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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更没劲了,从里往外的发颤,步子几乎迈不动。

文选司都嫌鸡毛蒜皮的事情,你却领着九品官登堂入室到公房里找六部之首说情,这也太不拿吏部天官当回事罢?你李大人与吏部尚书再有情面也不能如此行事,不符合官场科学啊。

“这,这不合适罢?”王实舌头有些结巴。

李估无所谓道:“不妨事!许尚书好说话!”

王大人简直要跳起来教育李估一顿,老大人可以表现得好说话,但你不能真当他好说话!苍天有眼,你是怎么当到分票中书的!

但不随着李大人走,王实无处可责,只好无可奈何的被李估引到深深庭院中的尚书公房门外。

李估对把门的小吏知会一声,经过通报便自己先进去了。

许尚书在公案之后稳坐,表情平静的看着李估进来。说实话,此时他对李估感觉有点复杂,可以类比成“泡妞泡成老婆”的感觉。

原本一个尽在掌握中的小棋子,看重的就是他没背景没底蕴易于操纵,然而却雾里看huā误打误撞的渐渐成了气候。一次又一次的出乎意料叫他哭笑不得,这是当初始料未及的……,

李估上前拜见,许尚书却坐着拱手还礼了。这叫李大人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狠狠跳了几下往常天官大人从来不会还礼的!

话说王实留在了门外,不消片刻,听见里头传来厉声呵斥:“官爵乃国家公器,岂能许你si人滥用!诠选之事,文选左部郎自会秉公拟定,无复与本官言!”想象着天官大人疾言厉sè的样子,王实很惴惴不安。这是砸锅了罢…难道请李估帮忙通关节是个错误?在虚江很机灵的一个人,到了京城怎的如此莽撞。莫非京师风水真的可以改变人xing?

转眼却见李大人兴高采烈的出来了……,

“妥了!走,去文选司。”李估施施然道。

以王实的见识,的确看不懂其中门道,带有几分怀疑之sè不肯和李估一起走了。

李估嘿嘿笑道:“在虚江时,本官也没少叫陈知县责骂处罚。”这话勾起了王前主簿的回忆,那个曾经的李典史李巡检也是时常被陈知县训斥甚至罚到一文钱傣禄也没领过,便隐隐有些明悟了。

李估的心思确实不止于此,他再怎么不懂事也不会犯傻到领着九品芝麻官来打扰许尚书,只不过借着这个机会装疯卖傻来了。

要知道,在微妙时刻适当去献丑也是一种表达亲近的姿态。可以这样想,李中书为何从不在前三位大学士们面前卖丑?相信以许尚书的政治智慧,能够领会得到李大人含而不lu的苦心。

故而李估去献丑,大大咧咧对许尚书说,我带了个九品官来请你照顾照顾。既是示意亲近,又是试探。

如果许天官客客气气,那李估的心里就要持续打小鼓了。但挨了一通训示,反倒是不见外的表示,让李估先略略安心。

这未必处处可行的方法不见得有多准确,但起码能表lu出一些征兆,至少说明许尚书还没有产生太恶劣的想法。即便有点异样心思,那也是处在可以挽回的程度。

李估又领着七上八下的王实原路返回,一直闯入文选司后堂左郎中这儿。

这年头李中书地势真不同了。掌握栓政实权从不轻易给人颜sè的左郎中见了李估,站立拱手对拜。政务程序中,尚书只负责签押盖章,但他这种司官负责具体往来,则要与内廷直接打交道,说不定也有求到李估的时候。

李估指着王实道:“此乃我之故旧,原虚江县主簿,本月选官烦请左部郎看顾一二,方才去尚书老大人那里点过了。”

左郎中故作不悦道:“些许小事,何用惊动老大人,李中书未免太小看本官了。”“替人求官问职这种事,我是首次为之,心中无底,不被老大人斥责一顿放不下心,最后还得来求到你。能升个八品就给个八品,不能就选个税关、盐运的活计,最好还在江南。”左郎中满口答应,却提出一板事道:“我自应了你,但李中书也该替本官排忧解难。”

“何事?”

“原河南道监察御史王启年被免了职,却厚颜无耻的不肯辞官,日日在我这里聒噪,烦得很。李中书你引发出的事情,不能甩手不管啊。”原来王启年因为程家案子玩忽职守被撤了御史职务,但撤职不等于罢官,品级还在,可以另行降级降职任用。

而他出卖师长,虽受舆论大加谴责,律例上却无条文可以处置。

其实这么多年来,自有一套办法,按着惯例,这样的人被骂到忍不住后,应该自己主动辞官的,这就是以舆论代替法律的效应。

可王启年任凭百般唾骂,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到现在也死赖着不肯辞官,这点简直超越了李中书。

这么一来,就搞得文选司郎中左大人头大了,怎么安排王启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