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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形态的他,在这里只能任由伊甸之主摆布遵循伊甸之主的规则,可现在他能够对这个世界造成破坏。

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那些路标原本应该填写了名字才会看到后面的路。

但现在唐闲可以直接看见,甚至看见这一方世界的全景。

他的脚步没有停,已然是一步便跋涉了无数里,不断地逼近圣地。

甚至唐闲已经能够感觉到,伊甸之主的气息!

而这个时候,这座巨大的迷宫发生了异变。

天猛然间变得黯淡,阴影笼罩了大地,唐闲抬头望去,看见的是高空中出现了巨大的方块一样的世界。

距离过于遥远,即便是庞大的一方世界,唐闲也能看到全貌。

但随着世界不断的增多,天空中越来越多方块世界将整个天空遮挡住。

这些方块世界以缓慢的速度落下,直到落到了某一个高度之后,有些方块便停住了——变成了浮空的世界。

还有许多的方块世界依旧在慢慢下沉。

距离那些停住的方块大约六百米的高度。

这些世界里虽然也有山脉为主的世界,但却没有高峰。

从数万米的高空上,一共叠了数十层方块世界。

这一幕在唐闲看来,就像是一座有矿区世界构成的金字塔。

金字塔一层与一层的间隔,也是六百米。

天空中传来了缥缈的声音。

“金字塔的体系,其实是一种很健康很合理的体系,尽管现在他们暂时都没有意识和记忆,但将来会重新分配,重新安排。人生来就是有卑劣之别的,只有将共同的物种放置在同一个区域,才能保证世界的秩序。”

伊甸之主显然是对自己的未来规划很满意。

一个由方块世界组成的金字塔,它在无意或有意中,成为了另一个秩序者,或者另外一个法官。

唐闲真想吐槽,在古代的网络小说里,这种几重天的设定都是别人玩剩下的。

“秩序?你似乎太过于强调秩序。”唐闲的语气带着嘲弄。

伊甸之主的声音则一如既往的平淡:

“秩序本就该高于一切。”

“那只不过是你害怕人心失控的借口。别来恶心我了,如果你的世界真的那么好,根本就不会有人反对。”

“只是你们太过愚蠢,并且没有足够的力量实现这样的世界。”

唐闲放弃说服伊甸之主,他不认为自己有漫画主角一样的嘴遁能力,这个世界,终究要是要以德服人的。

伊甸之主却有些不依不饶:

“你应当承认,人类世界里最久远的时代,便是统治者奴役下层生命的时代。”

将人分为好几等,下等人住下层空间,上等人住上层空间,下等人干着最重的活儿,将大量资源输送给上层空间的人。

这样的事情在人类的历史上有过吗?

也有过。且在历史的长河里,占据很重的一部分。

但人类不断的改进生产工具,提高生产效率为的又是什么?

数千年来不断有贤德之人为天地立心为百姓请命又是为了什么?

宋缺所追寻的正义,黎小虞在底层时所发出的呐喊,究其根本难道只是为了耍帅?

难道人权的意识觉醒,民众越发的自由,对上层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是一种文明倒退?

这个世界的确有许多不平等,唐闲没想过改变什么。

伊甸之主的世界,看起来很美好。

甚至被奴役被剥削的人也会觉得很幸福。

可这种幸福何其虚假?

人就像机器一样,被更改了参数。将痛苦视作幸福,将一切都视作幸福,那这样的幸福意义何在?

即便是每日没日没夜的工作,生不如死的活着,也会强行感觉到人生圆满,觉得这就是自己应该得到的生活。

这样的世界,有什么意义?

在底层的时候,唐闲就没想过要去帮助谁改变命运。

因为作为人类,作为生灵,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最为重要,也绝对不容许被夺走的东西——

思考的自由。

由思考而得出的行为,或许是作恶成为一个法外狂徒,或许是接受时代背景社会背景来尽可能的适应社会。

或许是消极的选择被支配,或许是发出命不由天的呐喊。

这些是人类一切自由的源头。

但伊甸之主的世界,剥夺的便是这种东西。

喜欢什么,遇到什么,经历什么,每天会思考些什么,世界会怎样变化,一切都如同一潭死水一样被设定好。

这样的世界,的确充满了秩序,但这里的秩序,写作秩序,读作独裁!

正常人的脑子都知道,这种世界不会存在,所以如果有人渴望这种世界存在并且为此付出行动——

唐闲觉得这种人就需要用无穷无尽的大德好好锻造重铸一番。

他抬起头,看着那些重重叠叠的世界,说道:“这是你我之间,最后一战的战场?”

“是的。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之间就不要再讲什么战前发言了,我要彻底毁灭你,你也要将我挫骨扬灰,那就开始吧。”

“也罢,说到底,一切都是我太高看你了。”

在唐闲的百米之外,空间忽然波动起来,地面上浮现出雪花结晶一样的阵法,一道金色的大门凭空显现,恢弘的大门缓缓打开。

伊甸之主的身影从中走出。

它穿着一身神袍,手拿着由海神三叉戟改造而成的神杖。

依旧是那具肉身,让唐闲有一种自己打自己感觉。

但他也顾不得那些,他缓缓走向伊甸之主,到了此刻,脚步已经变得很慢,不再是一步跨越无数空间。

“我原以为,在与一个又一个的兽神相遇后,在经历了我与秩序者之后,你的思想能够跟上我,但现在看来,这一切只是我的妄念,你也不过是一个愚昧之人。”

唐闲掏着耳朵,这动作是他从死去的林决那里学来的,就一脸不耐烦的神色催促道:

“打不打?要是嫌挨打太痛,你可以自我了断,我这个人很开明的。”

伊甸之主摇头,对唐闲失望透顶。

原以为会等到一场精彩的辩驳,但唐闲显然没有这个兴致。

在伊甸之主举起神杖的时候,唐闲也摩拳擦掌,没有一丝感情的说道:

“嘴炮是留给罪不至死的人用的,至于你我,仅此一战,不死不休!”