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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疑惑,乌千行走上前去,刚刚拉开茅房的门,便看到韩亭向着自己袭来。

乌千行下意识的要开口询问,但韩亭那痛苦扭曲的面容和胸口大片的血迹让他的面色顿时一变。

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一柄长剑却是透过韩亭的胸口,径直插向乌千行的胸口!

这一剑刺下去,顾诚的面色顿时一变。

失误了。

长剑的触感如同刺在了坚韧的牛皮之上,虽然刺了进去,但却不深,并且还卡在了肋骨之间。

韩亭的肉身或许比普通人强壮一些,但顾诚也是九品初期,所以匕首轻易就能够刺入其肉身,搅碎其心脏。

但乌千行的肉身绝对跟正常人的皮肉是两种概念,而且顾诚忽略了两个人的身高。

乌千行要比韩亭高一些,透过韩亭心脏所刺的方位,可并不是乌千行的心脏!

乌千行怒吼一声,他左臂上的绷带猛的碎裂,露出了一只粗大无比,泛着漆黑之色,长着黑毛利爪的手臂。

一拳轰出,乌千行直接将韩亭的尸体轰飞,同时连带着把后方顾诚也给砸飞了出去,那股巨大的力量让他顿时喷出了一口鲜血。

看了一眼自己胸口上方流着黑血的剑伤,乌千行怒喝道:“该死!你究竟是怎么杀了韩亭的?”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韩亭竟然会死在一个力量也就勉强九品初期的家伙手中。

没等顾诚答话,乌千行便已经一爪直接抓向顾诚的脑袋。

在那一瞬间,顾诚立刻唤出心鬼,趴在乌千行的心口撕咬了起来。

剧痛让乌千行顿时闷哼了一声,不过他却并没有像韩亭那样彻底痛到失去意识反应,他只是不敢置信道:“这是五脏道人的心鬼?他的心鬼为何在你身上?”

黑僵臂抓着那心鬼,一把将其撕扯下来,丢到了一边去。

心鬼哇哇大叫了两声,连忙被顾诚收回到玉佩空间中。

连续放出两次心鬼便已经是极限了,再放出一次,他怕是要像上次那样晕厥过去了。

乌千行冷笑道:“我受尸毒入体之苦数年之久,这点痛楚又算得了什么?”

说着,乌千行径直向着顾诚抓来。

顾诚想要用手中的匕首抵挡,但却被乌千行的黑僵臂直接捏碎。

不过这一次乌千行却并没有捏向顾诚的脑袋,而是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硬生生提了起来。

“说!五脏道人与你究竟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他让你来杀我的?”

之前乌千行便对这一单有些怀疑。

五脏道人比他们的实力都强一些,已经达到了炼气八境养神境的巅峰,他怎么可能杀不了一个初入九品的家伙,还丢了心鬼?

那心鬼是五脏道人以自身心脏养鬼所祭炼出来的存在,跟他血脉相连,可以被杀,但怎么可能丢失?

这么一个看似手到擒来的任务,却交到了他们手中,结果现在韩亭死了,这小子还用出了五脏道人的心鬼,这让乌千行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局,一个针对他的局。

他不是杀手,这小子才是杀手,是五脏道人接了乌家的单子,想要来杀他!

五脏道人的五脏庙养鬼法虽然奇异,五脏鬼都是达到了八等的小鬼,但他不修武道,肉身孱弱,自己又总跟韩亭形影不离,正面对战,五脏道人想要同时杀他们两个基本不可能,甚至还容易被他们两个联手反杀。

所以他便利用这小子布局来除掉他们二人!

顾诚被那黑僵手臂强大的力量捏的呼吸困难,面色通红。

他挣扎着指了指自己,乌千行稍微松开了一丝力量,冷声道:“快说!要不然我便让你试试尸毒入体的滋味儿,可不比心鬼噬心要差!”

顾诚咳嗽一声,连忙道:“我说!是五脏道人……”

下一刻,顾诚猛然间向着那黑僵手臂咬去!

他的黑色玉佩能够吞鬼,心鬼已经被吞,这黑僵手臂也不知道算不算鬼,反正是散发着阴气。

但到了这一步,顾诚只能赌一把。

不过还没等他下嘴,玉佩中的黑光便已经把那黑僵手臂所缠绕。

顾诚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用自己用嘴咬,只要自己的意念异常坚定的要除掉这鬼物,玉佩自然会将其吞噬的。

乌千行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他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那黑僵臂之上,如今正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要将它跟自己分离!

顾城也是开始惨叫,这次不是装的,而是真的。

吞噬心鬼的那一次,可能是距离五脏道人太远,所以轻易便能吞噬。

而这一次却因为乌千行的反抗显得异常艰难。

顾诚的脑海中传来了一阵阵剧痛,好似上次他被那玉佩的力量耗尽晕厥一般。

但这一次顾诚只能强挺着,晕过去,就要死!

数息之后,顾诚终于占据上风,黑光彻底将那黑僵臂吞噬,乌千行倒在地上,左臂上只有一个大窟窿,在往外流着黑色的鲜血,气息低迷。

截脉炼鬼法是用自己全身的精血去供养一截鬼物肢体,失去了这截鬼物肢体,就相当于是失去了自身所有的力量。

顾诚喘息着,拔出韩亭身上的长剑,向着那乌千行的胸口狠狠刺去!

抬眼四顾,危急还没有过去。

顾诚踉跄的走到乌千行和韩亭拴马的地方,解开一匹马,向着马屁股刺了一剑,他自己则是立刻翻身躲进了一旁的茅草堆中,捂紧口鼻,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丁点的声音。

屋内的三名家丁此时已经感觉有些不对了。

外面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是大公子的声音没错,但怎么惨叫了这么久,这帮家伙到底是杀人还是虐待?

而且期间还有打斗的声音和一些模糊的对话。

两名修行者杀个普通人人用得着这么费劲吗?难不成他们是为了争人头内哄了?

直到最后他们听到马匹长嘶的声音才感觉到不对劲,立刻跑出去查看情况。

结果看到外面的情况,他们的心中顿时一寒。

韩亭的胸口被捅了一个大洞,躺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大摊。

乌千行没了左臂,乌黑色的鲜血也是流了一地,胸口还插着长剑。

顾诚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怎……怎么办?大公子难不成是修行者?我们还追吗?”

韩亭和乌千行两名修行者都被大公子干掉了,他们怎么还敢追?

领头的那名家丁好像想到了什么,冷哼道:“追!他是在虚张声势!杀掉两名修行者,大公子肯定也是重伤或者没了力气,否则他为什么不回来杀我们?

不用追的太快,在后面吊着,看看他的虚实!”

那名领头的家丁得意着自己的智商忽然爆发,虽然远离战场多年,但却没丢掉观察判断力。

三人立刻解开马绳,纵马追了上去。

顾诚等到已经彻底听不到马匹的声音,他才从茅草堆里扑腾出来,踉跄的走过去,拔出乌千行胸口的长剑,又在两个人身上胡乱摸索着,把东西都塞进自己怀里。

当客栈的掌柜胆战心惊的走出来查探情况时,正好看到满身鲜血的顾城在那里搜尸,这顿时吓的他坐倒在地上。

顾诚扔给他一锭银子,冲着他咧嘴一笑:

“他们的饭钱我来付了,这地方不吉利,若是有机会,换个地方开店吧。”

说着,顾诚也解开一匹马,向着反方向扬长而去。

客栈掌柜看着满地的鲜血,他长叹了一声:“造孽啊。”

不过掂量掂量手里的银子,足有五十两之多,足够他去其他地方开店了,这倒是给了他一些心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