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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始帝“夫子的意思是……明春王妃?”

莫惊春颔首,淡淡说道“如此,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明春王为什么这么看重明春王妃?”

正始帝淡淡笑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明春王喜欢王妃。”

莫惊春“在皇家追求情爱,方才是最愚蠢的事情。”

正始帝慢吞吞地看向莫惊春。

莫惊春“……”

失策了。

说话的时候,却是没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

而且还是那种非常偏执,一旦没稳住,就要彻底发疯的性格。

莫惊春“……不过这一切最重要的还是在于证据,如今在这里猜测一百遍都是无用的。”

他迅速转移话题。

正始帝颔首,淡笑着说道“明日,寡人会去见见虚怀王。”

看了一眼莫惊春,露出有点诡谲的微笑,“不如……夫子也一起来,如何?”

莫惊春“……您确定去的时候,人还活着吗?”

正始帝不疾不徐地说道“谁都有可能死,但是虚怀王,必定是活得最长久的哪一个。”

毕竟祸害遗千年嘛。

莫惊春“……”

其实他也不是很想去。

两人在御书房这一通说,居然真的只聊了正事,等莫惊春出来的时候深一脚浅一脚,却是有点茫然。为的不是刚才所聊的事情,而是低头在看自己的手掌。

莫惊春的手掌根骨分明。

手背朝上的时候,那细腻的皮肤触感实在让人喜欢。

这样一双手,谁都不知道他可以轻巧地折断一个人的脖子,往往都只能看到其安分地躲在袖子里,只露出少许皙白的模样。

但是眼下这双得用有力的手,却是没有办法捉住公冶启。

是只有陛下一人,还是说其他人都会如此?

莫惊春的心理有着狐疑,却是一下子弄不分明,看到走在他跟前不紧不慢的刘昊,蓦然说道“中侍官,请留步。”

刘昊停下脚步,笑着说道“宗正卿,可是有什么吩咐?”

莫惊春抿唇笑了笑,却是出其不意地摸了摸刘昊的手腕。

触手,正是温热的感觉。

莫惊春敛眉,所以陛下那里感觉不到,便是惩罚吗?

这种分明触碰到,却是毫无感觉的……错觉?

实在诡谲。

莫惊春的出手惊到了刘昊,余下的那一段宫道,他虽然是在送行莫惊春,却是一边走一边别扭着身子,那模样看起来,像是害怕被莫惊春再摸一次。

莫惊春有心解释“我只是方才想对比一下。”

刘昊的脸色更为惊悚。

对比?

对比什么?

他的小命都要没了。

莫惊春“……”

罢了,越解释,反倒是越不清楚。

莫惊春出了宫门,便径直去了宗正寺。

他负伤这些时日,宗正寺还不算冷清,尤其是遇上孔秀的事情,该忙的事情还真不少。

再加上诸王被削,甚至也关乎宗正寺。

莫惊春回来后,左右少卿皆欣喜不已。

其实右少卿在三月的时候便要离开,如今接任的人选还未等吏部确定,不过这对右少卿来说,也算是高升。

他在宗正寺熬了六年,左少卿比他还少一年。

莫惊春笑着说道“你们这般看着我作甚?难道还能从我脸上看出花儿来?”他漫不经意地在桌后坐下,手指拂过桌面,那上头堆积的文书却不在少数。

左少卿笑着说道“右少卿可是在担心自己离开前,还能不能看到您呢。”

莫惊春“莫怕,就算你去了,该有的份子钱,总还是有的。”

右少卿寻思着这两位的话,怎么听都满是揶揄。

莫惊春掀开上面一本,那里面却正好是孔秀的事情。

他匆匆看了几眼,就听到右少卿再说“听说再过几日,那些人就要入京了。”出事的人是他们上官,宗正寺的人自然比寻常还要关注这件事。

但是无奈的是,从前莫惊春出事的次数也不在少数。

如此多灾多难的上官,却也是少有。

莫惊春“看情况,应该是差不离了。”

他们就这件事说了几句,然后莫惊春就不让他们杵在这里,都赶出去做事了。

等下午回去的时候,莫惊春又绕道去了一趟城西。

那已经烧毁的地方正在京兆府的帮助下开始重建,而西街更像是从未发生过这些事情一般,来来往往的行人异常热闹,糕点铺的掌柜的一看到莫惊春,便露出喜色。

“您没事就好。”

莫惊春欠身说道“当日,还未谢过您的帮忙。”

掌柜连忙将莫惊春给扶起来,摆着手说道“这可使不得,您怎需如此!”

当初莫惊春受伤晕厥后,他说的话,暗卫却是记得,很快也传达给了卫壹,卫壹将此事告知徐素梅后,还未到晚上,莫家的人就已经将烂摊子给收拾好了。

如此快的速度,也证明莫家确实将此事放在心上。

莫惊春只是笑了笑,再在糕点铺里买了不少东西,然后才回家。

将买来的新鲜东西递给墨痕,让他派人去送,而后他便坐在屋内,换掉了一身朝服。

毕竟是休息了一段时日,莫惊春今日还是有些疲倦,但是到了晚间,沐浴更衣后,那疲倦的感觉便消失了不少。莫惊春让人不要叨扰他,今日选择早早入睡。

夜半子时,本该是一片寂静的时候,屋内却有些动静。

夜色冰凉如水,寂静的月光从屋外洒了进来,正落在床前的地板上,显得格外寂寥。莫惊春的脸藏在暗色里,正微蹙眉头。

他有些不适应地翻动,那感觉就像是……在挣扎?

说是挣扎,也有些奇怪。被褥本是滑到腰间,却看得出他在扭着身,像是在躲避着一些意外的触碰。

半晌,莫惊春猛地睁开眼。

眼底虽然有些茫然朦胧,但是那模样,显然是意外被什么惊扰了。

他下意识握住肩膀,再摸着手腕。

却是没有摸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方才……好像在睡梦中感觉到陛下的触碰了?

才会久久醒不过来。

但是突如其来的禁锢拥抱让他猛地从睡梦里醒过神,这才发现奇怪……难道,他是在做梦?

莫惊春有些半睡半醒地想着,但是想不清楚,便又躺下来继续睡。

等到翌日醒来,莫惊春便已经忘记这个插曲,全然想不起来。

这一日,莫惊春到了午间,便没再停留在宗正寺。

陛下有旨。

莫惊春敛眉,顺从地跟着德百走了。

但陛下叫的人显然不只是他,还有许伯衡,王振明,更有好几个王爷,看起来有点声势浩大。

这些人齐聚在虚怀王府外,就显得格外古怪。

正始帝的御驾稍晚些到,待帝王下了御驾,便有无数道目光落在陛下身上,可他却异常淡定,踱步而来。那冕服还在身上,通身的气势让人压根不敢直视,朝臣诸王纷纷行礼,便听到陛下一本正经地说道“先前孔秀的案子虽然已经结束,但唯独一个问题,却还落在虚怀王身上。

“寡人本欲自己前来,不不过先前有这么多人觉得,寡人的所作所为有点阴损,那如今诸位不如跟着寡人一起进去瞧瞧。”

正始帝明面上说是有问题,可是如今显露出来的模样,却是更有古怪。

也没见哪个皇帝会笑嘻嘻说自己阴损的。

朝臣看着陛下露出来的微笑,却是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开门。”

正始帝说完后,便收敛了笑意,冷冰冰地说道。

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才是他的本性。

宿卫得了命令,立刻就有人上前打开紧闭的门锁,然后再推开尘封已久的王府大门。

这扇门虽然只是关了一些时日,却已经散发着腐朽的味道,从门后面传来略显古怪的……腥臭味,却又不知道是从哪里来。

刘昊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前,给他们引路。

朝臣诸王纷纷跟着入内。

不过谁也没有看到,那两扇已经被推开、正紧紧贴着左右的大门背面,正涂抹着好几个不同的血手印。

那血液的新鲜程度不同,从干涸的黑色,到还有点鲜艳的红。

原本还在阍室的门房却是不见了。

也不知去了哪里。

绕过府门前的照壁再往里面走,却是看不到任何一个人,整个前院的花草看起来有点荒凉,本来是春意盎然的季节,却是隐约能看得出来那些草根都开始糜烂……不,有些地方甚至还能看到草根被翻出来的模样。

莫惊春走在队列中,却是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周围左近的环境。

有人挖草根,便说明府上的粮食已经不够,所以才逼得人不得不挖开草根来吃食。尽管整个虚怀王府的下人数量不算少,但是算上主子的数量,其实也便是几十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