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给你脸了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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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中的吴厚顿使出了最终的绝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嗖——”两道寒光并着一声破空音响,射向了吴厚顿的左膀右臂。
随着吴厚顿的一声闷哼,袖筒中滚落出一只铁质簧管,落在了地面砖石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身后,董彪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子,你大爷的又赢了彪哥一局!”
罗猎从巷口的墙头上跳了下来,拍了下西蒙神父的肩,关切道:“感觉怎么样?”
西蒙神父点头应道:“很刺激,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董彪蒙着一张脸,只露出了两只眼来,掂着手枪走了过来,用枪把敲了下吴厚顿的脑袋,笑骂道:“你他妈害得老子连输了两局赌约,靠,这笔账你看该怎么算吧!”
罗猎笑道:“第三局你还是个输的命,彪哥,敢不敢加大赌约?”
董彪撩起腿来,踢了吴厚顿一脚,恐吓道:“你他妈可得给老子撑住了,打死都不能招一句,不然,害得老子再输钱的话,看老子不活扒了你个老东西的皮!”
本着就近原则,同时也是因为堂口正在热热闹闹地办着董彪的“丧事”不适合待客,因而,这老少三人将吴厚顿带去了赵大新他们所居住的院子。
路上,吴厚顿已然想好了一套狡辩的措辞。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老夫!老夫虽然未能助你安良堂夺得玉玺,但老夫已然尽力了。”吴厚顿忍住了左膀右臂各挨一刀的钻心疼痛,振振有词道:“老夫一早看到报纸,说你董二当家于昨晚中枪身亡,心中悲痛,本是前来吊唁,却在路上遇到了那个洋人,老夫见他鬼鬼祟祟,疑他与刺杀董二当家的人有关,于是便上前逼问。却不想被你们误会。”
罗猎拍起了巴掌,道:“这理由编的真好,我都差点信了,可是,我跟彪哥都开口说话了,你老人家为何还想用你的暗器伤人呢?”
吴厚顿道:“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谁能确定这不是一个陷阱?再说,巷口中回声颇大,你二人的声音实难分辨,老夫难免判断失误,下意识做出了拼死一博的反应。”
董彪在一旁看着热闹,鼓励道:“对,就这样,打死都不能认下这壶酒钱,也好让老子扳回一局。”
赵大新掀开了门帘,走进屋来,坐到了罗猎身旁,冲着吴厚顿道:“你便是跟我师父齐名的南无影,是么?”
吴厚顿拿捏出成名人物的做派,口中却谦逊道:“那只是江湖朋友所赠的名号,实不敢自称跟崔老鬼齐名。”
赵大新笑了笑,道:“哪能呢!我师父曾经跟我聊起过南无影做下的几件大案,对南无影甚是佩服,我记得师父最为佩服南无影的一项本事便是他的缩骨功,无论身上的绳子绑的有多紧,他都能逃脱出来,吴前辈,要不你就给他们露上一手好了。”
缩骨解锁,乃是老鬼最得意的一项绝技,苦练虽是必须,但更需要天赋,赵大新也好,罗猎也罢,包括当初的安翟,均不具备修习缩骨功的天赋,因而,也就没能继承下来老鬼的这项绝技。
至于吴厚顿,虽然于盗门各项技能均可称作一流高手,但对缩骨解锁之术,却是一窍不通。“老夫双臂中刀受伤,又如何向你们展现缩骨神功?”吴厚顿强词狡辩,脸上神色却能做到坦荡。
罗猎忍不住笑道:“你可拉倒吧!你若是真的南无影,又怎么能伤在我的飞刀之下呢?”
赵大新跟道:“就是,连我师父都佩服不已的南无影,岂能是我辈这点三脚猫功夫所能冒犯到的呢?”
吴厚顿仍旧强辩,道:“岁月不饶人,老夫毕竟已近花甲,力量,速度,反应,均不如从前,伤在你等手下,又有何异常?”
董彪在一旁乐得不行,打岔道:“罗猎,你小子服不服输?我就说嘛,你若是不说出实情来,这老家伙一定会死扛到底。”
罗猎耸肩撇嘴,无奈道:“好吧,这一局,算你赢了。”转而再对吴厚顿道:“你恐怕不知道吧,所谓北催命南无影,实际上并非二人,都是我师父闯下的名号,南无影当时在南方成名的几件大案,是我师父在南方游历的时候做下的。你,不过是一个冒充名号的赝伪货色。”
吴厚顿明显一愣,嗫啜道:“怎么可能?”
赵大新喝道:“怎么就不可能!?就我师父做下的那几件大案,又岂是你等宵小之辈能够做下的?姓吴的,别硬撑了,对你没什么好处!”
罗猎跟道:“你能拿来欺骗我们的,无非就是五年前的那件名单之案,能从内机局高手中盗走那份名单确实了不起,但若有内机局的高手妥善安排可就稀松平常了,就算是换成了我罗猎,也一样能轻松盗走那份名单!”
赵大新冷哼一声,接道:“将名单交到你手上的那高手叫耿汉,他便是被我师父逐出师门的大师兄,他还有个英文名叫汉斯。姓吴的,我说的没错吧?”
吴厚顿愣了足足有一分钟之多,最终长叹一声,哀道:“既然你们已经如此认定,那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杀了老夫就是!”
董彪从一旁晃荡过来,拍了拍吴厚顿的肩,冲他竖了下大拇指,然后对罗猎道:“我输了你两局,只扳回了一局,彪哥心有不甘啊!你小子敢不敢再跟彪哥赌上一局?我赌他绝对扛不住食人鱼的噬咬,最多搭上一只脚,他就得崩溃。”
罗猎笑道:“我倒是变了观念,我觉得吴前辈是条汉子,莫说一只脚,就算搭上两条小腿,他也绝对不会皱下眉头。”
董彪一脸严肃,道:“那好,赌约已成,即刻实施,立见分晓,来人啊!把鱼缸搬上来。”
食人鱼原本产于南美亚马逊河流域。几百年前,冒险家们踏上了南美大陆这块美丽富饶的土地,当他们发现了食人鱼的时候,立刻被这种鱼的特性所吸引,因为,在这种鱼的身上,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随后的上百年中,食人鱼逐渐成了这些冒险家们最为钟爱的观赏鱼,并将这种鱼带离了南美大陆,传到了欧洲,北美,以及全世界各个殖民地。
吴厚顿在美利坚呆了五年多的时间,当然见到过食人鱼,也领略过食人鱼的凶残。食人鱼体型虽小,但其性情却十分凶猛残暴。一旦被咬的猎物溢出血腥,它们就会疯狂无比,用其像外科医生的手术刀一般锋利的牙齿疯狂地撕咬切割,直到仅剩下一堆骸骨为止。
门外,罗猎的五师兄六师兄二人应声抬进来了一口大鱼缸,里面的食人鱼不多,也就是三四十条,但这也足以令吴厚顿心惊胆战。
“吴前辈,请吧,你是打算先失去左脚呢?”董彪似笑非笑,却又严肃认真,道:“还是想先失去右脚?咱们相识一场,这点面子,我董彪一定给你。”
吴厚顿在这一瞬间彻底崩溃了。
他倒不是一个怕死的人,想当初被内机局捕获,也算是死过一回了。若是两眼一闭,一把锋利的兵刃穿心而过,这种死倒也干脆,没什么可怕。可是,被食人鱼一点点将自己的皮肉吞噬撕咬下来,这种痛楚,这种恐惧,却是吴厚顿怎么也抗不过去的。
“我,我,我认输!”吴厚顿磕巴数声,终于认了怂,随即便像一只泄了气的皮囊,瘫倒在了地上。
董彪乐道:“这就对了嘛!老吴,念在你帮我又扳回一局的份上,等待会问完了话,老子请你喝酒啊!”
罗猎应道:“彪哥,现在说输赢是不是有些早了,吴前辈说认输,那不过是权宜之策,等你问他话时,他随便扯个谎便骗过你喽。”
董彪掐着吴厚顿的后脖颈,将他的头拧了个圈冲向了那口鱼缸,并问道:“你敢扯谎骗老子吗?”
吴厚顿惊恐作答道:“不敢,董二当家,小的一定如实相告。”
董彪呲哼了一声,道:“那我问你,纽约安良堂的顾先生,是谁下的手?”
吴厚顿唯诺答道:“是汉斯,就是那个耿汉,他做的安排,下手的人是黛安莱恩。”
罗猎插话问道:“黛安莱恩?就是咱们在火车站看到的那个女人么?”
吴厚顿点头应道:“就是她。”
罗猎咬着牙从牙根处挤出四个字来:“她死定了!”
董彪跟着问道:“你说的那个黛安莱恩是什么背景?是耿汉找来的杀手么?”
吴厚顿道:“不,不是,她是老板比尔莱恩先生的女儿,配合耿汉执行这项计划,其实也是在监视着耿汉。”
董彪点了根香烟,退到一旁,坐在了一口箱子上,掂着二郎腿,问道:“比尔莱恩又是只怎样的鸟?”
吴厚顿道:“我没见过比尔莱恩,只知道他是美利坚合众国最大的烟土商,耿汉说,美利坚这边的货,有八成以上来自于比尔莱恩。”
董彪再问道:“这只老鸟也来了金山,是么?把滨哥弄进监狱就是这只老鸟搞的鬼,对么?”
吴厚顿惊道:“曹滨进了监狱?哦,小的不清楚比尔莱恩的行踪,但小的以为,黛安莱恩从船上也逃了出来,那么,耿汉的计划便一定暴露了,为了那批货,比尔莱恩一定会赶来金山。至于他做了些什么,小的是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