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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

还有摘星台的事,灰灰后来想明白了,狗东西一准是故意的!

他想杀人!

这样一个狗男人,凭什么要权有权,要爱情有爱情?

他不配!

它这么宽宏大量,善良疼人的系统都没有好下场,凭什么这个垃圾男人可以?

韶音听着它诉说,直是惊呆了。

她没想到,昨天的事对它刺激那么大。

本来还想告诉它,不论世界线崩不崩,她都不会让它报废。

好歹是将她从沉睡中唤醒的小可爱,这点情分是有的。

心里笑得不行,开口却是一副正经商谈的模样:“灰灰,你听我说。”

“这是一个言情剧本,主要有两条线,第一条线是女主跟男主相爱,第二条线是女主当皇后。”

“离女主封后还有六年,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还能活六年。”

“六年后,我让位给女主就好了嘛!”

灰灰愣住了。

韶音继续说道:“她不就是要爱情、要后位吗?给她就是了!”

“你舍得?”灰灰不怎么相信地问。

韶音道:“有什么不舍的?只要他们不祸害我儿子就行。”

灰灰一时间没说话。

它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但现在韶音告诉它,不一定会死。

只是跟剧本不大一样而已。

“不对!”它很快想到什么,“你忘了秦王的话?他说不会让希儿吃亏!就算你想让位,让希儿放弃皇位,秦王也不会同意的!”

剧情势必会崩!

但,它一瞬间想到别的什么,连忙说道:“你不就是担心希儿,才舍不得离开吗?现在你不用担心了,有秦王保护他!”

短短一夜之间,遭受生死大变的灰灰,变得聪明又机灵,又急又快地说:“秦王会护着他的!你跟我走吧,我们去下一个世界!”

韶音:“……”

清了清嗓子,她道:“我不放心。别人怎么有自己来得可靠?我要亲眼看着希儿长大成人。”

灰灰闻言,顿时泄了气。

但是对这个结果,又不是很意外:“我就知道。”

咕哝一声,便沉寂下去了。

*

韶音下了朝,往勤政殿而去。

希儿跟她一起。

路上,母子两人讨论着朝堂上的事。面对涉及自身利益时,哪位大人装聋作哑,哪位大人看似助攻其实是下套,哪位大人自己不乐意但暗搓搓拱别人。

希儿年纪虽小,但韶音一直跟他讲政务,讲用人,什么都跟他讲。遇到他不明白的,便掰开揉碎了跟他讲。

希儿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韶音讲得多了,渐渐他自己也成了个人精儿。

此时,远离朝堂,只有亲近的母亲在身边,他不加掩饰地幸灾乐祸道:“徐侍郎那个脸色,真是比锅底还黑,活该!”

韶音也笑道:“他屁股坐歪了,赈灾的粮食无论如何不该从军粮里出,尤其还是将士们自己开荒种的粮,陈将军没打他一顿已经是给他面子。”

“依儿臣浅见,徐侍郎回去的路上说不定就不安生,被陈将军套麻袋打一顿。”希儿道。

“打他就打他,谁让他嘴巴坏?”韶音道。

母子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勤政殿。

“皇上。”

“父皇!”

韶音浅笑行礼,希儿却是兴奋地跑到床边,手脚比划,眉飞色舞地说起了朝堂上的趣事。

洛玄墨的脸色越来越黑。

徐侍郎乃是他的人!

可是呢?他老婆和儿子把人给弄了,还一脸欢快地跟他说笑!

躺了三年,很是脆弱的身体,禁不住这样的刺激,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洛玄墨没有昏迷太久。

太医给他扎了一针,他便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老婆和儿子担忧的神情,老婆美丽,儿子可爱,但他一眼都不想见到他们。眼睛阖上,将两人的身形推拒在外。

“皇上刚刚苏醒,身体需要一段时日来调整恢复,不可过于忧思。”太医说道。

他说得很委婉。

并没有说皇上气怒攻心,一时昏过去了。

也没有说他忧思过度,脉象虚弱。

帝后之间的战役即将打响,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他们这些人说话时需要慎重再慎重。

否则,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希儿年纪小,又是满腔赤诚,他想不到洛玄墨为什么而忧思过度。

闻言道:“父皇别担心,徐侍郎不足为惧,有母后在,他们翻不了天。”

他以为洛玄墨因为朝堂不宁而忧思过度。

这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捅进洛玄墨的胸膛里。

他怕的就是这个!

霍然睁眼,苍白的面上,一双狭长眸子阴鸷地盯住希儿,试图从他脸上看出大逆不道的想法。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

希儿才八岁,在他眼里,父皇、母后和他是一家人,亲密无间。

“好。”洛玄墨收回审视的目光。

次日,洛玄墨开始召见臣子。

问及各部情形,各州郡情形,朝中势力变动。

内侍们说的那些,太主观而片面了,从朝臣口中才能得到更详尽的信息。

他甚至开始批阅奏折。

让韶音将每日奏折拿来,在勤政殿内,两人一起批阅。

韶音当然没意见啦!

坑是早早就挖好的,就等他跳下来呢。

“皇上,歇息一下吧?”过了两日,只见男人面色苍白,比昏迷时还要不堪,韶音面露关切与担忧,“身子要紧啊!”

洛玄墨的身体情况不足以支撑他上朝,太医说要恢复到从前的身体状况,至少要修养三个月。

但他如何等得及?

只没想到,哪怕退一步,只是在勤政殿批阅奏折,身体也吃不消,令他神情阴沉得似要滴水。

“昨晚没休息好,倒也不是大事。”他挤出一个笑容来,继续低头看奏折。

不能再拖了。

他已经昏迷三年,昏迷时无知无觉也就罢了,现在清醒着,如何能忍受龙椅旁边坐着别人?

而且她的才能胜于他!

这是最让洛玄墨耿耿于怀的。

他只要想到朝臣们私下里将他和皇后放一起评价,而他不如她,就焦躁得睡不着觉。

夜夜爬起来看奏折。

醒来的第五天,他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