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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宁回去的时候还有点回不过神。

呆呆地坐着,像个人偶娃娃。

上学时候她就喜欢发呆,眼睛大大的,五官又过分精致,眼神放空的时候,恍惚让人觉得是某种橱窗里摆放的仿真洋娃娃。

徐诗夏觉得真不怪自己总想捏捏她抱抱她,谁能拒绝一个人形手办呢?

徐诗夏刚刚洗漱的时候,觉得没睡好,脑子发懵,于是顺便冲了凉,这会儿精神好了许多,一边擦头发一边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你刚去哪儿了,找了你半天,还以为你被外星人抓走了。”

这冷笑话倒是挺冷的,路宁勉强笑了笑:“刚……周承琛来了。他助理说他胃疼,我去给他送药……”

路宁简单交代了一下。

“嚯,他怎么又来,这么舍不得你吗?”徐诗夏也就随口一说,毕竟路宁自己说的,没什么矛盾,突然离婚对俩人来说可能都需要一个过渡期吧!现在证还没领,严格来说其实还算夫妻。

嗯,两地分居的夫妻。

“都要离婚了你还这么操心,你心怎么这么软,他那么大一个总裁,需要你关心他?”徐诗夏捏着她的脸晃了晃,这孩子就是心肠太软。

只要周承琛想,多少人愿意为了他鞍前马后,他又不是什么刚创业的小老板,犯不着为了工作再拼命,再怎么胃疼也轮不到路宁再去献爱心。

除非那狗男人就是故意的。

“别是给你下苦肉计呢!”

路宁迟疑摇头:“可是……没有必要吧。”

“怎么没必要,我看他压根儿就不想离婚。”徐诗夏昨晚就这么觉得了,她看路宁没什么反应就没提。

路宁心太软了,总是怀着最大的好意去揣测对方。也很珍惜别人对她的好。

说起来当年纪肖燃也是这么把她追到手的。

路宁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特质,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刚上大学那会儿她上了个新生采访被热转,班上的人都还没互相认识呢,她就在全校出名了。

那会儿许多学长学姐还有同年级的学生慕名来看她,甚至很多人直白地表达好感。

追她的人夸张点可以说能从西门排到东门。

纪肖燃是从四个最有力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的,那时候追她的人太多,甚至惊动系里的老师,上课的时候点到她的名字,特意看一眼,笑说:“确实挺漂亮,不过,这么漂亮离男人远一点。”

教室里哄笑,追求者之一的纪肖燃那天正好在,突然开了口:“别啊老师,怎么还手动给人增加难度的,好歹让男人接受一下考验。”

他这一接话,仿佛直接说:我就是那个想靠近她的。

教室里不少人,嘘声一片,要他矜持点。

路宁被调侃得面红耳赤。

纪肖燃那时候不是她们系的,他为了追路宁,特意来蹭课,但没有打扰她,只是坐在后面一排。法学系的系草,长了一张可以同时谈八个女朋友的渣男脸,坐在教室里本来就显眼,这下连老师都记得他了。

老师指了指他,开玩笑道:“说的就是你这种。”

那会儿路宁想转专业,有绩点要求,平时特别用功,也很积极参与活动和班级事务赚学分,几个专业课老师都认得她,也很维护她,遇到一些没有礼貌的男生甚至会数落两句。

路宁最开始其实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但纪肖燃攻势猛烈。

第二年路宁转到法学系,他还说:你说我们是不是天赐的良缘?

但他其实又很懂进退,觉得路宁快要厌烦了就安静几天,觉得她心情好就拼命侵犯底线,搞得路宁没有脾气。

她并不讨厌他,所以对他宽容很多。

一次暴雨天,路宁被困在图书馆,纪肖燃一边发着烧一边还闻讯来接她。

她迟疑了几天,终于松口说:“我们……试试吧!”

那时候连续的下雨天,校园里湿漉漉的,空气里夹杂几分湿冷。

两个人走在梧桐树大道,周围三三两两的行人,雨滴砸在伞面啪嗒啪嗒响着,那句试试轻得像是梦呓。

纪肖燃却清晰听见,骤然抓住她的手:“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不能反悔。”

路宁忍不住笑了下。

大学四年,他们谈了两年半,刚开始谁都不觉得纪肖燃会是个好男朋友,长得太显眼了,人也热情会哄人,怎么看都是一副渣男相。

但他真的称得上二十四孝模范男友了,好到徐诗夏这种极度讨厌拽哥的人,最后看他们分手都觉得特别可惜。

……

路宁突然蜷卧在沙发上,有些痛苦地缩紧身子:“他答应我了的……”

她小声呢喃。

不想离婚为什么主动提出可以放她自由。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

她其实也无所谓,甚至做好一辈子就这样的打算,但他提出来了,她会觉得很感激,因为这婚姻并不是她想要的。

而且周承琛应该也不会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婚姻吧。

分开对谁都好。

所以她真的想不通周承琛到底要干什么。

脑子里乱乱的,刚刚那个吻……周承琛整个人笼罩下来,路宁甚至能从他的状态里感受到一丝怒气,但她真的不觉得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就算他生气干嘛亲她。

结婚三年,他们在床上之外接吻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舔了下唇角,刺刺的,有点疼,嘴角破了点皮,不过她也咬了他一下,他还是坚持到接吻完才用指腹按了下她的下巴,沉声说了句:“抱歉。”

然后就走了。

路宁原地深呼吸好几下,都没反应过来,他到底要干什么。

还是身边没有人,他觉得寂寞了?

但他并不是纵欲的人。

路宁这么想着,却无端想起提离婚前那个晚上,他大概心情不好,靠在那里假寐,她以为他睡着了,觉得他西装裹身上太束缚,就过去想替他脱掉,结果手刚伸过去,被他扣住腰拉进怀里,分开她两条腿让她跨坐在他身上。

他问她:“你想做什么?”

声音冷淡,像是单纯问她刚刚那个行为的意图。

他这种从小就被爸妈严格管教的人,极度守规矩,防备心也很重,路宁只当自己冒犯到他的安全距离了,于是辩解一句:“给你脱衣服,我怕你这样睡太难受。”

他低声“嗯”一句,也不知道是接受了还是没接受。

“我不知道你醒着。”她又说。

“嗯。”

“你要是不喜欢,下次我不碰你。”

“没事。”

那你反应这么大,路宁腹诽,心道那我能下去了吗?

他真的个子高也健硕,自律到变态的人格,他并不热衷健身,但也架不住每天雷打不动地锻炼,每次路宁被他抱住,都觉得自己被一座山压住了。

而且她怕他难受,就是因为衬衣包裹着肌肉,真的有一种被紧紧束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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