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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鹿敬天再醒过来那就有意思。

但鹿敬天父子真的死了。

已经变成了两具尸首。

鹿濯濯猛的出门看向金青山,失声道:“你、你没死?你还活着?不可能,我的枪……”

“你的枪子弹威力小,何况我提前做了准备。”金青山平静地说道。

胡金子恍然道:“你知道二小姐要杀你?难怪你看到她举起手臂就立马收手蜷起手臂来护住脑袋,你身上不怕子弹!”

金青山平静地说道:“我妻子手枪口径太小,这枪只要不打头本来就打不死人,何况我的衣服里头是一件铁砂和沙子做的马甲。”

胡金子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头顶还有老鹰!”

余进宝身躯一震。

他停下运气站起身,然后阴沉脸看向李腾:“你们李家没有信誉!”

李腾拱手说道:“余长官,是你没有能力去掌控黔地,我们当日救你后你怎么许诺我们的?你说十年内一定杀鹿敬天夺回兵权。”

“十年过去了,你一无进展。”

“要知道我们在你身上押宝重大,给你移魂换身可是耗费了我家族至宝!”

余进宝冷笑道:“那么从头到尾,金青山都了解我的计划了?”

李腾点点头。

金青山对鹿濯濯诚恳地说道:“大鹿儿,这件事我瞒着你是我的不对,但我也有苦衷……”

“你的苦衷是我爹还活着,你就做不成大帅。”鹿濯濯已经看透了一切。

金青山却摇头:“你相信我,我自始至终只是想娶你为妻,与你白首到老!”

“我不必去算计你、去算计大帅,因为大帅逼你嫁给我,实际上就是想让我们两个来接手鹿家军!”

“这也是李氏和武氏给他的提议。”

“他们的意思是你学民朝的女皇武氏做鹿家军的女皇,我来掌军权。实际上如今也是这样。”

云松不屑地说道:“你可算了吧,还是那句话,你们都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鹿敬天一日不死,你们顶多是太子。”

他算是把一切都看透了。

不过看透的太晚了。

金青山也不是善茬。

难怪第二师叛乱、滇省川蜀大军逼近黔地,他却始终藏在筑城不肯外出。

原来他不能走,他在等待着接手鹿家军的机会!

这一刻云松只能慨叹。

乱世没有好人。

除了他。

筑城这些人都不是简单人。

是他太简单了。

想想也对。

他从认识鹿濯濯姐妹开始就从警卫们口中听说过金青山的大名,之后一路进黔省,他听到的也是金青山的军神称呼。

想想他跟金青山打交道以来,金青山有露出过军神的风采吗?

他一直就是个病秧子、舔狗、糊涂虫的样子!

这样一个人能成为鹿家军的二把手?

这样一个人能率军给鹿敬天打下黔省的地盘?

如果将他展现出来的一切都看做是他在演戏,是他在不动声色的布局等待着最终收人头,那就可以理解了。

这可真是个影帝!

他的一番话算是抽金青山的脸,一个警卫露出怒色挺枪要收拾他。

旁边的曾铨赶紧压住这警卫的肩膀:“滚回去!你想死自己死,别带我们一起死!”

他可是见识过云松的厉害!

杀满惊天师徒不算什么,那天晚上云松可是斩杀了一个野神!

当时他们没有看清云松杀野神的具体过程,但云松与野神在村子大火里厮杀产生的余威波及到了他们,吓得他们都不敢靠近村子!

金青山估计也是出于这考虑,所以面对云松的指责他并没有发怒。

他依然平静地说道:“道长,除了我曾经在少年时候犯过错,害死了一位教书的先生,其他时候除了在战场上之外,我可没有再去害死人吧?”

“余进宝,”他看过去,“鹿帅杀你全族的时候,我没有插手吧?结果如今你想报仇,却是要借大鹿儿的手来害我!”

“你这就不仗义了吧?”

余进宝惨淡大笑:“哈哈,少将,咱们兵戎相见还讲仗义吗?咱们讲的是成王败寇!”

“如今你赢了,你是王,我输了——不过我也不冤枉,秦帅当年就说过,黔地军中论心思之细腻、性情之坚忍,无有能出你右者。”

“这个结果不错。”

“我给我、给我族人报了仇,大鹿儿又没有铸下大错,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你得到了你想要的。”

“很好!”

他扭头看向田芳,这时候面色复杂了一些。

田芳刚才对鹿小王的吩咐,他听的清清楚楚。

对此田芳很坦然:“我虽然不知道同归于筋是什么,但既然鹿敬天将它作为杀手锏,想必你不可能解决的了,既然这样,我只能去想办法最大化咱家的利益。”

“我这些年受够了你们男人的凌辱,我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我理解你,你什么都不用说。”余进宝笑的很随意。

他坐下对鹿小王招招手。

鹿小王不知道害怕,呆呆傻傻走到他跟前:“你还给我玩具吗?”

余进宝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彩色的东西。

云松一看,竟然是个魔方!

余进宝轻轻地笑道:“对,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新玩具,你叫我一声爹,我就把它给你。”

“这个新玩具是西洋人设计的玩意儿,是可以锻炼头脑的,你好好玩,然后你会变的聪明的。”

鹿小王不是纯粹呆傻,他应该是发育过缓。

起码他理解了余进宝的意思,拿起玩具对田芳高兴地喊道:“娘、娘,这个会变聪明,我会变聪明,我就不笨了。”

田芳也笑,说道:“那你还不快叫他爹?”

鹿小王抬头对余进宝甜甜地叫道:“爹、爹!”

余进宝哈哈大笑。

他放弃运功抵抗,又对云松满怀歉意地说道:“道长,实在是抱歉,是我把你牵扯进这件事里了。”

“能不能再麻烦您一件事?我妻儿其实本也是无辜的人……”

“你不用说了。”鹿濯濯说道,“我们夫妻和我妹妹,我们家里不会追究你们夫妻谋害我父亲的罪。”

她去搂住金青山的手臂。

金青山扭头看她。

她柔声问道:“对不对?”

金青山微微一笑,说道:“你说的算!但有一个条件,鹿小王要改名,改回姓余!”

“以后若是他或者有人以他的名义来争夺黔地的权力,那我不会留情,除此之外,我绝不会伤害她们母子!”

余进宝对金青山点点头:“少将在军中一言九鼎,有少将这句话,我感激不尽!”

他又对云松说道:“我要死了,我的宅子送给你吧,也算是对于连累你的一点补偿。”

这时候他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说道:“乖仔,你是平字辈的,那你叫余平安吧,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余生平平安安。”

“来,你再叫我一声爹好吗?”

田芳说道:“扶苏,快叫。”

鹿小王想了想,突然举起手做开枪的姿势对着他嘿嘿笑:“啪啪啪!”

余进宝见此则哈哈大笑。

他搂紧儿子,然后笑声戛然而止。

鹿濯濯呆滞的靠到了金青山身上。

鹿饮溪也想靠到云松身上。

云松不动声色一拉胡金子。

胡金子靠了上去。

云松便抱住他的头叹息道:“你是不是被今天的事给搞迷糊了?有点头晕?”

鹿饮溪抱手臂而痛哭。

鹿濯濯像是一切都看清了、想通了。

她说道:“小溪,这是最好的结果了。爹和大哥的死不值得我们难过,甚至对于黔省百姓来说,这是一件大喜事,他们恐怕会张灯结彩、鞭炮齐鸣。”

鹿饮溪哭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姐,可我就是难过!”

云松冲金青山抱拳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里没有贫道的事了,贫道要走了。”

“不过,”他看向田芳母子,“贫道要带走他们。”

胡金子倚在他胸膛说道:“哥哎,不等等吗?说不准待会谁又来了或者谁又复活了,这出大戏不一定结束了啊。”

云松这才想起怀里还有这么个玩意儿,赶紧将他推开。

我的怀抱不纯洁了!

他悲愤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