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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着点头,贺昇的分寸感很好,没有刨根问底问她后面怎么不学了,真要问,她也不知道怎么讲,都是些陈年烂事。

两人在楼下没什么事干,于澄就领着贺昇在客厅逛了一圈,介绍完后,她回过头来问他:“你要不要去我卧室?”

“嗯?”贺昇眼皮子垂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舌尖轻轻舔下后槽牙:“这样不好吧。”

于澄往旁边的一间房门指了一下,说道:“阿姨住在那,我怕她突然出来,有点不好解释。”

“......”

“噢。”贺昇说不上来是什么表情:“成,那澄姐带路吧。”

于澄卧室在二楼,挺大的,有六七十平,除了一个飘窗,还有一个复古铁艺半圆形的室外小露台。

贺昇一进去就闻见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这味道他之前在于澄身上也闻见过,靠近的时候就能闻见,似有若无的。

不知道什么花的味道还是香水的味道,反正他觉得挺好闻。

“随便坐吧。”于澄说。

“嗯。”贺昇也不客气,随手拉开椅子在书桌前坐下来,拿起桌面上写的七七八八的几张试卷,是上周数学组主任刚建议他们买的,他评价道:“挺用功。”

“那可不。”于澄坐到床边,两条白皙的小腿晃来晃去:“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

贺昇笑了一下:“你最近思想觉悟怎么这么高了?”

“明明一直都很高。”于澄不服输地反驳道。

几句话侃完,两人安静下来才觉得气氛有点尴尬。

十八九岁的年纪,暧昧不清的关系,深更半夜地待一间屋子里,怎么着都觉得别扭。

于澄手机上的消息还在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全是卡着点给她送生日祝福的,一排的红色小气泡,有些微信好友甚至连备注都没有,于澄都不知道是谁,也都没回,看了一眼后就收起来了。

这些祝福跟昇哥这波操作比,都弱爆了。

两人坐在对面互相对视,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总不能坐下来拿出两套试卷一起刷。

贺昇别开眼,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于澄的房间是标准的女孩子的偏好,粉色打底,墙壁上羽毛,水晶帘,各种装饰品都有,跟她表面性格不太搭。

不过贺昇有时候也能感觉到,于澄就嘴巴厉害,其实怂的不行。

窗外树叶沙沙作响,靠书柜那一侧的墙壁上悬挂着一把尤克里里和一只小提琴,贺昇伸手把小提琴拿下来,试了两下弦,还能拉没坏。

“学过?”贺昇问。

“嗯,但就上了两节课,觉得难,就没继续了。”

小时候江眉颜给她报过很多个兴趣班,到最后叫她坚持下来的也就素描和油画。

“想不想听一首?”贺昇边调弦边问,低着头模样专注认真。

于澄笑盈盈的,眼睛很亮:“当然想啊。”

贺昇点头:“好。”

调好弦后,他拿着小提琴推开门走到露台上,朝于澄招手,叫她到外面来。

他没谈过恋爱,连个暧昧对象也没有过,不知道怎么跟女孩子相处更好,但他觉得此时此刻多少得有个氛围感。

曲子不能随随便便的拉,拉了就得让澄姐能记住一辈子。

记住他是一个浪漫的男孩子。

外面还是冷的,好在于澄穿的是冬天的睡衣,毛茸茸的很抗寒。贺昇拉开小圆桌旁的座椅,示意她坐下来。

怕她冷,还特意倒了杯热水放在她手心里捧着。

一切都准备好后,贺昇才闲适地将小提琴腮托放至下巴的地方,眼睫侧垂,左手握住指板,右手轻握琴弓。

随着他的动作,一首优美的曲子倾泻而出。

风过影动,这个调子于澄很熟悉,是一首家喻户晓的老歌,上个世纪70年代邓丽君的成名曲,《月亮代表我的心》。

拉到副歌部分,贺昇会轻声跟着哼唱,音色缠绵又清朗。

“我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

少年半倚在栏杆上,黑发随风扬起,把着琴的手指节分明指骨修长,裁剪简洁的冲锋衣把他衬得落拓不羁恣意鲜活,是黑夜下的演奏家。

他身后是一轮细细的弯月,悬挂在高穹,树梢随风而动。

一曲完毕,于澄惊叹地说不出话啦。

演奏谢幕,贺昇也缓缓睁开眼,他放下小提琴,两人隔着段距离互相对视,又各自笑着移开视线。

“昇哥。”片刻之后,于澄弯起唇角喊了他一声。

“嗯?”

她动了动被热水烫地温热的手指,笑着说:“我觉得你在钓我诶。”

贺昇也笑:“明明是你在钓我。”

“嗯。”

于澄竟然承认地点头,小鹿眼亮盈盈的看得人心痒。

她轻声问道:“那你上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