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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何去何从?

原本多铎是想休整一番再重新杀回去攻打德州的。但现在看来该是得从长计议了。

“派人去叫孔有德、耿仲明,叫他们速速率部来见本王!”

这种时候不能再分兵了。继续分兵下去多铎觉得清军会被各个击破。

“奴才遵命!”

叶臣应了一声,快步离去安排骑手前去乐陵、海丰了。

现在看来分兵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只是这是多尔衮的布置,大家都深信不疑。

不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现在多铎必须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办了。

……

孔有德正打的兴起,却接到了多铎的调令,稀里糊涂的退兵往德州进发。

耿仲明的情况也差不多,在接到调令后第一时间退兵往德州赶。

二人虽然都是汉人藩王,但十分清楚他们不过就是两个高级奴才,主子有令他们怎敢不从?

二人率部与多铎汇合后,多铎又整编了逃散的蒙八旗,这才算是恢复了元气,心里有了底。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立即下令猛攻德州。

在没有摸清明军的虚实前多铎不会再贸然进攻,天知道会不会又突然从哪里杀出一支骑兵。

这也给了明军喘息之机。

他们抓紧时间加固城门,填补城墙缺口,将大量石块顺着马道搬到城头。

他们判断这是一场拉锯战,短时间内很难分出胜负。

可过了没多久,让明军士兵感到惊讶无比的事情发生了。

鞑子竟然退兵了!

这次是真真切切的退兵,而不是什么计谋。

清军拔营往北退去。

没有人说的清鞑子是怎么想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场仗他们打赢了,山东守住了!

明军士兵们无不喜极而泣,有的相互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鞑子也不过如此,只要他们上下一心,鞑子也没有什么可乘之机。

当然这其中也有圣上御驾亲征鼓舞士气的原因。

若不是圣天子亲临山东,明军也难如此精诚团结。

朱慈烺自然是感到欣慰的。

在奏报中看到对战争的描述和亲身经历完全是两种感觉。

能够亲眼见证明军的大胜,使朱慈烺觉得十分幸福。

大明还是有希望的啊!

……

多铎突然决定退兵撤回北直隶当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而是他得到消息阿济格并没有攻打湖广。

没有阿济格在湖广牵制明军的精力,仅凭多铎这十万人是难以啃下山东的。

清军攻打山东其实就是三板斧。三板斧过后没有占据优势便很难了。明军可以调动湖广、南直隶的军队增援山东,源源不断生力军的涌入可以彻底改变战场的局势。

当然多铎退兵还有一层考量那就是粮草不多了。勒克德浑所部粮草悉数被烧就不用说了,多铎麾下军队对粮草的消耗也是极大的。

再这么耗下去恐怕士兵们就得饿肚子了。

虽说退兵很可能引发多尔衮盛怒,但多铎不在乎。

他和多尔衮的考量不一样。

多尔衮志在天下,多铎却是觉得哪怕回辽东老家也没啥不好。

即便最终被迫退出山海关,还京沈阳这日子不也是照样过吗?

如此看来拿不拿下山东便不那么重要了。

何况情况也没有坏到那个地步。

大清还是拥有陕西、山西、河南、北直隶等关内诸省。

虽说粮食是个问题,但紧吧紧吧也是能凑合过的嘛。实在不行还可以到草原打劫蒙古各部,以及去敲朝鲜一笔竹杠。

总之车到山前必有路,多铎就不相信拿不下山东这日子就没发过了。

……

“阿嚏!”

吴二胡子狠狠打了个喷嚏。

这鬼天气真是叫人捉摸不透,前一刻还晴空万里,后一刻就电闪雷鸣。

绕过舟山群岛后吴二胡子所乘坐的海船遭到了不小的风暴,疾风骤雨下海船差点都倾覆。相较之下染了风寒也就不算啥了。

吴二胡子走到甲板上朝远处望了望,除了汪洋还是汪洋,连陆地的影子都看不到。

照这样下去至少还得有个七八日才能到福建。

作为一个海盗,吴二胡子对郑芝龙自然是很敬畏的。

这个海盗头子的经历可谓传奇,每每在别人以为他要丢掉性命时总能神奇的化险为夷。

之后郑芝龙更是神奇的洗白,接受朝廷招安成为一名大明将领,一路官运亨通做到了南安侯、福建总兵的高位。

这简直是所有海盗的梦想啊。

当然,真要是和这样一个海寇打交道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好在接触郑芝龙并招降他的事情不用吴二胡子来做,他只需要负责把船开到福建即可。

在甲板上站的时间久了,海风吹得他有些头疼。

百无聊赖之下吴二胡子遂选择回舱睡觉。

在海上睡觉是消磨时间的最好方法。

……

七日后海船停靠在了泉州府。

福建是郑芝龙的地盘,而泉州府则是郑芝龙的老巢。

整个泉州外海被郑家水师封锁的密不透风,任何敌船靠近都会被集中猛攻。

吴二胡子自然是缴纳了大量银子才获准停靠在岸。

好在这笔钱不由他来出,不然他还真要肉疼死。

王先生上岸之后第一站自然是前往洪家老宅。

洪承畴的父亲虽然已经离世,但母亲还健在。他此行的目的之一便是帮洪承畴把老母接回北京。

洪家老宅并不好找,王先生按照地址找了好几遍都没能找到,最后还是询问当地的百姓才找到具体的位置。

显然这老宅已经有些年头了,湿润的海风吹得木门都有些朽烂。

王先生上前敲了敲门,过了良久才有一个老妪来开门。

这老妪显然不是洪母,因为看年岁也就是五六十岁,而洪母已经年过七十了。

王先生陪着笑脸道:“某想求见洪老夫人。”

那老妪愣了一愣,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你跟我来吧。”

她把那王先生让进院子,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叹声道:“难得还有人记挂着老夫人,自打崇祯十五年这个家就败了。”

王先生的面色有些难看,却也没多说什么,跟着老妪走到一处屋子前。

“老夫人,有人来求见您。”

过了片刻,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是谁啊?”

王先生大喜。他连忙向前一步到:“洪老夫人,我是您儿子的长随。洪大人此番特地派我来接您到北京享福呐。”

洪老夫人先是一愣,随即破口大骂道:“这个不孝的畜生啊!我七十多岁了,他教我到旗下去当老妈子?你叫他来,你叫他亲自来呐!我要亲手打死这个不孝的畜生,替天下人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