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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砚抿着唇,既好笑,又担忧,低低地道:“你总要小心些,身边莫离了人。”

韶音点点头:“晓得啦。”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他胸膛,仰头望着他说:“你若不放心,你来保护我呀。”

“……”贺知砚。

喉头咽了咽,他抬起头,望向远方,身形向后退了退:“时间不早了,告辞。”

真是的!他怎么会担心她?

纵然她看上去柔弱、软绵绵的,可她的心肠刚硬又狠辣,比大丈夫都不逊色!他来一回,就被她利用一回,怎么还不长记性?

望着男人匆匆离去的背影,韶音轻轻笑起来。

她心情愉悦,与之相反,秦锦夜快要气死了。坐进马车里,一张脸漆黑如锅底,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对X夫X妇撕碎了!

但到底没有捉奸在床,仅凭他们剪花的一幕,根本不足为据。

可若是当真捉奸在床,他的脸面往哪里放?男人脸色变幻不定,直到回府后,依然面色沉沉。

他遭到这般烦恼,自然没心情去找徐瑶月。倒是徐瑶月听说他心情不好,于是来瞧他。

“侯爷见着姐姐了?”打开帘子,迈进屋中,只见男人坐在桌边,脸色阴沉,周身气息十分压抑,徐瑶月好奇不已,“姐姐的身体如何了?”

秦锦夜想到眼波含情,但却不是对着他的女人,当即冷笑一声:“好得很!”

徐瑶月更觉讶异,瞅他一眼:“侯爷受什么气了?”

“没什么。”秦锦夜却说道。

这种事,必须捂死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徐瑶月没问出来,倒是发觉他衣袍上有些污损,眼珠转了转,心中升起几分诡异的快意。

虽然不知他受了什么气,但是看上去是他吃亏了。他吃亏了就好,她心里就舒服了。

*

秦锦夜摔了一记,虽然没有摔伤,但是有几处却是青了,牵扯到就会痛一下。

这让他更加耿耿于怀。想到白日里的事,越想越恨。

大徐氏自从嫁给他,并没什么功绩。虽然生了个儿子,却是个孽子,眼里根本没有他这个父亲。而自打她身体生病,数年来,对府中事务也甚少管理,空占着武安侯夫人的名头!

又想到她说,当初是骗他的,皇后娘娘根本不知道此事,不禁杀心又起。

她以为贺知砚是什么靠得住的人吗?胆敢如此张狂地将底牌露出来,呵呵!

秦锦夜的动作很快。

不过数日,便买通了别庄里的下人,往韶音的吃食里下药。

别庄里的下人,一部分是韶音从怡心苑带来的,绝不会背叛她。一部分是涵儿买来的,还有少许,是贺知砚安插进来的。

好巧不巧,秦锦夜买通的人,是贺知砚安插进别庄的。于是,次日一早,罪证就递到了韶音的面前。

韶音看过之后,拿给了涵儿。

涵儿刚从宫里出来,原本得了太子殿下的赏,兴冲冲地回来跟母亲炫耀,想哄得母亲开怀。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了父亲要杀母亲的证物!

他看着那包药粉,死死盯着,小脸气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他抿着唇,一声也不吭,狠狠抹掉眼泪,小脸显出几分狰狞来。

“好,好!”半晌,他狠狠地道:“是他无情!那就别怪我们无义!”

韶音问他:“你想怎么做?”

涵儿冷笑一声:“当然是告他!”

让他所做的事,全天下人皆知!

他这种人,还配要什么脸面!他只配被全天下人唾弃!

“你的前程不要了?”韶音便问他。

涵儿沉默了下。他想到了太子殿下的看重,想到了本可以有的似锦前程,又想到了前世的庸碌无为。

咬了咬牙,他坚决地说:“母亲生下我,没有母亲,就没有我。我岂能因为自己的荣华富贵,就任由母亲蒙受冤屈?!”

韶音摸摸他的头。

涵儿本想自己上告,但韶音阻止了他,自己上告。

霎时间,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武安侯!那可是王公侯爵!居然杀妻!而且是为了给小妾腾位置!

多么刺激!惊天大瓜!

曾经韶音营造出来的“病弱”“不久于人世”“放心不下儿子苦苦撑着”等形象,此时愈发令她显得可怜。

她病着,活得艰难,她男人可倒是好,巴不得她死,一点活路都不给她留!

简直太狠毒了!

太不知廉耻了!

太没有规矩了!

甚至还有人猜测道:“那徐氏常年身体不好,莫不就是武安侯的手笔吧?”

一时间,唏嘘声不止,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三岁幼儿,提到武安侯,便是鄙夷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