盘上,那景元帝又是怎么发现的?

不过,对于这件事,太后也没有细究。

自打景元帝寻了宗元信后,太后就隐约觉察到,现在的皇帝和从前的景元帝完全不同。

如果说,从前的景元帝,是带着一种无所谓的散漫;那现在的景元帝,却是燃起了一种暴烈的生机。

太后低头一瞥,轻易就看到桌上的书信。

那是老敬王妃送来的信。

倒是让太后知道了好一番事。

黄家失势后,因着接管家主的人是黄长存,他之夫人入宫的请求,全都被太后给驳回。可除却黄家外,每年会入宫的皇室宗亲却不在少数。

只要太后还在一日,景元帝在这件事上,也是阻拦不得。

除非,这疯子真的敢杀了她。

可在太后看来,景元帝不敢。

他疯归疯,却不是个没理智的狂徒。

他能除了黄家,是因为黄家是臣,也是因为太后自己送上去的把柄;可太后之位,就如同君位,是由着法度,与无数的威严锻造而成。

景元帝能够用着礼法,压着黄太后不得踏足慈宁宫一步,可同样的,这礼法也压着景元帝,不能做出不孝之举。

旁的不抡,倘若景元帝真的杀了太后,必定会引得朝纲动荡。

国将不国,法将无法。

从来以孝治国,偏偏景元帝是个不孝不义之徒,那他还有什么颜面坐在皇位上?

这皇位,可从不只是靠着他那暴戾的性格,才能做得上的。

不过,太后的手里,正正有着一份景元帝不孝的证据。

那才是真正的,铁证。

“你现在的能力范围,有多大?”

惊蛰腾开手,在白纸上抄写记录。

刚刚磨好的墨水,散发着有点奇怪的味道。刚才惊蛰还仔细闻过几次,这是有点好闻,又有点难闻的气息。

【在您选定一个目标后,可以短暂查询TA的相关资料,不过无法太详尽。】

【次数不能多,七天内,只能查询一次。】

惊蛰挑眉:“那你也没什么用。”

七天才能用一次的功能,要是真的细查下来,可真的是要命。

哪怕只是为了排除三四个人的嫌疑,等查完后,这都得是多久后了?

哪怕嫌弃,不过,惊蛰还是有想查的。

在思考片刻后,惊蛰道:“我想查一查,景元帝。”

系统的存在,某种程度上,的确能省掉惊蛰不少事。

【无法查询。】

“你不是说谁都可以?”

【景元帝是皇帝,系统目前的权限,还没有这么高。】

惊蛰虽有点失望,可是这也不奇怪。

他想了想:“那我要查,太医院的宗元信。”

【太医院记录的宗元信,一共有两人,一者是太医院院首,只会为景元帝看病,性情古怪,医术高明。一者是太医院的太医,性情古怪,医术高明。】

惊蛰沉默。

他皱眉:“这是两个人?”

光听着系统的话,这看着怎么那么像是复制黏贴?

【的确是存在两个身份,两个相同的名字。】

惊蛰扶额,这么说来,还真是他想得多了?不过那么巧,太医院,居然有两个同名同姓的人?

原来那院首,也叫宗元信。

不得不说,如果这查出来的结果,不是系统说的,惊蛰心里的惊疑怕是更多。

【宿主在怀疑什么?】

惊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是在怀疑什么,只是,最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哪里遗漏了……”

这种微妙的不安,总归是让人不适。可惊蛰思来想去,却没遗漏过什么。

那就只能把所有带来不安的因素,都仔细查一查。

尽管系统很废物,不过,最起码,它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欺骗过他。

如果真的有两个宗元信,那大概,那一瞬的错觉,是惊蛰误会了吧。

惊蛰一边想着,一边已经顺手抄写完。

他的字,越来越好看。

在姜金明手底下做事,接触到的东西越是多,在文书上的事,就也纷至沓来。只是,这些在姜金明看来麻烦的东西,正巧能被惊蛰用来练习。

每次誊抄,就是练笔的机会。

后来,容九送给他不少笔墨纸张,可都是太好,惊蛰不舍得用,就托郑洪再买来不少便宜的纸。

光是教其他人,只能让惊蛰不忘记那些学识,唯有自己不断练习,才能真正记得住。

而今,惊蛰也算是能写出一手好字。

虽无名师教导,他的字体颇有放荡不羁,率性自然,可他又不考科举,怎么喜欢就怎么来了。

停笔后,惊蛰将这誊抄好的纸张,放到边上去。

【任务十二:阻止太后揭露景元帝的秘密】

惊蛰刚要去拿下一张纸,突如其来的任务,让他的动作停住。

太后,景元帝,这两个词出现在同一个句子里,就没有多少好事,更别说,后面还紧跟着一个秘密。

皇帝的秘密?

尽管惊蛰刚才试图窥探过,可他根本不想和景元帝这样的人有任何的接触。

能被称之为秘密的,肯定不是好事;能被太后想着揭露的,肯定动摇帝位。

谁让景元帝和太后利益不同,目的相悖。

惊蛰只要这么一想,就不由得头疼。

“太后干嘛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打击陛下?”惊蛰无奈在心里嘀咕,“她就算再怎么想让瑞王登基,不还得看清楚局势?”

最起码,在最近一年,景元帝在民间的威望可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