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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手,在“裂谷”之外打量。

不多会儿,他看出端倪。

时间紧迫,韶音要画一幅巨型涂鸦,时间上来不及,细节处颇为粗糙,他只要定神细瞧,就能明白是假的。

饶是理智知晓是假的,可是担心一脚踏空,粉身碎骨的恐惧仍旧叫他不敢过于靠近。

裴九凤眯了眯眼,抬眼望向床榻上,对始作俑者喝道:“下来!”

韶音笑盈盈地望着他:“皇上莫不是怕了?不敢过来?”

灰灰看了这么久,总算知道她的打算了,吐槽道:“你指望他不敢过来杀你?怎么可能?”

那是男主啊!智商和魄力都是拔尖的,怎么可能被区区一幅涂鸦吓住?

再者,他完全可以叫下人来拽她!

“孤让你下来!”裴九凤冷声喝道。

韶音盈盈一笑,坐起身来,拥着衾被道:“太冷了,皇上怜惜则个。”说着,拔下发间珠钗,往地上一扔。

叮当!

珠钗落在地上,并没有坠入“裂谷”。

这的确是假的。

裴九凤放下心来,阴沉着面容,大步上前,伸手揪她:“胆敢爬孤的床!谁给你的胆子!”

苍白面容透着阴鸷与狠戾,浓浓杀机挟着帝王威势自他身上溢出,仿若将人割碎。

“我也不想的。”韶音往后一仰,柔韧的腰肢弯出惊人的弧度,“可是下面太冷了。”

她是中书令李大人养在府上,精心教导的舞姬。

容貌绝色,身段美丽,送进宫想要讨裴九凤的欢心。

可是裴九凤幼年吃够了女人的苦,平生最厌恶女人,如舞姬这般绝色丽人,在他眼中如枯骨。

他满眼厌恶,苍白削瘦的手指掀起被褥,卷起她便朝下方甩去!

别看他单薄瘦削,风吹就倒似的,力气倒是大得很。

韶音连被子一起被摔下去,因为有被子的缓冲,倒没有吃苦头。

扒开被子站起来,这才道:“皇上好凶,我为讨皇上欢心,辛辛苦苦画了很久,皇上不领情还凶我。”

裴九凤是想杀了她的。

贱人敢爬他的床,吃了雄心豹子胆!

但是听了她的话,唤人进来的话便是一凝,顿了顿,拧眉道:“你画这个,为了讨好孤?”

不是为了爬床?

“是啊。”韶音打理着衣衫,将衣着打理整齐,这才规规矩矩地站好,“我画了很久呢!”

裴九凤皱紧了眉头。

低头看那幅涂鸦。

“站远点!”涂鸦一角被遮挡住,他冷喝道。

韶音乖觉,弯腰抱起被子退后,将涂鸦露出来。

“你真的不走剧情啊?”灰灰哭丧着脸问,“求求你了,都第三个世界了,你别玩了,好好做一次任务吧?”

它是看出来了,韶音打定主意不死了,不然不会费这么大劲画画。

它早该看出来的。

刚才它就不应该抱着侥幸心理。

“急什么?还有两年呢。”韶音轻描淡写地说,“这两年中,我什么时候死不行啊?”

离女主进宫还有两年。

她是活在传闻中的炮灰。

灰灰:“……”

信她才有鬼。

当初做皇后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说的。结果搞死了男女主,自己快意终老,呵呵。

但它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她现在还肯哄它,真的戳穿了,她哄都不会哄它了,该怎样还怎样。

“谁教你的?”裴九凤绕着涂鸦转了一圈,新鲜感和刺激感令他情绪不错,没有立刻将韶音拉出去砍了。

韶音柔顺地答:“我自己想的。为了讨皇上欢心,我学了很久很久。”

裴九凤不反感别人讨好他。

或者说,没反感到要杀人的地步。

只要不是爬床,别的都可以忍。

他想到什么,眼睛微微发亮:“跟孤来。”

大步往外走去。

韶音小步跟上:“皇上,要去哪儿?”

“去宣明殿,孤要你在天亮前再画一幅。”裴九凤说着,唇角弯起来。

这么有趣的事,怎么能让他自己看呢?

那些庸臣们也该看看才是。

韶音脚步一顿,说道:“皇上稍等,我去取颜料。”

让灰灰将颜料放在床后不起眼的地方,自己跑去取了过来。

并依依不舍地将被子放下了。

裴九凤未察觉,站在寝宫外等她。

韶音着了薄薄纱衣,拎着几只小桶跑来。

夜风吹来,纱衣拂动,曼妙身躯显露出来。

青丝飞扬,衬托出如玉容颜。

乃是世间不可多见的佳人。

然而裴九凤毫不动容。

世间红颜在他眼中皆是枯骨。

甚至想道,她穿得这么少,不怪他误会她是爬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