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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了这是繁琐事,王符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表情也变回平静,完全看不出方才呵斥群臣,挥手斩杀千百人的那般气势,小胖子看着王符,眯着眼睛,他并没有因王符刚才那般强势而愤怒,他心里明白,王符是帮他背负了骂名,也是为孝康皇帝背负了骂名。

从此,天下人只会谩骂王符的强势与残暴,而没有人会言语天子的不是。

因为上一批腹议君上的,已经被宿卫给拖走了。

群臣沉默,朝议也就此中断。

天子只能令朝议结束,群臣怀着对王符的痛恨,走出了大殿,而张俭与张郃对视一眼,也是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苦涩,无奈,坐在此职,哪怕被天下人唾弃,他们也不能失职,两人便一同归府,商议当如何进行抓捕,如何审查,王符高高的扬起头,也要走出去,韩门却挡在了他的面前。

“王公,陛下召见……”

王符甚至都没有回一声,转身便朝着厚德殿走去,面对他的无礼,韩门连抱怨的念头都不敢有……

当王符走进厚德殿的时候,小胖子正在等着他,看到他走了进来,小胖子笑着,起身,将王符迎了进来,两人面向而坐,小胖子面色忽变得有些悲痛起来,他无奈地说道:“王公今日之行事,是否有些残忍……毕竟都是我大汉几朝元老,却落得这般下场……”

“陛下,身为国君,当忙于国之大事,此等小事,不必理会……”

王符平淡地说道。

显然,这些大臣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里,甚至都没有放在眼里,处死就处死了,还言语甚么呢?好好的关心国家大事就好了,听到王符这么说,小胖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全依王公所言。”天子的意思也很清楚,就是一切事情都算你的了,与我无关!

若是这番残暴的处置手段引起后续的风波,也是王符负责,天子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处置他,甚至,若是天子对这位强势的司徒不满,完全可以接着子虚乌有的事情,以王符有罪而处置,不过,如今的庙堂之中,王符总领诸事,邢子昂在尚书台都没有办法发挥王符这般的作用。

小胖子也没有要处置打压他的意思。

王符今日之所为,就已经完全切断了他的权臣之路,如今的王符,算是权臣么?按理来说,他身为司徒,又总领诸事,号令百官,算是权臣了,可是呢,他在朝中又没有半点的心腹,就算是郭嘉,自从担任尚书仆射之后,也是被王符丢出了府邸,再也没有平日里那般的来往。

他在百官之中的名誉极差,名望更是如此。

手中又无半点军权。

小胖子没有任何理由去针对他,反而还要护住他,因为,王符在今日已经表现出了一个合格的天子手中剑的模样,他承担着全部的恶名,却又处置了大批朝中的大臣,经过孝康皇帝的几次处置与王符的这次,朝中定然能安稳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王符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比之孝康皇帝差矣。”

小胖子面色一愣,皱了皱眉头,说道:“怎敢比之父。”

“不过,陛下也不必灰心,待个二十年,或有孝康皇帝十之二三,臣还要督促张俭张郃,便不久留!”王符起身拜道,天子哪里还有心情留他,他离开了厚德殿之后,天子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欣喜,心里有些恼怒,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平稳了下来。

“莫要急躁,这厮连阿父都敢骂,忍一忍,忍一忍……”

当庙堂里的事情传到天下的时候,王符原先就极为糟糕的名声,在此刻彻底达到了谷底,人人痛恨,雒阳之内,处处都能听到对于王符的谩骂,对于这些,绣衣使者也没有办法,他们腹议天子,倒是能够进行抓捕,可是他们的目标都是王符,绣衣使者也不能制止。

太学生当日便出现了大规模的活动,包括集议,堵王符府门之类,这些行为,蔡邕再三阻止,也不能彻底的拦住,只能由绣衣使者出动,帮助王符解围,王符得罪了如此多人,却也没有半点的在意,继续忙碌着朝中政事,只是,增加了自己的随从护卫人数。

天子又给了他三十多精锐宿卫,跟随保护。

年末,群臣商议年号,定为熹平。

熹者,热也,炽也,亮也。

平者,为平安,为炎光盛世平安之意。

新年,为熹平元年,建宁不再。

熹平元年,依旧是一番盛世的景象,就连北方五州,也没有再遭受到寒冬袭击,在这样平稳的政策下,大汉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之景,而不少大臣吹嘘这盛世年华,言之,当今天子之功盖世,孝康所不能比也!也的确,在熹平元年,大汉的国力已经超过了建宁最为强盛的时期。

内外皆安,百姓富裕,国库充足,天子也有了一段闲暇时刻。

而那些风波也渐渐平稳了下来,天下人依旧谩骂王符,只是堵在王符府邸门口的士子们也渐渐没有那么多了,王符依旧安然完好,百官恶毒的诅咒也没有伤到他分毫,百官之中,唯独没有消停下来的,便是大汉太尉张温了,他一心想要消灭高句丽,这些日子里,四处寻找盟友。

可惜,除了董卓,吕布这些人支持他,再没有人愿意支持他对高句丽的讨伐。

熹平元年的初次朝议上,张温便再也忍不住,直接上奏天子,要求征伐高句丽。

“高句丽者,强兵数万,悍将百余,国君有才而无德,若是如此放置,只怕日后便为我大汉之劲敌!”张温吹嘘起高句丽来,在他的口中,高句丽简直就是昔日之匈奴鲜卑,对大汉有着巨大的威胁,也不知高句丽人得知,是喜还是怒,总之,张温说这些话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百官依旧是对此反对,如今国泰民安,又何必去讨伐甚么高句丽呢?

面对群臣的反对,张温并没有表现出沮丧,反而是诡异的笑了笑,看来他早有准备,看到张温今日如此异常的表现,除却天子外,其余人都是有些疑惑,张温事前曾与天子交代过,故而天子心里是明白,他要做甚么。

唉,我本是不想动用此人的,奈何啊,你们屡次反对,这都是你们自找的,休要怪我无情啦!

张温拱手,拜道:“臣请一人,叙之高句丽之利害!”

“何人也?”天子佯装不知,疑惑的问道。

一人从百官末席走了出来,相貌与汉人略有不同,蓄着浓须,拱了拱手,看着周围的臣子们,说道:“臣议郎刘东濊,拜见诸君!”

看到此人,王符,蔡邕这些大臣都是面色大变,险些便要逃离。

“君请言!”

东濊君抹着眼泪,不急不慢的开始说了起来。

“诸君不知啊,我原是东濊之君,高句丽之近邻,那高句丽端为畜生,劫掠东濊,猎杀子民,哦,对了,我们东濊,出产盐铁,还出产鱼虾,我们那里有一种鱼,竟长着龙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