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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不是说,舞台没拆的时候,扩音器就在这根木桩照直的位置,委员长要是讲话,也肯定站在这里?

方不为心里一跳,攥着钉锤蹲了下来。

木桩也是杉木的,比方不为的小腿还要粗一点,已被剥了皮的,通体光滑。

顶上没有开过洞,枝干上也完好无损。

方不为一扭头,看着李元书问道:“木桩入土多深?”

李元书冷哼一声,没有回道,他旁边的一个工兵科教员回道:“两尺半!”

一尺三十三公分,两尺半就是八十公分。

埋的够结实。

方不为手一招:“小号铲!”

一个工兵科的教员把一把小型工兵铲递了进来。

方不为琢磨的一下,往后退了一米左右,才开始往下挖。

木桩埋的很牢,基本排除了下面有压发地雷的可能性,但也要防着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小机关。

先挖一米之外,至多也就是挖到引线。

方不为的动作很轻,他先拿锹把把土砸散了,才会用手刨到铲上丢出去。

刚往下挖了十几公分,方不为又挖到了东西。

又是一根电线。

“这是做什么的?”方不为指着电线问道。

一个工兵科教员凑过来一看,又撇了撇嘴:“扩音器的电线啊!”

又是扩音器,不是已经挖出来了么?

看方不为一头雾水的样子,教员指了指远处的一根电杆,上面有两个喇叭。

“刚才那根通的是电,这一根通的是信号……看到没有,就是连那玩意的!”

方不为眼睛一眯,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也是你们埋的?”

“不是我谦虚,这个还真不会!”教员回道,“是宣传科和报社的人埋的……”

教员说的报社是中央军校的黄埔报社。

“哦!”方不为轻轻的应了一声,抓着电线的手指又用力的捻了两下绝缘层。

这根线,明显要比刚才的那根粗不少,里面包着的东西也不细,至少有小拇指粗细。

里面包着的,绝对不是铜线或是铝线,要不是不会这么软。

方不为冷笑一声,拔出匕首,慢慢的削着电线上的橡胶层。

那个教员也没走,想看看方不为能不能从电线里剥出花来。

削到最后的时候,方不为丢了刀子,拿指甲一点点的往下剥,等橡胶层被剥开,看到里面包着的东西时,方不为“呵呵呵”的笑了几声。

笑完之后,方不为又抬起头来,往那根电结杆底下瞅了一眼。

那里早没人了。

校场内的人早就撤光了,除了他和黎铁汉,就只有李元书的人和黎铁汉手底下的两个传令兵。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中央军校早已被戒严,案子不查清楚,谁都出不去。

看方不为冷笑连连,教员瞄了方不为一眼,也凑了上来。

这小子莫不是傻了?

当看到方不为剥出的那一小截麻绳一样的东西时,教员猛的瞪大了眼睛,讥笑被冻在了脸上。

“什么东西?”教员一声惊呼。

你特么还是工兵科的教员,认不出这东西来?

方不为冷哼一声,把电线放了回去,又拿起了工兵铲。

“发现什么了?”李元书远远的问道。

教员又看了一眼方不为脚下的电线,万分艰难的回过头,看着李元书,结结巴巴地说道:“引……引线!”

李元书猛的一愣,连脸色都变了。

“怎么可能?”

被吓的变了脸的还不止他一个。

黎铁汉一个箭步跳了进来。

方不为只能放下工兵铲,把剥开的电线提了起来。

“高端玩意,整条引线都被橡胶包裹的严严实实,一看就是从流水线上下来的东西,还压的如此瓷实,绝对不是协记电线厂造出来的……”

上海协记电线厂是中国第一家生产铜芯橡皮电线的厂家,也是目前为止中国唯一一家能生产铜芯橡皮电线的工厂。

三六年冬天才成立,也根本没有能把导火索包在橡胶绝缘层内的技术。

水下专用的导火索也没有在外面包橡胶的,这玩意一看就是特制的,而且还是外国生产的。

方不为别说见,连听都没听过。

黎铁汉也知道事情大发了。

国外不国外还是其次,关键是主席台底下竟然真的有炸弹?

“往下挖!”黎铁汉低吼道。

方不为瞄了他一眼,往后一拦:“我一个人就行!”

说着又指着李元书和那几个工兵说道,“你们也往后退,退到三十米以外!”

“放屁!”黎铁汉一声怒吼,盯着李元书说道,“都给老子过来,哪怕不动手,也给老子把眼睛睁大了,看看到底有没有炸弹!”

李元书的脸色有些发白,但驴倒架不倒,闷哼了一声,也跳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