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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厉在一边小声道:“那你看,能不能想个办法,把我们的也弄下来?”

想了想,沈彤道:“我先和聂江澜合作把手上的绳子解开,这样就好办多了。”

聂江澜点头,表示可以。

两个人的手都被背着捆在后面,沈彤和聂江澜背对着背,开始摸索彼此的绳子。

沈彤抬手,摸到男人的指尖。

他的手指很好看,没想到触感也不错,骨节分明,能清晰地摸到皮肤和骨骼。

她在找他的绳子,他也在找她的绳子。

两个人就这么胡乱摸着,四只手像是在打架。

过了会,男人终于伸出大掌包裹住她的手,象征性地捏了捏:“你别动了,我来。”

“……”

手指猝不及防被他的手掌包裹,沈彤顿了一下,这才没有动作了。

他松开手,找到绑她的结,很快把结解开了。

沈彤手得到了自由,接下来就轻松多了。

她把聂江澜的眼罩揭开,绳子解开,聂江澜去尝试开门的时候,她又把摄像大哥孟厉的绳子解开了。

孟厉把绳子和眼罩丢在一边,气鼓鼓地托起摄像机:“这个节目真是越玩越大胆了。”

沈彤正跟他聊了两句,转头,就看到聂江澜从角落里找出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只有一个字:床。

“床上有什么?”

“应该是钥匙之类的,反正总有用处,”聂江澜道,“找一找。”

这里面是个小房间,被节目组制造出了密室求生的效果。

一个大柜子,一张床,床边有个床头柜,柜子上有个台灯。

密室逃生的游戏沈彤玩过一些,无外乎就是在各种旮旯角落里找各种道具,然后在关键点时用出这些道具。

整张床的布置很有些复古的味道,四个床脚支柱做得很精美,最顶端是透明玻璃的包裹。

本着细致的原则,沈彤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

她手扶上最顶端处的玻璃,想看看这个东西能不能打开,果然,轻轻一拧,东西开了。

取出里面的东西,是一把钥匙。

与此同时,聂江澜也找到了另外三个床脚处藏的三把钥匙。

沈彤把自己的钥匙给他:“你先看看有没有能开门的钥匙,我在别的地方找找。”

“别的地方找?”男人挑眉,“还找什么?”

“把我们锁在这里面,总不可能只有钥匙这一个线索的,”沈彤道,“这种手游我玩过,往往线索最多的都在第一个房间里。更何况我们这还是个求生主题,所以多找点线索,至少不会出错。”

聂江澜偏了偏头,笑道:“行,那你找吧。”

沈彤开始找别的线索,聂江澜开始试门锁钥匙。

在他试到第三把的时候,门开了,未等候多久,沈彤也收获了不少“线索”。

有用的没用的,她觉得有那么点可疑的东西,都拿走了。

聂江澜对她的战利品表示意外:“要不我给你准备个装运车,你把整个房间都搬走?”

“……”

“别准备搬运车了,”沈彤把东西扔进自己卫衣帽子里,“如果有车,我首先会让它把我们带出去。”

第一个关卡被攻克,沈彤带着相机,孟厉带着摄影机,跟着聂江澜踏上了他的征程。

一路都有摄像头,每隔一阵子就有一个小屋子坐落在周围,沈彤知道,屋子里坐着大批工作人员。

毕竟是户外节目,安全方面要上心,节目效果和情节走向也要随机应变。

一个好的综艺节目背后,是少不了大批专业的幕后工作者的。

渐渐往前走,沈彤感觉到凉意,她不由得想到自己玩过的某个手游。

“聂江澜。”

忽然被叫到名字的人侧头:“怎么了?”

“我总觉得有狗。”沈彤说,“以前玩一个游戏,出了屋子,拐角处就有一只……”

“汪!汪汪!”

有时候女人的预感总是超乎想象地准,在这种背景下,就连狗叫都显得无比渗人。

那只狗受过训练,龇牙咧嘴朝他们扑来,聂江澜知道沈彤怕,带着她便开始往另一条路跑,等到再停下的时候,狗没了,摄像大哥也没了。

……

沈彤喘息道:“失策了,我后面才意识到那只狗是被拴起来的,咬不到我们,白跑了。”

“跑倒是没白跑。”

他忽而道。

沈彤没懂:“啊?”

聂江澜摇摇头:“没事。”

沈彤已经习惯了他突如其来的各种语句,也没太放心上,往前走了两步,想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东西。

二人越过一条白线,踩在一张软垫上。

头顶立刻发出声音:“人数:2人。”

沈彤抬头往上看:“什么在说话?”

“关卡吧,”聂江澜道,“我们应该到第二个关卡了。”

那个“人数2人”的播报,让沈彤内心隐有不安。

到底是做过四期节目的人,很快,聂江澜从一片碎石中扒拉出一个小盒子。

低头看了会儿,他复述卡片里传递的讯息。

“这次关卡是射击,穿好节目组准备的衣服,我们需要躲避这栋楼里会传来的射击。身上‘中枪’次数少于十次,才算过。”

语毕,工作人员从楼内窗口处递出来两套衣服。

沈彤指着自己,颇为不可思议道:“我也要穿?”

“估计是,”聂江澜接过衣服,“最开始在房间里,摄像师都被绑起来了,所以这期节目大家应该都会参与。”

男人又指指那边的软垫:“我们两个刚刚一起踩上去的,识别人数是二,所以也要一起参加。”

“……”

“好吧。”

事已至此,还不是只能原谅节目组。

聂江澜把衣服递给她,她虽有微词,但还是乖乖套好。

沈彤一边穿,一边怯怯:“我没怎么玩过射击类游戏诶,可能不会躲……”

“没事,我教你。”

既然他这么保证了,那她也就放心了。

沈彤慢慢把衣服穿好,手臂钻过袖子,正低头绑腰带,忽然听到一声枪响。

“砰!”

3D音效太过逼真,身后屏幕中的玻璃也做出碎裂的动效,沈彤没料到节目组会搞出这样的阵仗,一时间也傻了。

手指还搭在扣子上,身子整个僵住,反应过来的那瞬间,她即刻抱着头预备蹲下。

她没料到聂江澜这时候会来拉她,也没料到自己被他扯过去的时候会绊到什么东西,最没料到的是,借着她靠过去的那点冲击力,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聂江澜反应速度倒是够快,在她坠下去的时候眼疾手快地伸手,垫在她脑袋底下,防止她的头磕到什么东西。

……

沈彤睁着眼,感觉到气氛很微妙。

这个体位,不是,这个姿势,她能刚好感觉到他的压迫,也能看清他细腻肌肤的每一寸纹理。

男人眸色微烁。

沈彤盯着他耳垂:“……你再不从我身上下去,我就要被你压死了。”

他手臂撑在她脸侧,半压在她身上,悠哉悠哉:“真要被压死了,还能说出这么长一串话?”

沈彤正要反驳他,抬头就看到有枪伸出窗户,朝他们这边瞄准。

枪响的瞬间,沈彤下意识就抱着聂江澜的肩膀,带着他往一边滚去——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心里纯粹是想着躲子弹,然而当想法开始实施的时候,就跟预想中大相径庭了。

沈彤没料到自己左侧有个小坡。

两个人滚作一团,顺着斜坡往下滑,沈彤面前场景须臾间变换,一下是湛蓝天幕,一下就看到青青草皮和聂江澜的脸。

……

这个转机发生得太突然,她都没准备好,可在那样的时刻,聂江澜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伸手护着她的后脑勺。

斜坡不陡,两个人来回滚了十几下,就倒在了平地上。

沈彤躺在地上,聂江澜也从她身上下去,躺在一边。

两个人躺着平复呼吸,就像完成了一场低配版的古装坠崖大剧。

男人发丝上沾着青绿草屑,躺在她身边,手掌还垫在她脑袋底下。

聂江澜侧头看她:“怎么,这下够爽了吗?”

沈彤:“……”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坐起来,捂着自己后脑勺:“你没事吧?”

男人轻飘飘:“没事,没失忆。”

聂江澜收回手,揉了揉手腕。

沈彤看着他。

刚刚那种时候,虽然不是什么紧急时刻,但也算个安全范围内的小意外了。

他居然能够在第一时刻护住她,并且在接下来的翻滚中一直记挂着照顾她……

自知事起,除了父母,很少遇到这样将她放在心上,并且第一反应就是保护她的人了。

以前的那些追求者大多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她也不觉得对方有多喜欢自己,更别说觉得他们可靠、值得托付。

但是在这个瞬间,她忽然心头一热。

聂江澜:“看我干什么?”

“受伤了吗?”沈彤盯着他的手。

“没。”

她不信,扯过他的手掌一看,手背上有一道浅浅的伤口。

虽说户外综艺受伤是常有的事,这点小伤不足挂齿,但他毕竟是为了保护她受的伤,她怎么看怎么过意不去。

偏偏这时候,男人还一本正经道:“这是我第一次为女人流血。”

“……”

沈彤手指在伤口边轻按了按,忍不住道:“小时候上美术课,削笔的时候没被刀子划过吗?”

“划过,但美术老师是男的。”

她牵了牵唇角:“我给你找点清水冲一下吧,应该过两天就愈合了。”

正要站起来,他扯住她手腕,轻轻一翻,发现她手臂外也有一个淡淡的淤青。

“怎么弄的?”

“昨晚出去散步的时候,不小心磕在柱子上了。”

“昨晚?”男人似乎是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致,“昨晚怎么忽然出去散步了?”

沈彤:“……”

聂江澜又缓缓、缓缓眨了一下眼:“还有,听说你是一个人出去散步,和我一起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