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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夏望了眼她行走有点不便的?腿,她膝盖处渗出了点殷红,染脏了些许裙裾。

问?夏心?底叹了口气,她曾经就担忧过问?春一旦惹得娘娘不喜后该怎么办,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

问?夏扫了眼殿内,她低下声?音:

“你?去一趟太医院,找医女替你?看看,娘娘现在应该不会叫人。”

即便叫人,娘娘如今叫的?也不是问?春了。

问?春也知道这个事实,她变得沉默下来,膝盖处的?伤仿佛愈发疼了点。

问?夏只当做不知道,事实都?伤人,但也只能接受。

物是人非,自?少时?一起长大的?主仆三人终究是渐行渐远。

问?夏能做的?只是替问?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轻声?:“去吧。”

她这个样子再进?去伺候,也只会惹得娘娘晦气。

问?春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拖着有些疼的?腿,一瘸一拐地转身出了坤宁宫,四周宫人都?在默默干自?己的?事情,只有她独自?往外走,在下了台阶的?一刹间,她鼻尖发酸得厉害,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

她不懂,她明?明?是替娘娘做事,怎么娘娘就厌恶了她?

她走得很慢,将

要午时?,不论妃嫔还是宫人都?回去用?膳,宫墙围着的?甬道上其实没多少人,所以,没什么人见到她的?狼狈。

在太医院碰到绥锦是个意外。

绥锦也觉得意外。

她来太医院是替娘娘取安胎药,做戏要做全套,娘娘昨日险些小产,近来安胎药是难免的?。

绥锦扫了眼问?春,视线在其膝盖上停留了片刻,她膝盖处伤势说不上严重不严重,但绥锦也是奴才,一眼就瞧出了那伤势是从何而来。

是跪在什么碎片上,碎片伤了膝盖,于是渗出血来。

绥锦有点愕然。

她记得问?春,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很是得用?,连寻常妃嫔都?得给她些许颜面,她曾经去闻乐苑送过东西?,绥锦记得她那时?姿态很高,仿佛她才是主子一样,怎么现在这么狼狈?

绥锦脚步顿了顿,她没急着走,转身问?太医一些女子孕期时?要注意的?事项。

问?春也瞧见了绥锦,她有点难堪,但膝盖处的?疼让她不想再走回去,再说,难道她转身就走,就不狼狈了么?

她只当没看见绥锦,也没往太医跟前凑,找了位医女替她处理?伤势。

这宫里的?奴才要是有银子,也是能来太医院的?拿点药的?,问?春的?身份到底给她行了点便利,医女给她处理?伤势时?,压根没要银子,态度也称得上好。

碎片被挑出来,问?春疼得一头冷汗,医女也叹了口气:

“你?这伤要养两日,这两日好生休息,等结痂了再说。”

她没说让问?春等伤养好,毕竟奴才和主子还是不一样的?,被板子打得要死,也只能休息个三四日,就得爬起来当值。

否则,有的?是人顶替她们的?位置。

绥锦磨蹭了些时?间,出太医院时?,就很巧合地和问?春一道出去。

绥锦觑了眼问?春,问?春脸色难堪地问?:

“看什么看!”

绥锦也没恼,她脾气很好地问?:“问?春姑姑怎么会受伤,是底下的?宫人不懂事碰撞到你?了么?”

问?春要脸,没能说出真?相,而且绥锦好声?好气,她再冷脸,仿佛是她刁难人一样。

问?春心?底骂了句,和她那位主子一样都?是个难缠的?。

但当绥锦见她行动不便,给她搭把手时?,问?春皱了皱眉,到底没推开。

有人扶着,受伤的?腿不需要用?力,她眉头都?松展了些。

她的?沉默也让绥锦猜到了什么,绥锦叹了口气:

“你?伤成这样,怎么一个人出来。”

问?春不想搭理?她。

绥锦也不稀得让她搭理?,这一路上足够让她得到想要的?信息。

待行至一道宫门时?,两人要分道扬镳,绥锦当然不会特意送她,她又看了眼问?春的?伤,摇了摇头:

“问?春姑姑一路慢点,娘娘离不得人,奴婢就先回去了。”

邰谙窈待绥锦好,她穿的?都?是上好的?御赐锦缎,发髻上簪着珠花,和问?春走在一起时?,问?春无端地显得落魄许多。

等人离开后,问?春没有立刻离开,她望着绥锦的?背影许久。

她伺候娘娘这么久,何时?像绥锦这么风光过?

绥锦的?那句话又浮现在她脑海中——你?伤成这样,怎么一个人出来?

是啊,她明?明?是坤宁宫的?大宫女,她就算受伤,那些小宫女也该是献着殷勤,怎么也不该落魄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

问?春知道答案。

底下奴才惯是会察言观色,知晓娘娘现在对她的?冷淡,自?然不会在她身上浪费功夫。

这段时?间的?遭遇在问?春脑海中不断闪过。

问?春胸口被时?瑾初踹的?位置仿佛还有些作疼,她一点点地攥紧了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