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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江上第三日,风雨突至!

这时候他们还在江上呢。

黔地山峡河道风景太美,云松便不急着奔赴沪都,他想好好的欣赏一下大好美景。

于是这场风雨对他们的影响就比较大了!

大风穿山峡而来形成了过堂风,风势很猛,横行江上,竟然如同龙卷风!

峡谷两侧树木被大风吹的疯狂摇曳。

枯叶枯枝被狂风席卷吹断,然后顺着风在江上肆虐。

甚至有的小树都被吹断了,跟一柄柄标枪似的横冲直撞。

江水被风拉起又砸下,它们撞入水里便形成惊涛骇浪,砸在山石上则是激起千堆雪!

雨水哗啦啦的往下流,简直是有人在天上端起炊事班的大锅往下倒水。

偏偏云松雇佣的船是风帆船而不是火轮,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别说行驶,就是想维持稳定都很难。

船被风雨拍击的左右摇晃。

船上响起鬼哭狼嚎声。

是阿宝在嚎叫。

几天行船下来,它好不容易有点习惯水上环境,这一场暴雨把它的自信全给摧毁了。

云松听到它的嚎叫声松了口气。

还好,叫声这么响亮说明它还很有精力。

船老大赤脚行走在船上不断吆喝手下船夫,船夫们齐心协力,有的摇橹有的操舵,这样船虽然摇晃的厉害但并没有倾倒的危险。

云松蹲在船头。

他也赤着脚。

双脚踩着船板跟钉在上面一样。

他身怀亲水符,惊涛骇浪对他来说如同玩具。

船老大摇摇晃晃的走来,喊道:“道长,你小心,千万别掉下去……”

云松果断地说道:“贫道的水性你不必担心,你小心自己便是,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如果船夫们控制不住这艘船,他准备下水去从船底稳固船身。

船老大走过来直接跪下了,叫道:“这种天气能怎么办?祈求老天爷和水龙王保佑呀!”

云松一听这话不高兴了,他站起来大声吼道:“我命由我不由……”

“轰隆!”

一声巨响陡然出现,让满船的人呆若木鸡。

风太大、水太急!

浪头扑打两侧山崖,而大风又一直在吹山崖上的树木。

树木被直接拔起还好,偏偏这里树木的树根扎入石头缝里且扎的极深,大风无法将它们给拔起,只能不断摇晃它们。

这就导致狂风吹动树木相当于在不断动摇山石底座,这一声巨响便是有大块山石被吹的滚落下来!

巨石落水,水起三丈!

云松看的倒吸一口凉气,更别说其他人了。

阿宝这会不叫唤了,它开始学令狐猹装死。

于是一个小的一个大的,两团毛崽子躺在船舱里一动不动——令狐猹一动不动,装死它有丰富经验,阿宝还在稍微的动弹,耳朵、小短腿不住的抖动。

这不是它怂,而是没办法,上古凶兽是旱鸭子!

只是一块巨石落水还不算什么,云松看石头脱落的地方山石开裂,看样子要山崩了!

有船夫惊恐的问船老大:“抛锚吗?”

船老大吼道:“抛你爹的锤子!就现在这风浪一旦抛锚那锚索立马断掉!整个船都会被崩翻!”

他遥望左右,咬咬牙下令:“躲一躲,附近应该有一条内流河,咱们进内流河,等风雨过去以后找纤夫把船拉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向云松。

云松说道:“你是行家,你做主。”

船老大尴尬地说道:“道长,还是你做主吧,到时候请纤夫拉船可得不少花钱。”

云松痛快的挥手:“钱不是问题,安危才重要!”

一听这话,船老大立马喊了一嗓子,有个船夫三两下爬上了桅杆。

这船夫穿短褂七分裤、打赤脚,面容英俊、身躯颀长,卖相竟然很好。

云松诧异的多看了一眼。

他竟然没有发现船上有个这样英俊的船夫。

船老大和船工对他的存在并没有什么疑问,所以他显然也是一个船工,只是之前云松没有注意而已。

英俊船工在桅杆上顶着风雨左右遥望,最终指向前方说道:“前面有河口,可以去那里!”

船老大指挥,所有人下手,云松扛着一条绳子入水,拖着船往前行。

激流如蟒行、巨浪像虎口。

云松翻江倒海,如履平地!

船夫们看到这一幕惊呆了,他们是识货的人,纷纷被云松的本领给折服:

“道长太厉害了!”

“牛逼,就是牛逼!”

“道长神通盖世,咱们一定没事!”

云松的表现鼓舞了全船士气,众人一鼓作气,操作船在惊涛骇浪中完成拐弯,进入了这条支脉河流。

支脉是小河,宽度不过比船体多个两米,所以难怪船老大说一旦驶入这小河就得请纤夫来拉船。

无他。

船在这种小河里没法掉头。

小河的河道里风也大但浪很小,他们逆流而上行驶的艰难,可是却稳当许多。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到了这里船没法掉头也不能抛锚,船老大只能指挥着往前缓缓的开。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天上阴云密布,一时之间没法看时辰,他们只能坚持着在水面逆流。

良久风开始减小了,船老大借着灰蒙蒙的光线遥望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船夫们纷纷摇头。

这时候在船尾往外舀水的船夫站起身说道:“这好像是坚阴一带吧?我婆娘她一个姑姑就嫁到了这边,看周围有平地,应该也有村子吧?”

身手很利索的英俊船工又爬上桅杆,他极目远眺前方后欣然说道:“确实有村子,顶多两里地外就有村子。”

云松打量四周。

他们从大江主体进入这条小河后起初是进入山涧,很快山体平缓出现了现在的平地。

平地上有草木,然后逐渐出现一块块农田,不过因为是深秋时节了,农田里没有了粮食,剩下光秃秃的泥土。

一条野狗正在土里扒拉什么,听到船上的声音它抬头看。

阿宝颤颤巍巍从船舱里爬出来。

胡金子上去嘲笑它。

它生气的冲到船边扶着船舷站起来,冲着野狗发出一声咆哮。

野狗赶忙逃跑。

云松见此一个劲的翻白眼。

这什么玩意儿。

欺软怕硬!

鲁迅说的好,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不可救药的民族中,一定有许多英雄,专向孩子们瞪眼。

所以阿宝所属的食铁兽民族已经不可救药了。

不过阿宝比令狐猹强多了。

令狐猹还在装死。

云松将它拎出来,然后它往外看了看。

四腿一伸死的更坚决了!

又行驶了一段水路,一座寨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寨子近水傍山,随着地形而自由伸展,不拘形式,有竹楼、有木屋也有石庙,寨子内外多有郁郁葱葱的大槐树。

只看大槐树的巍峨便能看出,这寨子历史悠久了。

细雨朦胧,绿色山野之间是成团成群的带栏杆木屋竹楼比邻而筑,有青砖灰瓦,有悬挂于屋檐下的腊肉干菜。

云松看了满心放松。

村子里生活条件显然不错,天气阴沉,许多家里点了蜡烛挂了灯笼,村口在河里修了码头,而且码头上已经停靠了几艘船。

停靠船舶里多数是小舢板或者竹筏子,只有一艘船比较大,而且有烟囱,竟然是一艘小火轮。

码头上有人在忙活着加固小船,看到他们的大船到来纷纷抬起腰好奇的观望。

“又有客人来了吗?”有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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